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玄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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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盒子一事过去后,乔楚儿虽然对盒子里的东西还是感兴趣,可也不惦记着去打开它了,就当刘启送的,只是一盒子好了。

不能开盒子看,可乔楚儿不是能闲得住的人,自己住的南苑乏味地很,每天除了那几个丫鬟伺候用膳外,几乎找不出一张生面孔。

这日,实在把乔楚儿烦闷的不行,拖了小果就往外走。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离园处。

乔楚儿很自然地站下了脚步,站在园门前,她才发现,这就是刘启限制她进去的离园。院门被一把大铁锁锁住了。

算了,正要转身往回走,她忽然发现,这“离园”虽然大门紧闭,冷冷清清,可是从墙窗里望进去,园门到台阶,都异常干净,连院墙下的花花草草也十分精神,丝毫不见颓败之相,想是平时有人精心打理呵护。

“这园子既然每天都有人打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锁起来?”乔楚儿望着把门的大铁疙瘩,自言自语,“一定有什么秘密!”乔楚儿心里有丝兴奋,她本来就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加上对这豫王府充满着好奇,又碰上这么个奇怪的园子,这下里面就是龙潭虎穴她也非要进去看看不可了。

“小姐,你不会是真的要进去吧?”小果心里有点毛毛的,她是个胆小的人,这王府对她们来说还很陌生,加上以前听闻王爷的前任王妃嫁给他不到一年就死了,这地方不会是……

乔楚儿白了小果一眼,“废话!如果不是要进去,这大冷天的,我站在这吹风是为了好玩啊?”

小果拉拉乔楚儿的衣袖,“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别进去了,我总觉得这地方咱们不该来。”

“胆小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本姑娘还要探秘去!”乔楚儿心里哀叹,自己怎么调教出这么胆小如鼠的丫鬟,真是失败!

“那我还是跟着小姐好了,可是这门都锁住了,咱们怎么进去啊?”

“门锁住怎么了?你忘了本姑娘擅长什么?”乔楚儿得意地说。

小果吃惊地张大嘴巴:“小姐,你不是要爬墙进去吧?”

乔楚儿在小果头上敲了个爆栗子,“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你第一天跟着我啊?从小到大,家里哪个地方我没翻过?哪棵树我没爬过?”

“可是……可是你现在是王妃啊,如果让人看到,那……”

乔楚儿懒得跟她废话,开始沿着院墙寻找攀爬的地方:“别可是了,要来就来,不来你就回去!”

小果无奈,只得跟上前去,谁让自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走了一圈,乔楚儿终于在靠北面的院墙下找到一处比较低矮的地方,墙边刚好还有一棵树。

乔楚儿拍拍手开心地笑道:“本姑娘还当是什么大挑战呢,原来这么没难度,真是太另人失望了!”

乔楚儿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把裙摆一撩,用腰带在腰间扎好,由于天冷,她里面穿了棉布裤子,刚好爬树。乔楚儿抱住树干,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灵活得象只猴子。站在树杈上,估摸着差不多了,乔楚儿慢慢移动脚步靠近院墙,轻轻一跃,就到了院墙上,她回头冲树下的小果说:“愣着干什么?爬上来啊?”

小果学着乔楚儿的样子,抱着树干使劲往上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爬不上去。

墙上的乔楚儿看着她笨拙的样子笑骂道:“笨死了!就你这样大概爬到天黑也爬不上来。算了,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本姑娘可要进去了!”

乔楚儿朝院墙下看了看,院墙下是一片草地,如今已是冬天,那些草半黄半绿的,院墙不是很高,她咬了咬牙纵身一跳,落地的时候由于冲击力比较大,乔楚儿感到脚踝处有微微的疼痛,揉了揉没事了,她信步朝园内走去。

这是一个很小巧精致的园子,外面看虽然不起眼,里面却是别有乾坤。乔楚儿落地的地方前面有几排紫竹,穿过紫竹林看到一个荷花池,因为入冬,荷花池中只有鲜少的荷叶。

“又是荷花池,这王府里还真多荷花!”乔楚儿边走边嘀咕。

走过荷花池上的小桥,前面是个挺大的亭子,亭子中央有石桌石凳,最另乔楚儿感到不解的是,石桌上放着一张上好的古琴,琴面上纤尘不染,想是有人时常拂拭。

这园子里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可是园子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都收拾得妥妥贴贴,如今这里还放着一张琴,这是谁的琴呢?难道刘启还喜欢弹琴?乔楚儿想来想去,都不觉得刘启象是那么“文雅”的人。

走过亭子,是一排厢房,乔楚儿推开一间厢房门走了进去,房里窗明几净,靠墙一个大书架,上面放着好多书籍,乔楚儿晃眼一看,大部分都是医学典籍。想不到这家伙还钻研这个,乔楚儿撇撇嘴心想。

在房里四处转悠,乔楚儿被挂在墙上的一副挂画吸引住了,画上画的是一位穿着白衣衫的俏公子,乔楚儿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位女子。

画上的人儿长得很美,但她的美不同于时下的女子,她美丽的容貌下,是一股坚强和柔韧的气质,她的眉目间透着智慧,她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乔楚儿心想。她身上还有股很特别的神韵,这股特别的神韵甚至盖过了她的容貌,她是谁呢?

令乔楚儿暗暗称奇的不只是画上的人,还有作画的人,是哪个丹青妙手能将一个女子的神韵刻画得如此栩栩如生?乔楚儿走近挂画,仔细看了看落款处的印鉴:刘仲琰印。这不是她的夫君刘启吗?乔楚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居然还有这一手,平时真是小瞧了他,还以为他不过就是个有权有势的王爷。

看他把这女子描画得这么用心,足可见他对她有多倾心,乔楚儿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有点不自然起来,看着画中人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居然有股想逃的冲动。不服气地朝画中人扬了扬眉毛,乔楚儿转身出门,边走心里忍不住琢磨:这女子会是谁呢?难道是以前的豫王妃?不会啊,听说他们以前处得并不好,好像还闹到瑾妃娘娘那去,后来那王妃不是死了吗?听说是受不了折磨,病死了。

难道是他的什么红颜知己?嗯,极有可能,刘启这个家伙一向很风流,乔楚儿莫名的有点烦躁起来。

可是,那画中的人儿,自己怎么觉得那样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可究竟在哪见过呢?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企图能想起些什么,还是一无所获。算了,管她是刘启的谁,反正跟自己无关就是了。

这么一想,也当安慰自己了,迈出屋子,朝一边走去。

这头乔楚儿游逛离园,那头刘启也正在画舫上游湖。

刘启喝了口茶,又拈了块水晶糕塞到嘴里,问好友高骞:“一早找我出来,什么事?”

高骞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道:“最近太子好像和东边的人来往甚密。”

“东边?”刘启心中不解,皇后孟氏是北方人,太子妃的娘家也是西北,按理说东边应该不是刘彦的势力范围,难道他已经开始拉拢朝外的地方势力?

“嗯!”

“他都和哪些人来往密切?”刘启问道。

“目前还查不出来,只是知道对方来头不小。”

“查不出来?”刘启扬扬眉毛高声问道,“你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高骞皱了皱眉头:“关键是太子他并没有和地方官员有过多的来往,这个与他密切接触的人似乎不是仕途中人,也不是什么地方望绅,查起来费些力气,不过,这难不倒我,再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不是地方官员?”刘启百思不得其解,“那他费这力气干什么?”

高骞接过话头说:“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你忘了皇上最不喜欢什么?”

“朝中官员结党拉派。”刘启道。

“这就对了,他要是公然拉拢地方官员定会惹皇上嫌疑。”

刘启点点头道:“嗯,你说的有理,他现在已经是太子,如果父皇还健在他就拉帮结派,定会授人以柄,认为他迫不及待地想坐上那把龙椅。”

“据你看,最近皇上的意思怎样?”高骞继续问。

“皇上是只老狐狸,是不会让我们看出什么的,”刘启淡淡地说道。

“听说皇上最近身体欠佳,咱们也该加快速度了,别到时被他人抢了先。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比谁都明白,要是太子承了皇位,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高骞的话让刘启心中沉重起来,父皇的态度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看他疼爱自己,疏远刘彦的样子,谁都相信自己才是他心中的储君。自己也没有令他失望,文治武功,方方面面都比刘彦强,恼火的是,老头子虽然人前人后称赞自己,在立储这方面却丝毫不松口。碍于父皇,他和刘彦只是暗暗较劲,他很想和他这位异母哥哥真刀真枪地狠狠干上一仗,出出胸中这口郁闷之气。他很矛盾,父皇很疼爱他,所以他希望父皇可以长命百岁,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只有父皇松手,他才可能和刘彦拼一拼。

所以,心中憋着气,又不能发出来,的确是件很痛苦的事,然而——

金波湖边,远远跑来一个人影,他见画舫后,双足在地上一顿,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经到了画舫的甲板上。

掀开画舫的竹帘,那人先是冲高骞客气地一点头,再在刘启耳边轻语几句。

刘启脸色一变,一拍桌子。

那人掀开竹帘,侯着刘启。

刘启没说一句话,脚踩水面,飞奔至对岸。

那人也紧随跟上。

再说乔楚儿这边,逛了整个离园,有些乏了,朝亭子走去,在古琴前坐下。

一见这琴,就想起大哥二哥来,只可惜自己不是学琴这块料,若不然,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观,再加上动听的琴音,一定美如仙境。

不过,自己虽然不是弹琴的高手,但也跟着大哥学过一点,而且这整个离园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自己瞎弹也没有关系。

心一动,就行动上了,装模作样地端姿坐正,伸出左手,抚住琴弦,再伸开右手五指,轻勾琴弦,那架势,赶上宫廷乐馆的琴女。

可是,当她刚准备弹最擅长却在大哥眼里是最低端的曲子时,琴弦啪一声,断了!

应该是很久没弹,加上素日里丫鬟也只是擦拭琴身表面,而没即使更换琴弦,导致一抹琴弦就断。

这样的理由对乔楚儿来说,是最好的解释,她可惜地摇了摇头。

可这样的理由,对于怒火上的刘启来说,就不这样认为了。

当下人告诉他说,乔楚儿爬进离园的时候,他就预感到哪不对劲,急冲冲地往回赶,却还是慢了一步。

见乔楚儿坐在亭中央,手中还扯着那根断了的琴弦,刘启一下觉得,断了的,是他的心一样。

他怒目直视乔楚儿,不说一句话。

乔楚儿也感觉到了什么,她警惕性地站起身来,很牵扯地露出一抹笑容。

“那个,那个,你怎么在这?”

刘启一步一步登上台阶,每登一步,怒火添加几分,显得表情更加狰狞。

“这话,应该是本王问你才对!”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带着火药吐出来的。

乔楚儿害怕了,可是,她只不过是弄断了一根琴弦,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或者说,她不就是没遵守约定,跑来这离园玩了嘛,谁叫豫王府无一处不是充满着秘密与刺激呢。而她,最痛苦的就是有秘密不能探索。

眼见刘启越来越走近,她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见他怒发冲冠的模样,就算自己是冤枉的,也要先避一避再说了。

对,三十六计,走,不,跑为上计!想着,转身,迈步,开溜!

刘启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招,看着火速逃跑的背影一眼,拍了拍手掌。

家奴压着小果进来了。

小果吓得不轻,一见乔楚儿飞奔的身影,急忙喊道:“小姐,救我!”

乔楚儿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可一听小果的声音,她停下了脚步,回头,见小果在两个家奴手中,挣扎不得,心想,遭了,忘记叫小果先跑,这下怎么办?

没辙,只好乖乖地返回到刘启身旁。

刘启并没有对乔楚儿做些什么,更没有大声呵斥她,然而,却在乔楚儿的心里,狠狠地划上了一刀。

这一刀,逼着乔楚儿长大,逼着她学会面对风浪,也逼着她学会面对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