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握住哥哥冰冷、无力垂下的双手。
“是不是你这臭小子怂恿你哥哥的?!”父亲的拐杖一下又一下的暴打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发狠的发泄着,“你哥从小就这么听话!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他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你!”
“住手!不要打我的宝贝!寰宇不听话,为了一个女人,送了一条小命,是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推到我的宝贝头上?!”母亲抱住他,极力护着他。
心灵的刺痛,漫天袭来,早已经覆盖了后背棒棒刺痛。
哥哥到死,甚至连眉头依然是紧蹙着,无法舒展,好象有很多很多心事,根本无法放下。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女人,保护她,照顾她。
抚着哥哥冰冷的额头,他的心,很痛。
那个女人,甚至不知道被爸爸丢在了哪一家医院。
肚子里的孩子,是死是活,根本没有一个人去关心。
是不是,他和沫沫也是这样的下场?
可能,下一个,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的人,就是他。
这就是上流社,面子比天大。
即使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樊翊亚整个眼睛,全部都暴红了。
眼泪凝结在泪框里,硬生生的忍住。
“我要结婚。”他头脑一片空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要结婚!绝不能象哥哥一样悲惨!
“你说什么?臭小子,你说什么?!”他的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太平间里,哥哥躺在冰冷的冷藏柜里,樊翊亚居然说自己要结婚!
“我、要、结、婚!”斩钉截铁,他重复一次。
“你哥哥尸骨未寒!你胆敢再说一次!”他父亲手上的拐杖已经高高扬起。
他的母亲赶紧回过神来,“阿亚,你才20岁啊!”
对上了樊翊亚坚决、不可移的目光后,他的母亲干笑,“其实20岁也不小了,刚好雅儿想去法国留学,你们结婚后,可以一起去法国。”
“我不去法国,更加不会和雅儿结婚!”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要娶的女人,她叫夏雨沫!”
拐杖发狠的结结实实落下,打在了他身上,脸上。
每一下,都无比的狠。
他不闪不躲。
“你比你哥哥还不如!结婚、结婚、我叫你要结婚!”失去长子,爱儿在这节骨眼里又出来惹事,他的父亲真的是气疯了。
“乓”的一声,樊翊亚被打中膝盖,跪了下来。
“宝贝!你快认错!快啊!”他的母亲阻拦他的父亲,反而被狠狠的推开。
那股狠劲,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乓”的一声,樊翊亚的额头血流如柱。
他俊挺的脸孔,全部布满触目心惊的鲜血,鲜血依然止也止不住从额头伤口不断涌着鲜血。
血眼模糊里,他跪在那,看着哥哥的尸体。
觉得真讽刺。
“你要娶那种女人,做过妓女!家徒四壁,母亲是个赌徒,父亲是个搬运工人,你把我们樊家的脸面放在哪里?你准备让我和你妈妈走到哪,就被人笑到哪吗?!”声声厉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后为那个女人花了多少钱!我和你妈就当你去叫鸡,无所谓,花多少钱随你开心!你现在居然学你哥这套!”
拐杖一下一下的依然打狠的往死里打着。
“别打了!宝贝是开玩笑的,宝贝怎么可能娶那种乞丐一样的妓女呢!”他的母亲凄厉的尖叫着。
扑了上去,抱住满身是血的宝贝儿子。
“你想打死我的宝贝吗?那么我们母子一起死好了!”
仿佛灵魂出窍,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一地的鲜血,最后一棍,樊翊亚栽倒在了地上。
“我要结婚!樊翊亚要娶夏雨沫!”
他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