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蓝边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边接过话,不多会,又将话题往梁王府大厨房的烧火丫头身上引。
秋月开了这个头,就是有意向春蓝透出这些信息,一来二去,她二人有关向甜甜的信息倒是传递得越来越多。
再说夏天一行到了芙蓉斋后不久,顺水去请的郭太医也到了,而之前在路上,向小宝也找了个机会“清醒”过来。
因着原本就没什么事,郭太医自然也诊治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开了一些止血的药外敷,再开了一些补血、压惊的药内服。
向甜甜又请郭太医给许云娘把把脉,看看许云娘为何明明只是染上了一场风寒,却为何持续病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好。
郭太医把了半天的脉,奇怪道:“惠云夫人的脉象不像是风寒,倒像是体虚。而且从常理上来说,一般的风寒过了这么久,只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病情恶化,另外一种自然就是自愈了,不可能不温不火的持续这么久。从夫人的脉象来看,夫人的风寒已经痊愈,就是现在的身子比较虚弱,一直咳嗽可能是由于身体抵抗力差引起的。”
这些基本的医理向甜甜自然也明白,这郭太医说了基本等于没说,向甜甜在心中嘀咕了几句后,让秋菊将早前收起来的药渣拿出来,又陪笑道:“这是之前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抓的药,只是有一日弟弟与小厮打闹时,不小心将药打翻,不巧的是,秋妈妈那日身子也不太舒服,也抓了药放在一旁,这两样药就不小心的混在一起。”
“虽然事后丫环们也小心的挑拣了好大一会,我担心是不是药仍旧没挑干净,所以我娘的身子才一直没好利落。不过,我们都不太识药物,还想请郭太医您给瞧瞧,是否有不妥之处?”
郭太医闻言,胡子翘翘道:“药岂有乱吃的道理?当时就应当去药房重抓才是。快拿来与我瞧瞧!”
说完,他就从秋菊手中接过药渣,认真的查看起来。
倒是一旁的向小宝很无辜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向甜甜,不知道自己何时和小厮打闹了,还打翻过药物?
向甜甜瞪了他一眼,悄悄的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虽然她不知道这赵王为啥好心的帮她解围,还帮她找太医,但她也没有忘记赵王和郑玉霜可是外甥姨母一家亲的关系,这郭太医又是赵王找来的,看起来还和赵王很熟稔的样子。
若是说这药方是郑玉霜找的太医开的方子,她们又是按照方子去府里药房抓的药,只怕这郭太医听了,觉得将军府水太深,又会得罪赵王和郑家,不是将查药渣之事推了,就是不如实说出问题症结所在。
说实话,即便郭太医现在看了说没问题,向甜甜也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放心,她已经计划好,到时候让长生出门时找个医馆再重新看一下。
其实,向甜甜最后悔的是,当年若是自己不学西医,学中医就好了,那现在就有了用武之地。当然,向甜甜也不是一点中医知识都不懂,中西医的医理很多基本是相通的,她只是在中药剂量的使用上不熟练而已。
看病的事,要是不熟练、弄错了,可是会出人命的,所以当初许云娘生病时她便让秋菊去禀了郑玉霜,由郑玉霜命人找了个太医过来。
不过,经过此事之后,向甜甜痛下决心,要将中医的知识捡起来,日后她们母子三人看病再也不假手他人了。
“这药渣里面别的倒没什么,都是治风寒的,只是里面却多出一味熟地。这熟地倒也是好东西,少量服用,可以养血滋阴,但是风寒不宜用,脾虚、痰多、气郁之人也应慎用。”
“而且服用过量,也会导致咽喉不舒服、常常心悸、泛力。”这时,郭太医查明药渣后道。
咽喉不舒服、常常心悸、乏力可不就是许云娘现在的症状?之前那胡太医开的方子向甜甜也看过,明明没有熟地这味药,看来是抓药时有人人为的加了进去。
不过,这是谁人所为,还真不好说。有可能是郑玉霜,有可能是杨姨娘,有可能是二太太刘言青,甚至还有可能是她爹的其他姨娘或者府中的下人。
这样一想,向甜甜不禁有种冷汗涔涔的感觉,看来,她们在这府中的敌人还真不算少。
不过,在面上她却不显,只是满面羞愧的对郭太医道:“看来还是这熟地惹的祸,都怪我们太过大意,若是我们当时便让人重新抓一次药,我娘也就不会受这个苦了。不过,我娘现在这种症状,应当吃些什么药给补回来呢?”
“将这熟地停了,症状应当就能减轻不少,这治风寒的药也不要再吃下去,不对症的药吃下去对身体也是一种毒害。另外,我再给你们开一剂药方吧,到时候你们再按照这个药方给惠云夫人补补,幸好惠云夫人吃这剂药的时间还不算太久。”
“不然,损伤了脾胃内脏,再想补回来,便是大罗真仙也做不到。”郭太医摇了摇头,径自走到秋菊为他准备好的笔墨面前开处方去了。
“多谢赵王殿下的救助之恩,今儿若不是赵王殿下相助,臣女姐弟二人还不知会变成何种状况,臣女及弟弟、母亲都不知该如何报答赵王殿下才好!”向甜甜又拉着向小宝及许云娘一起向夏天行礼道谢道。
一直观察着向甜甜举止的夏天倒是有些诧异,他发现向甜甜并不像自己在慈宁宫见到的那般胆小怕事,相反的,她倒像是这个芙蓉斋真正的一家之主似的,一直是她在叮嘱下人、向小宝,甚至许云娘行事。
而这里的下人及许云娘母子也是没有任何诧异或者意外的样子,看来这在芙蓉斋定是一件很寻常之事。
不过夏天细想想,觉得这也确实是很正常的事,因为这芙蓉斋中除了病弱、性子又糯软一些的许云娘和比向甜甜稚气一些的向小宝外,也没有其他能主事的主子,必须得有人能强硬一些,将事掌起来。
其实,夏天自己也对今日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救助向甜甜姐弟的行为感到有些诧异,他虽然脾气不错,但自问也算不得善心人士,不过,说也奇怪的是,那日在慈宁宫,看见向甜甜那张苍白的小脸,他就不由自主的起了怜悯之心,关怀的话也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