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渐近,一黑衣男子一手抱琴踏雪而来,不,应该说是飞来。那男子停在范子潇他们前约5米处,琴音也随之而停。冰雪细细地打量起那男子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黑如丝绸的发就那样随意地散在在肩上,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五分恨意,两分冷清,余下的三分却让人无法着磨。修长的身才,黑色的袍子裹在身上,在寒风中袍角翻卷着,头发也飞舞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看罢,冰雪心下惊叹:狐妖,绝对是狐妖!若是小微看见了,口水肯定会让长江再次泛滥!
那男子面向宁儿,眼里已含有七分柔情:“宁儿,同我回去吧,这几天来,你父母亲很是为你着急,担心。”
“不要说了。”宁儿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我让爹娘担心了。不对不起我起他们。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也不会嫁给你,因为我爱的人是子潇!我会跟着他走,不管哪里,我的一生只跟他走。忘了我吧,会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爱!”
“为何是这样?”
“还记得吗?我们是怎样相识的吗?”宁儿声音很平稳,“那年我十六岁,子潇与你同是十八岁。”
“记得,那时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那年我从中原到江南游玩,并且在路上结识了子潇,并与他结成了兄弟。我还记得那是阳春三月的一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我约子潇一同去星辰湖看风景,去赏桃花盛开,轻风拂湖,但不知为何,子潇却迟迟未到,我便自已四处走着。正当怡然自得时,听见了一阵嘻笑声远远的从桃花林传来,接着又传来一女子的吟咏声:‘桃李春风好放怀,斗鸡走狗夕阳街。看花拼逐纷纷蝶,消得表丝几两鞋。’我寻声找去,就看见了笑厣如花的你。那天,你穿的是桃红色的水纱衫,同那桃花站在一起,桃花也失去了颜色。从那天起,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间。”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那天的诗!为何那天我没有见过你呢?”
“那天,我正想要上前与你搭话时,却被家丁因急事而找了回去。后来,我再到星辰湖去时,却再也没有见到你。当我以为我会错过你时,却在世伯家的寿宴上再一次见到了你。你知道吗,当时我是多么的欣惊喜,而在我知道你是世伯的女儿时,我更是欣喜万分!当你在世伯的寿宴上边跳舞边作诗画时,我便决定:今生只愿与你执手,相守一生!”公良锐述说着,眼睛看向远处,脸上也有了一丝的笑意,“还记得你在寿宴上的那诗画吗?‘漆园椿树千年色,堂北萱根三月花。巧画斑衣相向舞,双亲从此寿无涯。’而那幅《椿萱图》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闰美的画!”
“公良锐,你知道吗?那天在星辰湖畔桃花林中,我认识了子潇,也认识了我一生的最爱!”宁儿缓缓地说,再一次把头转向了子潇。
“是我来迟了吗?你才选择了他,而不是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爱情与先后无关,就算是我先认识了你,我更深是晶体二极管爱上子潇的。因为爱情是不能选择的。”宁儿停了停,“我知道这几年来,你对我很好,但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哥哥,我不知道你……对不起,今生是我负了你的一片深情。但是,就算是来世,我还是会爱上子潇,只希望来世,请你不要再爱上我!”
“宁儿,来世,我们还在一起!”子潇,紧紧握住了宁儿的手。
也许是这几话伤着那男子了吧,只见那男子身子一顿,脸色一白,笑了:“呵呵,看来这场角逐终究是我输了,而且是输得那样的彻底!”再看向范子潇时,已没有了任何表情,冷冷地说:“范子潇,今日,我们就来作个了断吧!连同这二十几十年来的兄弟情宜!如果你赢了我,我就不再缠着宁儿,若你输了,宁儿就必须跟我回去!”
“好!公良锐,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要反悔!”范子潇正色答到,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
说是迟那时快,两道身影飞上天空纠缠到一起,一黑一白,十分晃眼。
冰雪由于受自身条件限至,看不清两人的招势,只觉身边的空气流得很快,似乎自己就快要被卷上天空一样。再看看宁儿,宁儿两手死死地抓着披风,身子也绷得很紧,仰着头,看不清其表情。
“轰”的一声传来,空气仿佛也在那时凝固了一般。冰雪急忙抬头望去,那两道身影已经分开,范子潇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了下来,摔在了冰雪旁,一口血喷了出来,渐到了花瓣上。宁儿大叫了一声“子潇”,便扑了过去。而公良锐也是斜斜缓缓地站到了地面上,却退后了好几步,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范子潇伸手擦掉宁儿腮边的眼泪,深情的望着她,嘴微张,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闭上了双眼。宁儿安静地握着子潇的手,那种安静是让人害怕的安静,而她的眼角已无泪水,低下头吻了吻子潇的额头,微笑了起来:“子潇,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再有人能分开我们了,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找你。”说完,拿起子潇掉在地上的配剑,往项上抹了去……
血,渐到花瓣上。而冰雪在这时,才看清楚了宁儿的容貌,果真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绝色,就算此刻已死去,也台那阳春三月的桃花那般灿烂!
公良锐看着这一幕,全身擅动着,闭眼片刻,便缓缓地向冰雪走来,确切的说是向她身边的两具尸体走来。但还在未靠近之前,便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血,再一次泊倒了花花瓣上,和着子潇的,宁儿的,还有那滴泪,一同沁入了花蕊之中。冰雪本就有轻微的晕血症,终于,她受不了空气这股浓浓的血腥味,晕了过去。
当公良锐的人赶到时,只见三具尸体和一朵在风中摇摆的红色雪莲……
“丫头!醒来了!”一声柔和的略显老的声音穿入冰雪的耳朵。冰雪睁开双眼,下意识地往身边望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了。冰雪心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