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先百里凤一步到达客栈门口。她坐在枣红大马上,扭了扭被颠痛的屁股,摇了摇酸楚的脖子,这才一抬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孔子曰刚站稳,便被一盆热水偷袭,整个人如同落汤鸡般呆愣在了客栈门口。她抬起湿淋淋的脑袋向二楼看去,想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羔子用热水泼她!
但见二楼窗口处,胡狸正满脸歉意地望着孔子曰。
四目相对,撞击出噼里啪啦的火焰!
胡狸飞出一记媚眼,塔拉着尚未来得及提上的鞋子,一溜烟跑下楼,扭着水蛇腰扑到孔子曰的身上,一边用小帕子擦拭着孔子曰的额头,一边娇嗔道:“我刚洗完脚,也就是随手这么一泼。谁想到,你就站在楼下呢?!你看你,站也不会选个好地方。”说完,扯着孔子曰的手就往客栈里拉。
孔子曰瞥了胡狸一眼,暗道:看丫那热情、风骚、妩媚、勾魂的样子,真是天生从事********服务的人啊!看丫这拉人的手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的客栈已经改成了窑子窝咧。
孔子曰虽然对洗脚水这种东西有些厌恶,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能暴踢洗脚水的主人。万般不甘,也只能化为一声轻叹,自认倒霉喽。
她回到屋子,换好干爽的衣服后,将被淋湿的衣裙塞进胡狸的怀里,“喏,麻烦你把它洗干净了。”
胡狸眨着狭长妩媚的眼睛,委屈地问:“子曰,你真要将我当小厮用吗?”
孔子曰狂抖了一下身子后,也学着胡狸的样子,撒娇道:“胡狸,难道你就不心疼我?难道让你帮我洗两件衣服就这么困难吗?我……我还以为,你理解我终日奔波的辛苦,会甘愿承担起咱们这个家的劳作呢。”
胡狸也狂抖了一下身子,然后用尽全力地点了一下头!
孔子曰咧嘴一笑,飞出一记媚眼。
胡狸抱着衣裙,有些羞赧道:“子曰,你如果有时间去逛街,也给我买两件衣袍,可好?”
孔子曰点了点头,比较细心地问了句,“有没有什么要求?”
胡狸想了想,说:“我喜欢……绯色。对,就是绯色。你喜欢吗?”
孔子曰随口道:“除了白色,我什么颜色都喜欢。”
胡狸直勾勾地望着孔子曰,再次问道:“你不觉得,绯色……很特别吗?”
孔子曰咧嘴一笑,“每种颜色都很特别啊。”
胡狸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低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孔子曰有些疑惑地看了胡狸一眼。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还说不上来。绯色,绯色,他为什么总是提起绯色呢?看来,他真得很喜欢绯色啊。呵呵……等明天逛街,给他买两套绯色的衣袍,让他穿个够!
沉默了三秒后,胡狸再次抬起头,犹豫道:“子曰,我今天看见了对面的老鸨。她说,我是因为傻了,所以才愿意跟在你身边的。”
孔子曰拍了拍胡狸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胡狸,你不是傻,只是失忆了而已。你看,尽管你失忆了,却仍然记得我是你的娘子,想要跟在我的身边,足见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所以,你以后啊,别搭理对面的老鸨,也别再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乖乖地,去洗衣服吧。你没失忆之前,可是非常喜欢给我洗衣服的。你说,这是只属于你我之间的亲密接触哦。”孔子曰发现,她是越来越有奸商的范儿了!
胡狸哑然,漂亮的唇角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扭曲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抱紧了手上的衣裙,信誓旦旦地说道:“子曰,你放心,我没有变!我……仍然……喜欢给你洗衣服!”说完,双颊飞起红霞,意味深长地瞄了孔子曰一眼,“子曰是否也没有变?”
孔子曰张了张嘴,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胡狸以极快的速度低下头,在孔子曰微张的唇畔上亲了一口!
孔子曰的身体一僵,瞪大了黑金色的眸子,望向了眼波烁烁的胡狸,语无伦次地磕巴道:“你……你……你干什么你?”
胡狸温柔地望向孔子曰,脉脉含情道:“子曰,你看,我脸上的伤疤已经好了。”
孔子曰这才注意到,胡狸脸上的痂已经掉落,原本狭长的伤口处,非但没有留下疤痕,而且就连一丝受伤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那光滑细嫩的脸蛋儿,就像是刚剥了皮的熟鸡蛋,嫩得令人嫉妒!
孔子曰虽然心生疑惑,怀疑胡狸脸上的伤是假的!但是,她曾经用心检查过胡狸的伤口,确实没发现出一丁点儿作假的痕迹在里面。
看来,老天爷是他的干爹来着。
当然,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孔子曰的脑筋已经打结了,只能傻乎乎地问:“好……好了,好了怎么了?”
胡狸的身体前倾,将自己的鼻尖轻触到孔子曰的鼻尖。他眨了眨风情万种的眼睛,呵气如兰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圆房呀?”后面的那个“呀”字,让胡狸咬得非常销魂。
孔子曰心灵上受到的震撼绝对非语言可以形容,导致她身子一抖,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到了床上,整个人呈现出脑淤血的前兆。
胡狸向前迈进一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孔子曰的身上,将她缓缓地压向了床面。
孔子曰打了个激灵,一把推开胡狸,慌乱道:“停!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虽然情投意合,但我尚未禀明父母,我们之间还是以礼相待吧。”
胡狸也不死缠烂打,爽快干脆道:“那好,你就写一封信给二老吧,待会儿我就找人给送去。”
孔子曰的拖延战术失败,她只能陪笑道:“好啊,好啊,让我想想怎么写。”转而表情一变,一拍大腿道,“完了!我忘记家里的地址了!”
胡狸干脆坐到孔子曰的身边,抚摸着她的小手说:“没有关系。家门你总会记得吧?丑女婿总是要见岳父岳母大人的。不如……我们直接回家去吧?”
孔子曰这回算是词穷了,干脆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将自己一蒙,闷声道:“我曾经发过誓,不作出一番成绩,是不会带着自己的男人回家地!所以,你别想着用语言迷惑我,用眼神勾搭我,用嘴唇诱惑我,用身子勾引我!我是很有贞操观的人!在明媒正娶之前,我是不会和你滚床单地!”
孔子曰等了半天,也不见胡狸继续缠上来。她心有疑惑,悄悄地拉下被子的一角,去窥视胡狸的最新动向。只此一眼,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说,此刻胡狸已经衣衫半退,想要爬上她的床,来个霸王硬上弓,那么她也不会如此胆战心惊;如果说,此刻胡狸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女人,那么她也完全可以捂住心脏表示接受。
但是,谁能告诉她,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为毛那个本应该十分虚弱的蒙面男子,此刻会站在她的房间里?而且还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把水果刀,直接逼在了胡狸的脖子上!
孔子曰先是慌乱,后又慢慢变得镇定。她从被子里爬出来,很随意地问蒙面男子:“大侠,你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