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被人欺负。”芳儿和冰雪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冰雪暗地里教了芳儿一些防身之术,以防万一,因而一般的人,不会是芳儿的对手的。冰雪心下知道,今日对于芳儿来说是很特别的,能让她伤心成这样的只有一件事,叹了口气,望着天边,冰雪幽幽地说,“今天是她父亲的忌日。”
红玉很是惊叹,才知道自己对芳儿和冰雪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不过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好纳纳的说:“我……我去安慰她吧!”
“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让她自己静一静,也许会更好些。”冰雪说完转身便离去。红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闷闷地回了解房。
其实冰雪并未真正地离去,远远地看着芳儿的房间发呆,半晌后,冰雪还是敲响了芳儿的房门,“芳儿,你睡了没?”过了五分钟吧,或者是更长的时间,门打开了,芳儿那双眼更红了,泪痕还在,盯着冰雪问:“小姐,你找我有事?”
冰雪心中一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磨了半天,才说:“芳儿,你是我到这里来遇到的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也许我们都有事瞒着对方,但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在这儿的家人,我的好妹妹。所以,芳儿,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我会好好的保护你。若我不在了,我也会找人代替我保护你,好么?”
“小姐!”芳儿抱住了冰雪大声哭了出来,半天后哽咽着说:“我并不是有意要瞒着小姐,而是……”
“嘘……”冰雪拍着她的肩,“芳儿,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秘密,你不必说出来的。你以后作的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是我的好妹妹!”
芳儿此时满脸泪痕,不过情绪明显比刚才好多了:“小姐,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
“好啊!不过,我们还是到屋顶上去谈吧!”冰雪知道芳儿将会说什么,此时香逸楼的人还未完全入睡,而芳儿的房间外面是廊子,阿花们回房就得从这过,若用隔音结界只会让人看见房里有两个人影在说话,却听不见声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冰雪决定带芳儿到香逸楼的屋顶上去。
“小姐,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好的轻功!”芳儿在屋顶上赞叹着。
“芳儿,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说,我不想把你置身于另一场危险中,因为你的这的家人。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冰雪坚定地说。
芳儿见冰雪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正经,也坚定地说:“小姐,我相信你!打从我跟随小姐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当作是我的好姐姐了。”
坐在屋顶上,芳儿看着天边的星,及那轮将要变圆的月,眼里透着迷惘。冰雪也只好沉默地看着天边,等待着。
“我本是宦家小姐。”芳儿半晌后,幽幽地开口了,“我父亲曾是当朝的青龙大将军。他战绩赫赫,名振边疆,是位很了不起的将才,一直受到皇帝的倚重与尊敬;我母亲是江南富家女子,知书达理,温柔婉转;我还有一个妹妹,小我一岁,也是聪明可爱;父亲很爱母亲,也很爱我们姐妹俩,一家人其乐溶溶,充满了欢声笑语。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从边关回来,都会给我们全家带回很多礼物,那些小礼物都是外族的,很有特色,也很漂亮,我们姐妹俩都很喜爱。所以,每次父亲到边关后,我们俩都在家里盼望着父亲快快回来,也盼望着父亲的小礼物。可没想到的是,就是那些礼物害得我家破人亡的。”
“那年我七岁,那年的夏天很热,但我却很高兴,半年未见的父亲快要回来了,我与妹妹都猜测着父亲会带回什么礼物,母亲笑着说我们不想爹爹只想礼物。为此我与妹妹还和母亲争挚了好半天呢。过了两天后,父亲回来了,带了好多好多的礼物放在后厅堂里的大桌上,我们姐妹俩高兴得直拍手,可这时,父亲的部将却进来了,对父亲耳语了几句后,父亲的脸色变成了灰土,但又马上很平静地让那位部将留下几人照顾母亲和我们姐妹,便走了出去。母亲脸色也不好,问那部将出了什么事,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当时没注意,全心全意地摆弄那堆礼物,过了一会儿,先进来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后,那部将立刻将我们拉到厅堂隔壁的小屋,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将军,有人举报那密信就藏在这堆小玩意儿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我李青贺行得端,坐得正,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些小玩意不过是我从边关为小女带回来的小礼物。若大人不信,可亲自搜查!’父亲很坦然地说。
接着是一阵唏嗦声,又传来:‘哈!将军,铁正在此,你可有话说?来人,将青龙将军拿下,再逮捕其家人,一同关进天牢,听候皇上处决!’
母亲听了,就哽咽着要往外冲,被那部将拉住,说爹让他护送我们离开,母亲不答应,说要与父亲同生死,共进退。那部将没撤,便将母亲打晕,同进门报信的那人将我们送出了将军府,出了城门后就有官兵开始追捕了,为了分散目标,那部将决定他带着我和母亲向南走,另一人带着妹妹向西走。当时我和妹妹太年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说要将我们分开,还是死活不肯,抱作一团大哭,后来便晕了过了去。醒来后,我正在一条船上,母亲在一旁默默的垂泪,那部将也是叹着气不发一言。我不敢说话,但想着见不到父亲和妹妹,也跟着哭,然后母亲就抱着我哭。
再后来,我们就辗转到了江南,隐姓埋名在江南生活了八年,期间,那部将因生病而无钱医治却逝了,我也知道了当年父亲被人陷害判了死刑,而妹妹则下落不明,于是我同母亲北上寻妹妹,两年来,我们走了很多地方,但都没有任何消息。半年前,我们来到了京城,而母亲终因身心绞碎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她叮嘱我一定要找到妹妹。后来,我就遇到了小姐,跟随小姐的这些日子,是自这十年来过得最快乐最轻松的日子,我很感谢小姐把我当亲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