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扬起罗帐,重新往自己身上一裹,然后将披风当成罪证,再次系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一把拉开房门,大步跑向厨房,随手抄起两把菜刀,端着膀子冲出了赌馆,赤着脚,红着眼,披散着银白色的卷发,如同愤怒的野牛般,狂奔向卫东篱的“南山居”!
百里凤误以为孔子曰要去找百里玄报仇,于是也跟在她的身后,准备随时踢百里玄两脚!
不想,半路却杀出来四个程咬金,拦住了百里凤的去路。
这四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苏繁星的四位哥哥!苏家四兄弟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善于和作围剿。他们见自家小妹终日郁郁寡欢,想必是因为百里凤,所以,他们这次做足了准备,势必要将百里凤带回去,让其与小妹完婚。
百里凤寡不敌众,终是被人点了穴道,眼睁睁地看着孔子曰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孔子曰一门心思地想要砍了卫东篱,连百里凤被人捉住都不知道。此刻,她恨不得脚踩风火轮,马上冲到卫东篱的面前!
“南山居”门口,卫东篱刚要出门办事,就见一团不明物体以非常快的速度向着自己扑来!随着距离的拉近,卫东篱看见,那个不明物体赤着足,红着眼睛,呲牙白牙,乱着银发,手操两把菜刀,一脸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卫东篱勾唇笑了。看来,母老虎要发威了。
他示意萧尹稍安勿躁,自己转身走进了“南山居”。
孔子曰本想喊一声“你别跑!”,但是一想到这话无异于放屁,别人不可能乖乖地等着你砍。所以,她干脆抿起嘴巴,操着菜刀,追在卫东篱的身后,不管不顾地一顿猛砍!
卫东篱的脚步看起来仍然不紧不慢,但却总与孔子曰保持着两步之遥,直到二人相继追赶到卫东篱所居住的院子后,卫东篱这才停下脚步,突然转过身,冷冷地睨视着孔子曰,就仿佛……就仿佛孔子曰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孔子曰被卫东篱的突然回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跳去。向后跳出一步后,又气自己没胆量,没出息!她想要破口大骂卫东篱的卑鄙与无耻,却因一路狂奔至此,喉咙早就干渴得冒烟,即使她有心来段河东狮吼,也着实是力不从心。
孔子曰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用眼睛使劲儿瞪着卫东篱,很不得将他瞪进十八层地狱里去!
原本,按照孔子曰的揣测,即使卫东篱厚颜无耻地拒不承认他所做过的一切,但至少在面对她那无比仇恨的眼神时,至少会表露出那么一丁点儿的心虚吧?可是……但是……但可是……他妈了个巴子地,他那是什么眼神?为毛会恨恨地睨视着她咧?她……没杀他全家吧?他爹了个尾巴地!他是不是想跟老娘比“仇恨的眼神”啊?!老娘的“仇恨”堪比万丈深渊!堪比黄河泛滥!堪比一袋奶粉!嗯……大家都应该知道是哪个牌子的。
好吧,咱们也甭管谁的眼神更“仇恨”,先砍了你再说!
思及此,孔子曰操起菜刀,就要去砍卫东篱!
谁想,卫东篱这厮竟然先发制人,一掌拍碎了石桌,阴森森地怒喝道:“孔子曰,本王正要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很好!”
孔子曰必须承认,卫东篱在她心中的残暴形象,那是无人能及的。所以,当卫东篱先发制人后,孔子曰自然落了下风,成了受制于人的那个可怜鬼。
尽管如此,孔子曰仍然理直气壮,势必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她举起右手攥着的菜刀,就要去砍卫东篱的脖子!
卫东篱伸手在孔子曰的胳膊上一拍,她右手中攥着的菜刀便飞了出去,嗖地一声插入到墙面上。
孔子曰恨得暗咬银牙,张开嘴巴就要去咬卫东篱的脖子!他能拍飞她手中的菜刀,难道还能拍飞她的门牙?
不想,卫东篱竟然一把掐住孔子曰的脖子,不让她靠近自己的脖子。
孔子曰这个恨啊,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的眼睛转了转,想起了百里凤,却始终不见他赶来救驾。那个二愣子,到底跑哪去了?
卫东篱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如同危险的眼镜蛇般紧紧地盯着孔子曰的眼睛,用两句话便判定了孔子曰的死刑。他说:“孔子曰,你好大的胆子!不但昨晚强行侮辱了本王,今天竟然还想杀人灭口!”
孔子曰傻了,用“见鬼了”的眼神瞪着卫东篱。为毛她不明白卫东篱话中的意思呢?为毛,为毛?
卫东篱眼见着孔子曰变得呆滞,便松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转身坐在藤椅上,似乎非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孔子曰见此机会,再次攥紧了左手中的菜刀,咬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小心翼翼地接近卫东篱,想要砍死这个祸害!她不相信卫东篱的话,一点儿都不相信!坚决不相信!
然而,当她看见卫东篱抬手纤细白皙的手指,揉上紧皱的眉头时;当她看见卫东篱的衣袖下滑,露出那条布满了抓痕的手臂时;当她看见卫东篱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吻痕时,她犹豫了,只觉得手中的菜刀变得很重很重!
孔子曰记得,昨晚她确实是喝多了,很多记忆都变成了碎片,总体来说就是一片模糊。如果不是因为记不清,她今天也不至于拿百里玄开刀,楞是在人家身上留下了饱含血泪的三个字。既然她能误会了百里玄,那么也能误会了卫东篱吧?
这一刻,孔子曰变得极其矛盾,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她怕啊,怕她真的是酒后乱性,强行侮辱了卫东篱。如果真是这样,她还不如先砍了自己,这样倒是来得痛快些!但是,从体力和武功上讲,她根本不可能强上了卫东篱啊!
想到这里,孔子曰咽了咽口水,试着为自己辩解道:“你的武艺高强,我怎么可能强行侮辱你?”
卫东篱张开眼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孔子曰一眼后,这才露出不愿详谈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昨晚,百里玄邀本王同饮,却在酒里下了药。”
孔子曰自动联想到这样的情节:昨晚,她喝多了后,又变成了女人。然后一不小心掉进了大号酒坛子里,被抬进了百里玄和卫东篱所在的房间。百里玄窥视卫东篱的美色,对其下药。卫东篱的身子一软,倒进了百里玄的怀中。百里玄流着口水,亲向卫东篱的嘴巴。卫东篱奋起反抗,好不容易将百里玄打昏,却又被从大号酒坛子中爬出来的自己扑倒,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想到这里,孔子曰狠狠地打了个大激灵,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向头皮。
她试着向后退开一步,仍然做着垂死挣扎,“就算我扑倒了你,你没有反抗的能力,但你也应该坐怀不乱,不应该……不应该和我‘那样’!”
卫东篱一挑眉峰,愣是释放出几缕邪气,戏谑道:“不应和你哪样?”
孔子曰的脸一红,干脆将腰一掐,破罐破摔地吼道:“不应该和我欢好!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我要强行“那啥”了你,你也不应该主动积极地配合!所以说,你是故意占我便宜的!”
卫东篱略显烦躁地闭上眼睛,说:“本王问你,你何时见过本王身边出现过女子?你何时见本王与哪个女子过于亲近?”
孔子曰瞬间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是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像你此等人物,自然是要留着去祸害同性了。嘿嘿……你原来是短袖啊!”
卫东篱睁开眼睛,攥紧手指,咬牙切齿道:“我……不!是!断!袖!”
孔子曰立刻见缝插针,说:“既然你不是断袖,你就是喜欢女人。所以,昨晚你一定是占了我便宜,现在却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