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期盼,他笑了。回想起初来天宫时,灵汐的捣蛋模样,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灵汐懂事了,不再那么顽劣莽撞,知道凡事三思而后行了。她说的句句在理,他又怎能反对?已经等了千百年,如今知道了她的心意,有她陪着,即便再等上千百年,又算得上什么呢?
爱怜的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他笑着郑重回道:“只要有你陪着,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下去!”
“只怕二位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凌风和灵汐还来不及分开,一群天兵天将便闯了进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护法大神,竟是你?”将灵汐护在身后,凌风定睛一看来人,领头的赫然是天庭的护法神,后面站着的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武德星君。他进殿之前,分明已经遣退了殿里的所有人,事情怎么还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当真是天意如此么?
那护法神作势拱了拱手,态度冷漠而嚣张,道:“凌大人,灵汐仙子,请随小神走一趟吧。”
正僵持着,天钟竟然响了,一声声响彻天界。天钟是用以召集天庭众神的,非有紧急之事不可撞响,一旦响了,必有大事。凌风明白,天庭是要公审他和灵汐了。待到通明殿时,一众仙家皆已到齐,看到他和灵汐走上殿,皆是疑惑惊讶之色。
“护法神,你这般阵仗是何意?天钟可是你撞响的?”玉帝威严,扫了殿上一眼,不甚高兴的问道。
一见玉帝隐有不快,护法神急忙上前,颤巍巍跪地,磕了个头,回道:“天钟并非小神撞响,不过,小神正好有大事禀报。”说着回望了凌风和灵汐一眼,方在众仙的注视下,慢悠悠道:“启奏陛下,方才小神巡视之时,恰巧撞见凌大人与灵汐仙子在紫云殿私会,二人温情缱绻,情话绵绵,好不亲热。小神深知事关重大,故而带二人前来面圣,请陛下圣断。”
玉帝一听,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杯盏物什噼啪作响:“你上述所说可是当真?”
“小神不敢有半句诳语,此事武德星君和一众兵将可以作证。”护法神战战兢兢地瞟了武德星君一眼,对方立马会意,跪伏于地,底气十足地应道:“确是如此。”
大殿上顿时像炸开了锅,一众仙家不由竞相低头耳语,显然是不敢置信。玉帝怒目一扫,道:“肃静!大殿之上闹闹攘攘,成何体统!”转而盯着凌风,道:“凌风,你有何话说?”
玉帝动怒,若换做他人,必然是心惊胆战,可凌风却丝毫不惧,径直拉过灵汐的手,紧紧握住,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给玉帝磕了个头,只听凌风道:“我与灵汐早已两心相许,请陛下成全。”
此话一出,众仙家皆是一惊,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这样的寂静,倒令人心悸。
玉帝闭眼不言,放在御案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已是隐忍的怒意。一旁的王母紧盯着二人,脸上似怒非怒,似忧非忧,令人看不明白,只是摇着头,并未开口。倒是太白金星一甩拂尘,道:“凌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若能换得与灵汐相守,凌风必不顾一切!”凌风却笑了,无视太白金星的暗示,坚定地对着灵汐,回道。
“凌风,朕一向器重你,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思虑良久,玉帝终于开口,然后袖口一挥,将一颗绿色的药丸送至凌风眼前:“只要你收回刚才这番话,然后服下此丹,朕便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如何?”
灵汐顿时惊住,直看向玉帝,那一刻,隔着他额前皇冠上的玉珠,她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痛楚。这是真的吗?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也会有痛楚?然而,只是一眨眼,那丝痛楚已被冰冷的威严所替代。
玉帝向来喜爱凌风,这在天庭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他竟能护凌风至这般,不免还是惊诧了众仙!就连王母娘娘也凤眼微眯,眉头微皱,似有异议。
“凌风,你快答应啊。”灵汐抽回手,悄声劝道。
他却又反拉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迎向玉帝,高声道:“请陛下成全。”
“灵汐仙子,那你呢?”见凌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玉帝转而问向灵汐。
凌风的手微微一颤,握着灵汐的手又紧了紧。灵汐明白,他是怕她会再次胆怯地弃他而去。她便也紧紧地回握着他,笑着道:“你若不弃,我定不离。”
“好,好一个你若不弃,我定不离!既然你二人心意已决,朕也无话可说。诸位爱卿,他二人私动凡心,按律当如何处置?”
护法神和那武德星君本不是心正之神,武德与凌风、灵汐早有仇怨在前,而护法神则在凌风做战神之后,因过被他训斥过,结下旧怨,此刻一听玉帝此语,皆是迫不及待的上前启奏,要将凌风正法,以正天规。
立刻又有别的神仙进言,不过多是求玉帝宽容处理。毕竟凌风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又曾立过大功,众仙皆看在眼里。不过,依旧有与护法神和武德星君沆瀣一气之辈,极力主张将身为战神却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的凌风杀之而后快。
殿上争辩得热闹,凌风与灵汐却是安然,只等着最后的判决。玉帝被吵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作势让众仙肃静,这才吩咐太白金星传太上老君前来。不想太白却回说,老君这些日子正闭关研究天象,说是黑暗之渊有异象,恐有大患。
玉帝只得征求王母娘娘意见,道:“当年啸龙神将和瑶池的一个小仙女幽会,乃是娘娘做主惩戒。如今,娘娘可有主意,当如何处理凌风二人才好?”
“原本凌大人是御前重臣,而小灵汐又是本宫义女,本宫本不便多言的,不过,既然陛下开口询问,本宫也就不讳言了。”踌躇半晌,似是几经挣扎,王母才艰难开口,道:“凌风战神身居天界第一要职,一言一行皆是三界典范,如今竟也敌不过儿女情长,公然蔑视天威,触犯天条,若不从严处置,不只我天庭再无颜面可言,就连这天条也无存在的意义。若是众仙纷纷效仿,三界岂不乱套?故而,本宫赞同护法神和武德星君的意见,将凌风缚上斩仙台,以正法纪!”
灵汐被这番话吓得不轻,惊恐抬头,却与王母的眸光相遇,里面有太多的情绪,深不可测。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王母是那么陌生,往日的慈祥温和不在,只有冷漠的公正,她甚至觉得,王母是有意针对凌风,趁此良机除掉凌风。
可是,动机呢?王母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她想不明白,既而又听王母继续道:“至于灵汐仙子,她一飞升天,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姑且轻饶她一次,就将她拘禁于天山继续修炼,待日后悔悟后,再登仙界。不过她是女娲娘娘的弟子,无天职在身,到底不是我天庭中人,最后如何处置还需征得女娲娘娘的首肯。玉帝意下如何?”
王母娘娘金口一开,班部中即刻跪倒了一大片,均叩首齐声道:“娘娘所言极是,臣等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