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回到厅里,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乔楚儿一看父亲进来,跑上去抓住他的手说:“爹,这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要把我赐婚给豫王?”
“唉!爹也不知道啊,自从上次太后寿宴之后,我这心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乔定远叹道。
“我就知道入宫会出事!这下好了,皇上把楚儿指给刘启了!爹,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不同意把楚儿送到那种地方受苦!”乔靖宇怒气冲冲地说。
“臭小子,你还有脸说!亏你还是振威校尉,一点事也不懂。你当着宣旨官的面这样出言不逊,是想将我们全家都害死吗?刘启、刘启,人家是王爷,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乔定远恨不得耳刮这个冲动的儿子。
乔靖宇被父亲一顿痛骂,说不出话来,一股气憋得满脸通红,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爹,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他,那个豫王很凶的!”乔楚儿拉着父亲的袖子说,“我若嫁过去,怕是回不来见爹爹和娘了。”
“楚儿,乖,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可以再耍小孩子脾气。”乔定远安抚女儿。
“可是爹,我听别人都说豫王冷酷暴躁,很难相处,而且……而且还有人说他的前任王妃是被他折磨死的,临死之前还把她赶出了豫王府。这样的人,您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他呢?”乔楚儿急得直跺脚。
“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不要当真!孩子,爹也不想把你嫁给他,但是圣命难违啊!”乔定远无奈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我不管!谁喜欢嫁谁嫁,反正我不嫁!”乔楚儿说罢负气离去。
“楚儿!”乔靖宇追了出去。
“这下怎么办?”大夫人望着乔定远,担忧地问,“楚儿才刚及笄,豫王比她大了十来岁吧?”
听到夫人说起“及笄”,乔定远方才想起皇上赐的金簪,从袖子里掏出紫色的锦缎盒子递给她:“这是皇上赐的金簪,你等会儿给孩子插上吧!”
大夫人接过盒子,妥善收好。
“爹,也许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乔靖扬说道。
“你有什么法子?”乔定远说。
“虽说皇上赐婚咱们不能抗旨,可是如果是豫王提出退婚的话,那皇上就没话说了。”
“咱们又如何知道豫王是什么态度?况且,一个姑娘家,还没过门就被夫家退了亲,这要传出去楚儿以后还怎么嫁人?”乔定远一口否定。
“爹,您可以跟皇上说楚儿现在年纪还小,跟豫王年纪差得又比较远,先给他们一段时间相处,等过两年楚儿大一些,她和豫王也熟识了,到那时再择日完婚。”乔靖扬说。
“那问题不是根本没有解决?”大夫人插上一句。
“娘,靖扬的意思是,给妹妹和王爷一段时间相处。如果妹妹果真不愿意嫁,那咱们再想办法,让豫王知难而退,主动提出退婚。而这两年相处说不定妹妹可以接受豫王也不一定,到时候,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儿媳柳纭跟大夫人解释。
听儿媳这么一说,大夫人点点头:“嗯,扬儿说得有道理。老爷,你觉得如何呢?”
“姑且这么试一试吧,希望皇上能够答应。楚儿是个拗脾气,逼急了她到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乔定远说。
乔靖宇追着乔楚儿出了正厅,任凭他怎么叫,乔楚儿就是不理,一直往前跑。乔靖宇没法,只好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到了乔楚儿身后。
“楚儿!”他一把抓住乔楚儿的手臂。
“你抓我干什么?”乔楚儿用力甩胳膊,想把哥哥的手甩掉。
“我叫你没听到吗?”
“听到又怎么样?我心里不痛快,你别理我!”乔楚儿恼怒地瞪了乔靖宇一眼。
“楚儿,别这样,听到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很难受。”乔靖宇安慰妹妹。
乔楚儿撇撇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带着哭腔说:“你有什么好难过的?要嫁给豫王的又不是你。你们平时都说疼我,可一到紧要关头,还不是扔下我不管!”
乔靖宇轻轻地擦掉乔楚儿脸上的泪水说:“听到你要嫁给豫王,哥哥比你还难受。不过你放心,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嫁到那种地方!”
乔楚儿眼里升起一丝希望,连忙问道:“你有办法?”
“你先别急,皇上虽说下了旨赐婚,并没说即刻择日完婚。咱们还有时间,先冷静下来,慢慢想应对之策,实在不行,到时咱们就逃!”
“逃?”乔楚儿茫然地说,“咱们往哪逃?”
“往很远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乔靖宇眼里放射出热烈的光芒,“楚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哥……二哥?”乔楚儿纳闷地看着乔靖宇,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二哥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他觉得怪怪的?
看着乔楚儿茫然的小脸和写满困惑的大眼睛,乔靖宇心里的话几乎冲口而出。天知道他多想对楚儿说,说他多么喜欢她,说他为了她倍受煎熬,说他不要当她的哥哥,他要当为她遮风挡雨,陪她走过人生岁月,疼惜她,呵护她的男子。
“楚儿的身世,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说!咱们要让她快乐、健康的成长!”父亲常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不,现在还不是将真相和盘托出的时候。楚儿刚刚听到圣旨赐婚,如果再让她面对身世之谜以及“哥哥”的爱慕之情,她要如何消化这一连串的心理轰炸?要等一等,等过段时间楚儿的心情平息下来再找个好时机跟她说。
乔靖宇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温柔地替楚儿理好鬓边微乱的几丝头发。
“没什么,哥哥一定保护你,不让你受欺负!”乔靖宇仿佛发誓般,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有力。
“二哥,你对我最好了!”乔楚儿撒娇地伏在乔靖宇胸口。
乔靖宇竭力忍住想用力拥她入怀的冲动,转而拍拍她的肩头,笑道:“磨人精!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那可不一定!你看大哥,以前也是说多么疼我,现在有了嫂嫂,就把我这个妹妹晾到了一边,整天就知道数落我的不是,”乔楚儿佯装吃醋地说,“等你以后娶了嫂嫂,在这家里就更没人给我撑腰了!”
“那……哥哥就不娶嫂嫂了,一辈子守着你?”乔靖宇半开玩笑地说。
“嗯——”乔楚儿赶忙摇摇头,“到时二娘还不得杀了我!”
乔靖宇笑着看她,没有开口,只在心里对她说:傻丫头,我当然不会给你娶嫂嫂,因为,我这一辈子要娶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