别人一番好意,就算不领情,也得感谢下。简钟晴弯了弯唇,“我不挑的,什么都可以,给我一杯咖啡吧。”
易盛身形微硬,有些不太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给他说的,他转头,不远不近的距离,端详着她,“你以前最讨厌咖啡。”
简钟晴揉揉额头,“昨天没睡好,喝咖啡提神。”
易盛沉凝一下,最后还是倒了杯矿泉水给她,“喝水吧,咖啡喝多了伤胃。”
简钟晴点了下头,“也好,谢谢。”
柔顺客套的回应,使得易盛眼神微黯淡了下,他闷声不响地坐到了她的另一侧,“你没必要跟我客气。”
简钟晴云淡风轻地回,“你是席御南的客人,我客气些好。”
“你还真替他着想!”
“这年头,有奶的不一定是娘,但有钱的一定是爷,席御南可养了我十年不止。”花在她身上的钱,也不少了。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我可以给你。”
“易盛,我隐瞒了身份,在这边讨活开始,很多男人明着暗着,要给我送钱花,你也想成为他们其中之一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我听来,男人无端端给女人送钱,无非只是一个意思。”
易盛不知道他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的小剪刀,在某一方面,依旧是咄咄逼人不讲道理的,只是,以前她生气,针对一个人会情绪暴露,而如今,她却能保持着微笑,说着伤人于无形的说话。
“你真的变了很多。”
“人本来就会变,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何止我,你也变了。”
简钟晴感概地叹道。
易盛神色复杂地目光在她脸上打转。
简钟晴耸耸肩,“你看,我走的那一年,你还是个文质彬彬,手无寸铁的男孩,现在,你已经是红门的副级指挥官了,要坐上这个位置,易盛,你付出了很多吧?“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灵动的双眼瞟了眼他的双手。
易盛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看着,就知道是为艺术而生的手,曾经,他用这双手画画,花很多感动人的画,可,谁知道,这双手如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坐上红门的级别位置越高,就意味着,这人身后杀戳越血腥,越凶残。
多亏父兄的刻意保护,简钟晴没有目睹过任何一场厮杀,但是,不代表她被完全蒙在鼓里。
易盛面色灰白,“你都知道了?”
简钟晴摇头,“胡乱猜的。”
易盛嗤的一声自嘲笑了,“我本来想不通,现在大概有些明白了,你,嫌弃我。”嫌弃他脏。
嫌弃他手沾了数之不清的人的鲜血。
就像,她曾经透露过,她为什么特别反感简阳的原因。
他的小剪刀,无奈地出生在那样杀戳无数的家庭里,可是却矛盾地,心里有一把平衡黑白的称。
简阳作为兄长,那样待她,她都漠视之。
何况,不过是过气男友的他?
当初那个,因为他一意孤行要离开,而跳下楼的小剪刀已然不复存在了,面前这个,是背乡离井,遭受了无数屈辱的小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