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曜如一阵台风冲过走廊,也不是他没良心,唔......好吧,他是没什么良心,只是他真的不是故意丢下傅博文。
听着史帝芬讲故事,愈听,他心中那不安的情绪就愈大。有什么遗漏了,绝对有什么他遗漏了!如果Cathy是爱达他们杀的,如果卡尔是Maggie杀的,那么卫司、那么贝利,又是谁下的手?
卫司为什么会登船,这趟首航是为了什么而举行,恶魔崇拜者、慈善酒会,所有的事情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一起......混蛋!侦探推理剧场最多只能有两个凶手啊!苍曜狠狠大骂自己。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注意到这些?最后了、最后了,他绝不能让这趟首航成为最后──
「住手!卫司──」碰的一声,苍曜用力踹门闯入,在他惊慌的黑色眼珠上,映出了卫司优雅微笑的倒影。然后,他看到了四散喷洒的玫瑰花瓣,就像舞台剧的特殊效果一样,只是舞台剧,不该如此血腥。
那不是花瓣,那是鲜血,每一颗每一滴都是生命,就这么浪费地洒了满地,喷溅在金属床柱、雪白色床单、墙壁的名画上。伟伯斯特的头颅滚到地毯,他的身躯无力地倾倒;而卫司,他就站在旁边,但是他的身上,一滴血也没沾到,他的微笑,永远优雅无情。
咚的一声,苍曜跪到地上。他是恶魔狩猎师,他看过更残忍的画面,却从不曾这样,双腿完全无法支撑。
「......为什么......」
「我只是按照顾客的要求,给他应得的死法。」卫司嘴角的弧度很美,他的嗓音总是悦耳得如天使的福音。
「应得的......」
「为了替儿子报仇,他牺牲了一艘轮船召唤恶魔;为了制裁凶手,他献上这艘美丽的邮轮作为代价。为了他深执的私欲,为了他污秽的憎恨,他没有资格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选择了自我了结。一个充满罪孽的老人,最后的愿望是让自己得到应有的制裁。不过,我似乎下手不够重,你不觉得适合伟伯斯特先生的死法应该是身体被撕裂、无法拼凑吗?」
卫司像在闲话家常般,笑笑地问,看了看滚在地上的头颅。那一刻,苍曜彷佛听到自己脑袋里某种东西断掉的声音。
他发出撕裂心肺的怒吼,朝卫司冲了过去。
拳头挥空的风压吹起了卫司的浏海,一拳不够,两拳,三拳,苍曜发了疯似的朝卫司猛攻,卫司却甚至连手都没从西装裤口袋里离开。接着,卫司的细长眼眸冷冷地扫向扑过来的苍曜,一股强劲的风将苍曜给狠狠震飞出去,背部与墙壁发出巨响,摔到地上。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只是实现了他的愿望而已。」这不是疑问句,这是嘲弄,对苍曜徒劳无功的抵抗所丢出的鄙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