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儿,楚儿!”乔靖宇惊着了,最不愿意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不,“楚儿,你听我说,楚儿——”
乔楚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眼前的所有人,她掉转头,奔跑离开地牢。
“楚儿——”乔靖宇撕心裂肺地一声喊。
鹰面人并没有追出去,吩咐一手下跟着乔楚儿。
乔靖宇一双愤怒的眸扫在鹰面人身上,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楚儿有多伤心!”
鹰面人也吼道:“因为我不想做第二个你,我不像你这样懦弱,乔楚儿她本该是我的未婚妻,凭什么成了那刘启的王妃,她双亲的性命是丧在你们乔家手里,她凭什么成为你们乔家的傀儡,去攀龙附凤!”
乔靖宇痛苦地摇了摇头:“你太自私了,你根本就没有为楚儿考虑,我们乔家,根本就没有谁愿意将楚儿嫁给刘启——”
“可最后还是把她送进豫王府!你们很无奈,是吗?事实上,是你们懦弱!”鹰面人打断他的话。
乔靖宇不愿意多说了,他根本就没必要跟这个鹰面人解释的那么清楚,因为没有人能站在他的角度去感受他那伤痕累累的一颗心。
既然多说无益,鹰面人也甩袖离去。
乔楚儿并没有跑的太远,一轮红日在山那头逐渐往下滚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眼中的泪水未干,然而,却再也落不下一滴泪来,她平静下来了,她似乎接受了,不,她依然无法接受,她没办法想象从此面对刘启,面对爹娘的场景。
她慢慢走上前,眼前,就是万丈悬崖,她痴痴地看着那轮逐渐下落的夕阳,红透了半边天,映照着她的脸也如火焰般。
她依然向前迈步,在她眼前,仿佛有一条路通往对面山崖般。
她一闭眼,脑中浮现刘启的脸,刘启一双祈求的眼睛看着她,没有只言片语,却如一把刀刺进她的内心般。
不——她快速睁开眼睛,此时脚已经站在悬崖边缘,她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王爷,王爷!”
然而,鹰面人的话语回绕耳边——楚儿,你跟我,才我有一段比亲人更亲的秘密关系,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全是你的仇人……
不,不,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愿意听下去,她蹲了下去,痛苦的一遍一遍敲打自己的脑袋。
“楚——”鹰面人赶上来了,可一见乔楚儿站在悬崖边,慌了一下,喊了一字便咽回肚里,他怕惊着她。
可乔楚儿还是听见了,她回过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她恨他,不管他是好心还是什么,总之她恨他!
她站起身来,恨恨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可我不会成为你报复王爷和乔家的工具!你休想!”说吧,起身一跳,坠下悬崖。
“楚儿!”鹰面人快速跟着跳下。
乔楚儿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鹰面人的披风也随之飞舞。
乔楚儿一双泪眼恨恨地瞪着鹰面人。
鹰面人一双眼睛担忧地看着乔楚儿。
终于,鹰面人将乔楚儿揽在怀中,他脚一运劲,踩在峭壁上,一瞪,人飞了上来。
这样的感觉,乔楚儿似曾相识,只觉得耳边有风呼呼地吹过,身子径直而上,她猛然记起,除了刘启这样抱过她,还有一个人!
到了悬崖边,乔楚儿伸手扯去鹰面人的面具,果然是他!
“段大哥,为何是你?”乔楚儿惊讶不已。
段墨轻没有回答,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
乔楚儿迷迷糊糊间,昏了过去。
再说刘启这边,人已经坐立不安了,飞鹰堂向来心狠手辣,恐怕乔楚儿会凶多吉少。
天黑下来了,乔楚儿已经被抓五个时辰了,刘启在房中来回踱步,虽然已经查处飞鹰堂的落脚处,可髙骞劝他三思而行。最终他还是安奈不住了,取下挂在墙上的飞龙剑,夺门而出。
“王爷,你要去哪?”随从问。
刘启眉一皱,说道:“你去告诉髙骞,就说本王在百里崖等着他!”
刘启交代完,人已经离开王府。
在通往百里崖的路上,刘启纵身如飞,有如幽灵一般,朝着百里崖飞驰而去。
二更不到,他已摸进了百里崖。
百里崖表面看去是一座面朝北荒废已久的大院,黑咕隆咚的连一点灯光也没有,略微前行几步,隐隰约约的,看见几个人影来回晃过。再前行几步,看到一排高墙。
刘启避开那几个人影,顺着一溜高墙下面,摸到了后院门。
一丈四五的后院墙,只见刘启脚一蹬,人已攀上带有瓦顶的院墙上。
立刻之间他把这个大宅的后院,看了个真切,院子很大,宛如一道平原。
他跳落院中,顺着右手方向的花径,摸上了正面大厅,而大厅上,除了正中大厅外,两边却是大房间。
夜慢慢的深了,潇潇的夜风,把门窗吹得吱吱呀呀的,令人觉着有如走入阎罗殿一般。
刘启微一皱眉,来了几个人。
他快速躲起身子。
他有些纳闷,这些人为何夜里都不点火把?
那如此一来,要找到乔楚儿不是更难?万一摸错了地方怎么办?
正担心着,只听一人道:“你说,堂主会对那人怎么样?又不干脆点一刀杀了他,就这样关着他?”
另一人说:“堂主做事自有他的想法,既然叫咱俩去看着,咱就去,你小子别那么多废话。”
那人说:“也是,你先去,我去方便一下。”
另一人说:“哼,懒人屎尿多,快点跟上!”
那人没答话,待走远后,刘启悄步上前,掐住那人脖子,那人来不及踢蹬几下腿就归了西。
刘启心想,他们说的,会是乔楚儿吗?
等不及髙骞派人来,他换上那人的衣服,好在夜黑,也不会有人察觉,他尽快跟上方才那人。
那人见他跟上,没说些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
随着那人进了密道,前面那人就跟行走在白天一般,如穿梭在无物之地。
刘启就不行了,他一心念挂乔楚儿,加上双手不停向前摸索,脚上一下被绊倒,幸亏双手扶得稳,但还是发出一声声响。
那人冷笑道:“怎么,你小子撒泡尿腿就软了!”
刘启不回话,心想,等本王救出楚儿后,一把火烧光你们这群山野村夫。
再往前的时候,刘启看见了烛火。
因为黑暗中摸索很久,见到烛光的时候,刘启本能地伸手往眼前一挡。
瞬间,火光四溢,蔓延在刘启的周围。
而领刘启进来的人,何时不见了。
四周沾满了人,所有的人都带着鹰面具,为首的面具不同,是金色的。他一抖披风,冲刘启冷冷一笑。
刘启这才知道上当了!
为首鹰面人冷冷一笑,说:“是什么风把豫王爷给吹来了!”
刘启将剑往跟前一横,说:“你把楚儿关在哪里?”
鹰面人一笑,走上前几步,说道:“豫王爷,我想你弄错了,我这里并没有叫乔楚儿的,有的,也只是叫林墨雨。”说这话的功夫,已然从刘启手中抢过那把飞龙剑。
刘启诧异,为何鹰面人会如此轻易夺过他手中的剑,他忽然觉得全身酥软无力,摊开手掌一看,掌心何时聚集一团黑色,他中毒了!
他仿佛已经知晓自己为何会中毒,可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人已经昏厥过去。
下属踢了踢刘启动弹不得的身子,抱拳问为首的鹰面人:“堂主,怎么处置他?”
鹰面人将手中的飞龙剑竖起,剑锋指向昏厥的刘启,双眸充满了仇恨。
下属看出了端倪,吩咐其余人离去。
鹰面人取下面具,除了段墨轻还能是谁?他俊俏的面如此刻眉头深锁,并不是因为愁,而是因为恨!他恨这个夺取乔楚儿的家伙。
剑光在灯火中一闪,段墨轻高高举起飞龙剑,却迟迟无法落下。
“刘启,看在你对楚儿这一份痴情上,我就多留你几天性命。”说着,将剑竖在刘启脖子边。
地面原始青钢石所铺,可段墨轻这一剑,却直直刺入一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启醒来了,是被热醒的。周围火把蔓延,分不清是天黑还是天亮,也不知道髙骞他们如何了。
他的四肢自由的很,是在地牢里吗?不,还是在原先的地方,可这里比地牢还要让人觉得折磨。
俨然身在一座大型火炉中,刘启的脸已经滚烫的不行,他勉强撑到记忆中进来的门边,寻找开关。
火烤得他唇干舌燥,他拼命地咽着口水,一边拍打墙壁,然而,墙壁也逐渐变烫,容不得他用手摸。
他走到飞龙剑边,奋力一抽。
不,他不能死在这里,就算要死,他也要和楚儿死在一起。
他用剑乱挥乱砍,他的心已经乱了,意志也跟着乱了。
不!楚儿,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他的双眸开始无神,眸光逐渐散形。
“楚儿,楚儿!”他一遍挥剑,一遍喃喃喊着乔楚儿的名字。
一道火光从他背后突袭而来,他没有发觉,他的呼吸已经困难,他用剑挥着墙壁,仅用最后一点意志来找寻出口。
待感觉火光袭来时,他回过头,火光延烧了他的脸。
只听他痛苦地尖叫声划过这个密不透风的“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