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为母子,同样高傲不可一世。
不过,姚千帆比她好太多,就算高傲但不会表现在面上,他是插了鞘的利刃,在没有出鞘之前,还是无害的。
头一天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可隔天已是阴雨绵绵。
已是中秋季节,天气时热时冷,昨天还能穿着单薄长衫,今天恐怕非得披上一件外套不可。
望着天空,仍有朵朵乌云笼罩,让整个天穹变的阴沉黯淡,一如我的心情,今天是楚昭洋父亲的生辰,主管A城建设与经济的市委副书记,在本城也是举足轻重的官儿,相信今天前去祝寿的宾客们还包函了那些让我不愿再见的人。
心情蓦地低沉着,怎么也好不起来。
看着窗外沥沥细雨,雨幕里仍有来去匆匆的行人,车辆开得飞快,溅起跳边的水花,溅在行人身上,惹来一阵低骂后,又行色匆匆地走开了。正是上班高峰,都在为生计而努力奔波,没有空闲也没有本钱与开着名车的车主计较这些事儿。
蓦地叹口气,我虽算不大富大贵,但前夫给的赡养费已足够吃穿不愁一辈子了。就算不工作,也不必像楼下这些行人一样,顶着严寒酷暑上班。LUSH涨了一轮工资了,整天开心的不得了,那灿烂得意的笑容仿佛已忘掉以往的伤痛,可仍然要为生计奔波而努力。不由感激起楚昭洋,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是否也和LUSH一样,过着披星戴月的艰辛日子?
九点,楚昭洋又打来电话崔我,我说快了,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衣服品味质疑起来,今天,我该穿什么衣服?
在镜前磨蹭了半天,衣橱里大多都是裙子,我也喜欢穿裙子,连衣裙、大多及膝的,露出一截粉白玉腿,要不就是带皱褶的短裙。今天的寿宴不比往常,看来也只能选择裙装了。
白色,不太好,带有孩子在身边,不太妥当。
红色的,太过招摇,黑色---马上剔除。
太过休闲也不太好,但太过浓重也不太适合,选来选去,等床上堆满了成山的衣服时,这才发现,我把今天的寿宴看得太过了。
有些怔忡,只不过是前任公公的寿辰,我何必要紧张?
就算今天穿好了,穿对了,让所有宾客眼睛一亮,又能怎样?
心里突然升起自嘲,看来我也和一般女人一样,都有虚荣与显摆的心思,只不过一场寿宴,又不是去参加选美,何必顾忌这个又顾忌那个的。太不像我的个性了。
抛开心头的阴霾和烦恼,我选了件淡蓝色的EPISODE及膝裙,柔和舒适与优雅于一身,时尚雅丽的设计日夜皆宜,是上次与李太太SHOPPING时看着喜欢,就买下了。主要为迎合现都市女性急促的生活节拍。这件飘逸的及膝风格是端庄大方而又时尚俏丽。倒也合适我,参加前当官的寿宴,也不算失礼。
把长长的乌发高高盘成髻,再插上许久未用到过的镶细钻的梅花簪,额头斜梳着的刘海用保湿直喱定型,看上去成熟妩媚,颊边再垂下几绺秀发,用细电卷弄成卷,垂在额边。脸上化上淡妆,淡蓝的眼影与衣服相形得益,再在上眼皮上抹了层时下流行的闪光粉彩,使得眼睛看起来晶亮而有神。还算好看的嘴唇涂了桃红色不沾杯口红,再上了唇彩,画了唇线,看起来嘴唇饱满又性感,晶亮剔透。耳朵脖子挂着的饰品皆是以清淡素雅为主,在镜中转了圈,确定没有疵漏,这才满意地笑了。
当来到楚家时,宾客们几乎都到齐了,举凡市政府里当官的都来了,还有A城叫得上名号的董事长、各公司的代表,及一些合资企业的CEO,单看沿伸到外边数里长的名式名车就知道我这位前任公公在A城的势力与威望。
当我的红色凯迪拉克停到车流末尾时,后方又来了车辆,停在我身旁。一名中年男子下了车,打开后座车门,恭敬的样子,看得出此人是位司机。
从里边下来一位穿着贵气的妇人,她描绘精致的脸孔看了我车头的标志一眼,又瞟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以至于我不得不把目光看向她。黑色劳斯莱斯,在A城,能开这种车子的富豪廖廖无几,想必眼前的妇人身份不同寻常吧。看了她一眼,五十上下的年纪,尽管保养得当,但那眼角处的点点细纹仍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
那妇人已经踩着优雅的步子从我身旁经过,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我对香水不是很在行,所以不知是什么牌子,不过,闻过后,意涵蓦地打了个喷涕,声音响亮极了,鼻涕溅到那妇人精致的裙摆上。
意涵与他父亲一样,对过浓的香水过敏,
那妇人倏地侧头,看了黑色裙摆一眼,上边有意涵喷到的鼻涕,我忙说声对不起,从包里掏出面巾纸替她擦拭,她后退一步,道:“不用了。”她从自己提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拭了拭,眼睛瞟了我一眼,“以后教育孩子打喷涕要注意些,不要对着别人打。”
其实这妇人神情倒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那种,可那语气却让我听了不舒服,好像在指责我没把孩子教好似的。
我冷冷地道:“多谢夫人的提醒,如若夫人换个香水就不会被喷鼻涕了。”这妇人虽然没有盛气凌人,用鼻孔看人,但身上天生的高高在上的气势总让我不舒服。或许这就是仇富情节吧。
她赫地回头,眼睛微眯,冷声道:“你说什么?”
我看着她,这女人身上的衣物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以我多年的豪门经历来看,穿着看不出牌子的富豪,身份却更是超群,她的眼神如利刃,神情太过高傲,一种长期养尊处优受人敬畏而生出的逼人贵气,使人不敢直视---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妇人身份不同寻常。
“我只是在与我儿子说话。”冷冷看着她,从司机看我的眼神,我已大概猜出这女人的身份了---很有权势的那种。
她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轻蔑:“怎么没见到孩子的父亲?”
不待我开口,她又说话了:“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说着转身而去。
我愕然,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小姐。”有人叫住我。
我转头,是那名妇人的司机,我看着他,觉得他有些面熟。
他朝我笑笑:“不认得我了?前些天晚上,您和姚先生同坐一辆车,还是我开的车。”
我恍然,他是姚千帆的司机,那么,那妇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淡笑,不愧为母子,同样高傲不可一世。
不过,姚千帆比她好太多,就算高傲但不会表现在面上,他是插了鞘的利刃,在没有出鞘之前,还是无害的。而她,则是没有鞘的利剑,从开始就给人尖锐的感觉,使人不敢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