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赞赏地看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的眼神我读懂了----对于前来挑衅的不相干的人,直接无视是最好的武器。
而对我来说,聪明白女人从不与蠢女人战争。
A城是个经济重城,政府在这些富豪手里也捞了不少油水,堂堂市长少说也捞了千万身家,但大家心照不宣,所谓水清则无鱼。在中国当官,就要懂得为官之道,首要的就是要懂得含字。这个贪字,包函的学问可多着呢。该贪就要贪,该多少,哪些该贪,哪些不该贪,都要告自己把握。不贪,也就太不给面子,毕竟商人与当官的都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只要不要太过黑心,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舞会捧场的都是商界董事及各大公司的CEO,几乎个个都带有女伴,珠光宝气,耀眼生辉,可惜,在这金钱利益至上的社会,这种纯舞会也避免不了俗套。统一西装革履的男人集在一起谈公事,攀交情。
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则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比名牌,比首饰,比美貌,比身材,比男人,更比自家男人的社会地位,挣多少钱----反正一切都要比,女人的虚荣心,可见一般。
我也不例外,刚进入大厅,三三两两目光射来,不管是好奇的、打量的、还是评估的,我还是昂首挺胸,努力舞出优雅的一面。发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多分为两种---女人的嫉妒,男人的惊艳与欣赏。
心里沾沾自喜,今晚我的出场,应该不会被比的太难看。
市长夫人是主管经济的市长的第二任夫人,市长前一任夫人听说因病去逝,这位来自于外城的女人凭借高明的社交手腕及厉害的本领补上市长夫人的位置,成为整座A城所有外乡女人的祟拜与看齐的对像。是个非常爱热闹和美丽优雅的三十岁女人。
和田英在A城有几间工厂及一间公司,于情于理都要来捧捧场。虽然市长夫人举办舞会的理由很是牵强。
和田是唯一的外籍人士,而且很少在社交场合走动,我也一样,虽然顶着前楚太太的身份,但认识我们的人很少。不过,这市长及夫人对我们倒挺热络----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会让客人感到冷场,还会有种被重视的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位市长夫人长的很是漂亮,大大的凤眼,白晰的脸庞,高贵矜持又得体的笑容,确实是做官太太的料。只是此人总觉有种熟悉感,好像哪里见到过,可A城就这么大,有熟悉感也无可非厚,抛下心中疑惑,与她不咸不谈地谈了几句。又有新的客人到来,只见这位夫人非常热情地与对方来个大大的拥抱---这是其他客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有些好奇,不禁多看了那位客人几眼,熟悉的VASSACE西装,熟悉的声音及面容,我心底一惊,忙转过身去,却已来不及。
“江琳琳,你也在这。真巧!”如魔咒般的邪魅男声,夹着隐隐的怒火,背脊一凉,抬眼,又看到不远处楚昭洋投射过来的复杂眸光-----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又是个多事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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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与和田太过亲密会引起他的误会,马上扯着他的手臂拉他进了舞池。
优雅的《仲夏夜之夜》钢琴曲来自于一个年轻少女的手尖,她长发微垂,面容恬静,长相秀丽,这位就是市长的宝贝千金,市长夫人的继女。现在不再是后娘虐待前娘子女的社会,而是表演着继母堪比亲妈的人间大家。我想,这位继任的市长夫人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胸怀宽广特意替继女举行十八岁的生日舞会。
在市长千金亲自弹奏的优美钢琴曲下舞蹈,相信在场诸人都感到非常有荣幸。
头顶华丽丽的水晶吊灯,暗黄色的实木地板,舞池里男的贵气风度翩翩,女的优雅迷人,一个个扭动着衣香鬓影,一派上流社会繁荣景像。
和田一手搭在我腰间,我们开始在舞池里优雅起舞,尽管有几年未跳过交际舞了,但寂寞的婚姻生活,由梁锦担任教练学了一年多的硬底子仍然跳的不太难看,至少,不会有嘲笑的目光盯在我身上。
只是,我总觉有数道目光总是死死地拽住我,复杂的,嫉妒的,把我生吞活剥的----我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一个旋转,看向目光来源之一,是王青仪,这种长不大的无知女人,直接略过。只是很奇怪,她怎么把身子挂到姚千帆手臂上?
不敢看姚千帆的神情,我抬头,看着和田,他一脸沉静,看着我的目光有欣赏,还有刻制不住的喜悦,他问我:“原来你会跳舞。”
我笑:“我没说过我不会跳舞啊。”
跳了会,他问我:“你认识姚氏集团的董事长吗?”
“呃?”
他一个旋转,抬头望了不远处,低声道:“你的前夫,楚氏集团的总经理,和这位姚董事长,都在瞪咱们。”
“哦。”我也看到,楚昭洋目光带着深深的怒火,双眸直直地瞪着我,俊脸稍稍扭曲,仿佛我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
而姚千帆就比他好太多了,脸上是一派沉着从容风度翩翩。那双深黑的眸子看不出波澜,深幽如一汪古井,却更令我身心俱紧,这男人是深藏不露的。
我看到王青仪一脸怨毒地瞪我,然后又转身向姚千帆说着什么,暴露的前胸已严重贴着他的手臂,可后者仍然不为所动,一手执高脚杯,微微摇动杯子里的腥红色液体,轻轻啐了一口,细细品味,却没有理会她,惹的大小姐脾气发作,愤而走人,与一个陌生男人下了舞池。
凭直觉认为,王青仪是冲着我来的。
果然,她一下舞池,几个旋转,已来到我身边,描绘精致的眸子,射出赤裸裸的挑衅光茫。
我视而不见,看着和田,与他认真跳起舞来。
和田赞赏地看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的眼神我读懂了----对于前来挑衅的不相干的人,直接无视是最好的武器。
而对我来说,聪明白女人从不与蠢女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