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去的一路上,他都是沉默的。
他反常的沉默,令她忐忑不安。
刚才,为了激怒他,确实,她说的话很重。
那群海军出身的专业雇佣兵来去悄无声息,雇主意外的没有下第二道任务,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
扶着她重新上了游艇,樊翊亚也上了艇。
是她眼花吗?为什么觉得好像上艇前,暗处有黑袍一闪而过?!
“樊翊亚,你快跟他们走!”她推了他一下。
他摇摇头,依然很沉默,却将一张支票递给雇佣兵的头目。
她来不及阻止,潜艇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帘。
一前一后,走过长长的走廊,他一直跟着她,她知道,任何话也改变不了,向来固执的他,任何的决定。
好吧,找辰伊好好谈谈。
但是,谈什么呢?她已经决定离开辰伊?跟樊翊亚走?
她不知道,爱情的感觉太痛心,她不想再重复。
而和辰伊平淡的幸福,很温馨,割舍起来,需要决心。
樊雨的意识里只有一个疼他的父亲--辰伊,但是这样,确实对樊翊亚太不公平。
她的心,有点乱。
但是,她知道,如果樊翊亚继续纠正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如果……会这样的话,她愿意先离开辰伊。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安危更加重要。
说到底,自己幸福不幸福反而成了次要,她终归不愿意他出事……
……
游艇里依然歌舞升平,幸好,没有人发现,刚才王妃消失了几个钟头。
心乱如麻,在房门前,她停顿住,“阿亚,你给我时间,你先回国吧。”
他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没有离开。
“人的心,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那么你的心呢?”樊翊亚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吸引她?到头来,却可笑的发现,有另一个男人,比他温柔,比他成熟,比他更有钱。
他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找回一个人的心?
如果没有遇见夏雨沫,没有这么多挫折,他依然是那个被父母宠坏的大男孩。
“我的心,只属于自己,该爱的时候会爱,该痛的时候会痛,但是,我现在我不到那样的感觉。”她拒绝他,推开房间,觉得自己整个人心房压抑的难受。
谎言与真实,现在连夏雨沫自己也分不清楚。
深呼吸一口气,她马上发现异样。
“天!”她站在门口,捂住自己的鼻息。
该死!
被她重击到怔在一边的樊翊亚马上回过神来,“怎么啦?”他推开她,闯进她的房间,生怕因为那消失的几个小时里,她的房间已经布满了侍卫。
正因为如此,他不敢轻易转身离开。
“阿亚,别进去。”她来不及制止他。
他闻到,房内,一股不正常的郁香,“你的房间,怎么这么臭?”因为他的鼻子很敏感,所以他一向讨厌闻太香的东西。
“阿亚,快捂住鼻子!”她严实的捂住自己的鼻息,赶紧奔上前,打开窗户。
清凉的海风,一阵阵吹来,终于,吹散了那一股不正常的郁香。
才吸入一点点,她的脸上已经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巴国的混淆催情香!该死的巴国公主,她不该掉以轻心的!
那天偷窥的人,是她!
这个时机,她等了很久?
催情香是刚点燃的,一定几个小时前,她的房间发生了“绑架案”,住她隔壁房间的巴国公主都知晓了,故意没有通知辰伊。
但是她回来,那个女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出了狠招!
……
她不敢回头,因为身后,反应有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沉重。
果然,樊翊亚靠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纤细的脖间,吻已经一一印了下去,“我想要你。”他的整个眼神已经迷离,更是意乱情迷的板过她,将她扔在身后的大床上。
纤长的身体,随之覆盖。
她偏过头,躲避着他激狂的索吻。
糟糕,樊翊亚吸了很多催情香。
“我要和你做!”他的身体热到发烫,整个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对她的闪避更是气恼。
“嘶”的一声,黑袍被他撕开。
整个过程,很粗暴。
现在的他,像极了野兽。
辰伊和他提过,中了巴国特有的销魂催情香,对女人催情,对男人发情,吸入了销魂催情香的男人,会变得和野兽一样失去理智,除了索要,无药可解。
辰伊怕巴国公主对付她,就给过她一瓶药,让她如果有意外的话,只要找准时机抹在身上,敢碰她的男人,就会马上毒发身亡。
药,她时刻戴在身上。
但是,她还是睁着眼睛,任樊翊亚粗暴的撕去她所有的衣物,任药瓶跌落床榻。
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如果没有发泄出中了销魂催情香,即使再坚韧的男人,也会痛苦的自毁。
“樊翊亚,我是谁?”她颤着声音问。
现在,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具躯体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她没有反抗,没有自卫,甚至连呼吸也没有,现在在他眼里,她是谁,又有什么重要?
“夏、雨、沫!”但是,他清晰无比的告诉她。
即使,他的整个眼神已经全部迷离。
得到了答案,她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逃不躲。
原来明知是一个圈套,却只能假装愚蠢的感觉是这样。
当年,他就是这样,怀着同样的心情,娶了她吧。
任他将自己挤进她狭窄的城府。
“啊。”冷抽一声,她不适应的有点痛。
“阿亚……”她叹息。
闭着眼睛,她想起:
十八岁那年。
是这个笨蛋,怜她爱她,放过她。
二十五岁那年,她下了药。
他们的第一次,他惩罚她的不诚实,却在事后,对她极致的温柔。
夏威夷的那一次又一次,他小心翼翼,将她捧在心窝里。
那些……她居然都忘记了。
只因为,自己等不到他,心委屈了,就都故意忘记了。
“阿亚……”她捧着他的头,将自己迎了上去。
对不起,阿亚,我差点忘记了,你那么那么专注的爱过我。
她的主动,即使只是稍微的蠕动,已经令他疯狂。
“沫沫,我很爱你!”他将爱表达。
心甘,情愿。
即使……
……
门外传来了一批凌乱的脚步声。
“陛下,沫王妃就在里面和一位男子行污秽之事!请陛下严处。”巴国公主故作大义凛然的声音。
“陛下!如属实,请严处辱秽皇室之人!”一批皇室成员,全都跪了下来。
只有辰伊很沉默、很沉默。
“陛下,王妃有违国体,请立即赐死!”
一群有一群的人,一直逼迫着辰伊。
和近三年前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这群人要求赐死得人,是辰伊。
……
终于樊翊亚爆吼一声。
渐渐的,他的眼眸也清明了起来。
他依然压制着她的身体。
他们,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心对着心。
“对不起……”开口,他就道歉。
刚才,他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一切全凭欲望做主。
“樊翊亚,你真倒霉。”她却笑了,有点清冷,有点放松,原来,人到了险境,反倒没什么可害怕了。
他真倒霉,第一次是被她这女人歹毒下药,这一次,又是被一歹毒女人下药。
“樊翊亚,你怕死吗?”她问,语气假装的轻松。
终归,是她连累了他。
“什么意思?”他已经全部清醒,但是,依然在他身体里的感觉,却开始真实的那么幸福。
“辰伊必须处死我们。”她把后果告诉他。
身不由己,掉入全套的她,让辰伊蒙上漫天耻辱,最是无情帝王家,很多事,由不得辰伊一意孤行。
但是,对于他,他会尽力求辰伊放过他。
摇摇头。
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彼此的心坚定下来,“把衣服穿起来吧,再不开门,他们要破门而入了。”
她苦笑。
门外的人,听了多少春宫鸣声?
如果不是辰伊一直沉默的僵在门外,那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早就破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