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她又折腾起干果生意,让我也没和梁王府续约,赁了间房子加工干果,在京城中找了十几家店铺代买,现在生意也还挺不错呢。我们的现在的日子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糊口却绰绰有余。”
“真的?甜甜竟然如此厉害呢?果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吴昭仪摸了摸向甜甜的脑袋,赞叹道。
向甜甜却有些心虚,识字的那些话是她拿来糊弄许云娘的,经不起细细推敲,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住这位明显精明、干练一些的姨母娘娘。
而且,貌似在几个月前的一个夜里,翠儿说过这位姨母娘娘将梁王爷教歪了时,她还点头随声附和过。
“姨母娘娘,我进梁王府时和王府签了三年的活契,现在还剩两年多呢,可是我想自己和我娘一起做做生意,不想去梁王府干活了。”
不过,向甜甜立马想起这件一直悬挂在她心头的事,想请这位姨母娘娘帮她解决掉。
这也是她最近仍旧不敢向那些东苑的丫环们坦承她们日常购买的干果出自她手的原因,就怕有些眼红之人拾掇着王府中的管事让她再回来,毕竟有契约在身,让她干什么都是王府的权利。
“嗯,这事不难,等会我便让人去趟梁王府找魏总管,将契约取来烧了就无事了。”
这点小事在吴昭仪面前根本也算不得事,她笑着对许云娘和向甜甜道:“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不过,待回了将军府之后,你们曾在将军府做活的事最好不要告之他人。”
虽然说可能也不一定瞒得住,但是能少一些人知道还是尽可能少一些人知道的好。我也会和魏总管打招呼,让他吩咐下去,不让府中的下人们乱传。
“要知道,宁远的几个姨娘中,除了他那个大姨娘是郑玉霜身边的丫环开的脸外,其他几个来头都不小。”
“几个姨娘?哼,他除了另娶了个夫人外,还有几个姨娘呢?姐姐,我不要回将军府,我也不想再和他过了,我就带着甜甜和小宝自己过也挺好。”吴昭仪的话无疑又打击了许云娘一下,她半赌气半认真的说道。
吴昭仪摇头道:“瞧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淘气。以前不知道宁远在哪还说得过去,现在知道宁远在哪,你不回将军府回哪啊?”
依照宁远今日之地位,他又岂能容你带着他的孩子在外面独自过活呢?
再说,皇上才下旨说你贤惠纯良,育子有功,解了宁远的后顾之忧,你就来这么一曲,你这不是明着打皇上的脸么?
更何况,宁远的大姨娘是郑玉霜生双胞胎女儿时伤了身子,不能再孕,当时又不知小宝的存在,怕绝了宁远的子嗣,郑玉霜自己主动给她的一个陪房丫头开了脸。
可这大姨娘也只生了个女儿,后来宁远立了战功,皇上便给他指了个妾。其他的几个姨娘也都是人送的,不接又不合适,这里头的关系比较复杂,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也多体谅他一些吧。
“不管怎么说,你们自幼就有情份,又是表兄妹的至亲关系,他待你总会与别人有几分不同的。”
“如若他只是我的表兄,我自是不计较他有几房妻妾,可是他是我的夫君啊!”
“还是从小就恋慕着的夫君,光是想想他身旁还有其他的女子,我都觉得全身难受,更别说还要与这些女子日日相处……”许云娘悲道。
“姐姐自是清楚你的感受,可是,不说这皇宫,就说这满京城的王公贵族大臣们,谁家没有几个姨娘小妾什么的呢?偶尔凤毛麟角的有那么一两个,还会被人嘲笑作是畏妻如虎。”
大家应该都是这样过来的,刚开始不适应,慢慢的就好了。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小宝和甜甜想想啊。你坚持让小宝上学,不就是为了让他日后能有个好的前程么?
尽管凭一己之力能出人途地的也不在少数,可毕竟是难上又难之事。但是,有个从一品大将军的爹就不一样,退一万步说,即便小宝在科举上不顺利,看在宁远的份上,皇上至少能给他个萌恩。
甜甜就更是如此,虽说她能干,可是她一个女孩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和人做生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与小宝不同,小宝是男孩,还能自己挣功名,甜甜一个女孩子,许个好人家对她来说才是最根本的,她若一直这样下去,最多也就只能嫁作商人妇。
“不管怎样,在将军府,有宁远在,你总能有个主心骨,更何况,你比郑玉霜先入向家的门,又有皇上亲封的从一品诰命之位,即便是郑玉霜也不比你硬气,在这京城中,谁敢小瞧你?”吴昭仪拍拍许云娘的肩安慰道。
吴昭仪说到的向小宝和向甜甜前途问题,正捏中了许云娘的软肋,让许云娘沉默下来。
这么多年的经历,让她明白吴昭仪所言没有任何夸张之处。
就连反对回将军府的向甜甜也不得不承认,有向宁远这样的爹,会对向小宝日后仕途的助力非常大。至于她自己,倒不觉得嫁作商人妇有何不好。
看出许云娘已有松动之意,吴昭仪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之前离开了一会又返回来的宫女,宫女冲吴昭仪点点头。
吴昭仪朝门外看了一眼,又朝宫女挥了一下衣袖,然后便趁许云娘沉思不注意之时,带着宫女一起向门外走去。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吴昭仪动作的向甜甜也顺着吴昭仪的身上往大门口看去,只见昨日她在皇城根附近见的那个黑脸将军正站在门外,貌似已经来了有一会了。
看到许氏和她,黑脸将军貌似也很激动,快步上前,一把将她和许云娘拥入怀中,带着哽咽道:“云娘,太好了,你没事,孩子们也没事。当年刚听到爹、娘、你以及孩子们的噩耗时,我觉得一定是老天在惩罚我,惩罚我瞒着爹娘和你,又娶了郑氏,让我这辈子再也无法看见你们。”
几乎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几乎没睡过一宿整觉,一合上眼睛,就能看见你和两个孩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从北疆返家探亲的第一年,带着一些军士将宁静说的那个土匪窝端了,心里才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