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看见了树林里那一幕。
从头到尾。
李渊，父汗曾经提及的一个人物。
一个……背着自己的国家和敌国暗通款曲的男人。
李渊以巨大的财富为诱，曾来函试图联合突厥的兵马起义，“是又怎样？”高傲地扬起头，满脸的不驯。
“恐怕皇上会不高兴的！”
“你是在威胁我么？”
“我只是在劝解公主而已！”突利的手环在胸前，仍旧含着笑望向她。
“你……”她受够了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
“本宫警告你……如……”如辰正要说出威胁的话，面前的突利忽地一把搂过她，身子以迅雷之势带着她向后倒去。
“啊”如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支支利箭已经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甚至有的还掠过她的耳际。
只听得风一般呼啸的声音。
“快走！”突利脸色一凛，抱起吓得呆滞的如辰快速地躲到墙后。
“有刺客”“有刺客”
混乱的脚步声。
厮杀的声音。
如辰吓得蜷缩在突利的怀中，只感觉身前的身子紧紧地搂住自己。没有松开。
“纳命来！”忽然一把弯刀携着必杀之气从两人身后劈来。
毫不留情！
“小心！”一心放在如辰身上的突利，躲闪不及。护住身前的她。
“啪”布料破裂的声音。
接着，她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晕眩！
她怕血，胃中立即一阵翻搅。可是她还是看见了。
眼前，是突利触目惊心的一道被砍到的伤口！皮肉翻飞着。
忍着痛，突利抽出腰间的弯刀反击，退出。
如辰在他怀中这才看清，四周竟多出了好多穿着布衣的男子。
他们穷凶极恶地与源源不断赶来的侍卫拼杀。
血贱了一地。
被突利拉着离开，一路都是厮杀过来的人。
滴着血的手拼死抵抗着，只为保护怀中的人儿。
“突利！”
蓦然瞥见身后忽然又窜出的几道人影。
躲闪，已经来不及。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那闪着寒光的刀正直直地砍向她，没有迟疑！
然而刀。
就那样深深地劈在挡在她面前的突利肩头。
血飞贱到她的脸上，温热！
“啊突利！”惊恐地回过神，拥着他带血的手臂。
突利闷哼一声。用脚奋力地踢开了袭击者，还没有喘息，又一个人提着刀疯狂地扑了过来。
突利费力地把她推到身后。
举刀，挡住了男人的攻击。
身后的如辰一个踉跄跌在地上，鲜血在地上蔓延，仿佛一条条蜿蜒爬行的毒蛇，吐着血红的信子，向跌坐在地上的她汇集……
突利的抵挡已有些力不从心，咬咬牙，拉起她，一头栽进身前的水池中。
水漾起，岸上的人不再纠缠，回身。
此时，李世民带着更多的隋军赶到。
刚好看到突利拥着如辰跳到水中。
心乱！
“突利。突利……”从水中浮起，已看不到在自己身边的他。
他放开了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徒有满池的鲜红。不再晕眩，却一再地心悸！
“突利……突利……”狼狈地站在池水中呼喊着，他拼命保护自己的样子忆有在目！
“突利……突利……”一次次地划开水，终于看到了漂浮在水面的身子。
心惊！
他的脸面如死灰！
“吉儿”不知道何时，李世民已经跳入水中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她。
“救他，救他！”急切地看向身后的男子，眼中的悲戚让人心酸。如辰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救他……”他不能死！
“吉儿”
随后，这场厮杀结束在漫天的猩红中。
血，漫天的血！
“不要”猛地从黑暗中翻起身来。
如辰心有余悸地喘息着，难忘数天前的那场厮杀。
“公主！”宓儿拿着烛火走进来。
“宓儿”害怕地搂着宓儿“宓儿，好多血！”
“没事了”谁也没想到，那些绝望的灾民会疯狂地冲进皇宫内院。
杀红了眼，只是为了一血心中的仇恨！
人，失去了一切，就会变得疯狂。
嗜血的疯狂！
“宓儿，我门去看看他好么？”其实，她去过几次。他都是迷迷糊糊的。
他伤得很重，却活了下来！
“可是，这么晚了！”
“去吧！”她的心中有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誓死地保护自己，而她原先还是那样地厌恶他。
静静地走进突利安置的房间。床头还放着带血的纱布。
那样殷红的血也曾经撒在她的脸上。
“公……”
“你先下去吧！”
“是公主！”宓儿随着伺候的宫女守在门外。
缓缓地走到床前，他的脸色不再像那天那样苍白。有了一些生气！
手指颤抖地伸出，摸着他的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那些都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的拖累，他不会受伤的。
可是在被敌人团团围住的时候，他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
心没由来地一阵生疼。
忽然想起了他的笑。
从一开始就一直含着的笑。
泪水滑到了丝被上。一滴滴在上面晕开！
“你是为我流的么！”有气无力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耳际响起。
他灰褐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睨着她，清亮。
嘴角带着熟悉的笑。
只是有几丝牵强。
因为他微微的一个动作，也要牵动那些伤口。
其实，他早就醒了，在她进来的那一刻。
她的味道就萦绕在鼻息间。暗香袭人！
“你……不要动！”蹙眉，看着他似乎又要破裂的伤口。
“你是心疼么？还是愧疚？”
低头不语，为那她也理不清的混乱！
“你为什么要哪么傻？”她那样地对待他，他却拼死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