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老李探案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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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凌晨两点钟,绑匪的又一份传真发过来了:“下午两点送剑到白浪沙,一个人来。”

这一份传真件把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拎到了办公室里,李原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马剑:“找着剑了吗?”

马剑摇摇头:“跟银行的人协商了半天,都找到总行去了,人家才同意今天早上开门之后给开保管箱。”

廖有为叹口气:“看来这个柯凤年凶多吉少啊。”

大家一时沉默,李原忽然说了一句:“这样吧,如果找不到那把剑,中午就由我去白浪沙。反正对方只说一个人来,又没说让谁来。”

廖有为说:“风险太大了吧。”

李原说:“这可能是唯一能和绑匪面对面的机会了,而且如果剑找不到的话,老太太去了也是白搭,弄不好还有可能把命扔在那里。”

廖有为说:“等等,有个情况你们注意到没有。白浪沙是没有渡船能到的,绑匪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情况。”

马剑“哦”了一声:“也就是说,老太太自己不可能去,必须有人接送。”

廖有为说:“不光老太太,很多人都没法自己驾船过去,绑匪这个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李原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在白浪沙的话,绑匪拿了剑怎么逃跑呢?那个地方毕竟不像陆上,大江中心,一览无余,只要几艘快艇加上一架直升机,就能完全封锁住了。”

廖有为也附和道:“确实如此,除非……。”他停顿了一下,“除非那个地方只是个中转。”

马剑说:“你是说绑匪有可能在送剑的人登上白浪沙后,再发出下一步指示?”

廖有为说:“确实有可能,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李原沉思了一下:“可是,拿白浪沙当中转是图什么呢?中转地一般都是为了让人换交通工具,防止追踪的,要当中转的地方,至少得交通便利吧。这个地方,怎么来的还得怎么走,当中转是最没意思的了。总不能在这儿就为了告诉人家,你自己想办法甩掉尾巴,这样多傻呀。”

马剑说:“是啊,看绑匪开车的架势和那天下午的行动,可是老手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李原说:“我看,明天早上我去见见那老太太,了解一下绑匪在车上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还是盯着保管箱,打开之后马上告诉我里面有什么。”他又看看廖有为,“我觉得把老曾他们撤回来吧,现在看来,没啥意义了。”

马剑和廖有为不约而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看他,心想你什么时候成了领导了。

一大早,警察陆陆续续地从柯凤年的家里撤了出来,李原则带着聂勇和许莺询问老太太昨天的情况。

老太太有点有气无力地:“谁知道,我以为是你们警察的车,上去了之后才知道不是。”

李原问:“上车之后,绑匪说什么了?”

老太太说:“一上车,他就递给我一张纸,让我把窃听器扔了。”

李原说:“然后您就照做了?”

老太太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原说:“然后呢?”

老太太说:“他让我把钱放在座位上,然后问我剩下的钱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就说实在弄不到了,他说,弄不到也没关系,用那把剑顶账。”

李原说:“您没问他是什么剑?”

老太太说:“问了,他说叫什么,七宝什么剑的。”

李原“哦”了一声:“后来呢?”

老太太说:“后来,他给了我一张纸,说是给你们看的,就是那张……。”

李原知道,这是指那张“让警察滚”的字条,他倒没太在意,继续问:“您跟他还说什么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路上就没说什么了,就是到了地方,让我下去,走到天桥中间,对着摄像头招手。”

李原说:“那您看清绑匪的脸了吗?”

老太太说:“没有,他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

李原说:“那他戴手套了吗?”

老太太说:“戴了,一双白手套。”

李原心想,看来指纹也没戏了。他还是不死心:“那个人还有什么特征吗?”

老太太有点为难:“要说特征……实在是……。”

李原心想,看来确实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了,不过他还是问了最后一句:“这个人是男是女、胖瘦高矮,总归是知道吧。”

老太太说:“应该是个男的,好像有点胖,高矮的话,他坐在那儿,我真看不出来。”

李原又想了想:“那您要是再见到那个人,能把他的声音辨别出来吗?”

老太太又摇了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只记得他的口音很怪异,但具体哪儿怪了也说不清楚。”

李原出来,看见孙阿姨在门口守着,对她点点头:“好了,我们没事儿了,也该走了。”

孙阿姨“嗯”了一声,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问道:“那个,柯老没事儿吧。”

李原摇摇头:“不好说,我也希望他没事儿。”

李原出了门,正好看见柯晓炜从出租车上下来。李原稍稍有些意外:“柯先生,你这是……。”

柯晓炜焦急地说:“李警官,听说昨天……。”

李原点点头:“有了一点接触,但没有发现什么。”

柯晓炜说:“那现在怎么办?”

李原说:“绑匪让今天下午把您父亲的一件藏品交出来换人。”

柯晓炜说:“那就交啊。”

李原说:“可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您父亲的那件藏品。”

柯晓炜立刻急了:“怎么可能,我父亲专门有一个房间是来放藏品的。”

李原说:“我们已经检查过这个房间了,里面确实没有这件东西。”

柯晓炜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原说:“是一把剑。”

柯晓炜不再说话了,李原看了看他:“您也别太着急,我们还在想办法。说起来,您是不是也应该回家看看,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怎么说,那个人也是您的继母啊。”

柯晓炜还是沉默,李原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该走了,有一件事得告诉您。绑匪要求今天下午只由一个人带着那件藏品去白浪沙交易,但没有指定由谁去。您继母的情况肯定现在是不允许的,我们也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怎么看。如果您觉得没问题的话,我想就由我本人去一趟,这样或许把握会大一些。”

李原其实从内心是非常希望柯晓炜说出“还是我去吧”这句话的,然而柯晓炜的表现却实在让人失望:“我?我一样是生面孔,去了也会被他们当成警察的。”

李原带着聂勇和许莺上了车,许莺说:“老李,咱就这么撤了?”

李原说:“不撤还能怎么样,人家都叫我们滚了,还赖在这儿有啥意思呢?”

许莺说:“可就这么撤了……。”

李原说:“放心,人是撤了,监视点没撤。”

许莺嘀嘀咕咕地:“这事儿干得,像糊弄小孩似的。”

聂勇开着车,忽然冒出一句:“绑匪既然知道有警察介入,干吗还要坚持要什么宝剑这些东西,按常理的话,不早就该撕票了吗?”

李原摇摇头:“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回的绑匪,似乎对赎金志在必得。”

聂勇说:“可要是那样的话,不是已经有一部分钱到手了吗?这个情况下,不是应该赶快跑吗?还跟那把剑较什么劲,这不是有病嘛。”

李原沉思着说:“确实不太正常……。”

许莺说:“另外,那把剑也太扎眼了,拿到手里图什么呢?估计连海关都出不了吧。”

李原摸着下巴:“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这些。”

三个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李原的手机响了,是马剑:“柯凤年的保管箱打开了,没有任何与那把剑有关的东西。”

李原问:“里面都有什么?”

马剑说:“一件瓷器,一件玉器,一件景泰蓝,其它连一片纸都没有。”

李原想了想:“把这些东西拍成照片,发我手机上,另外这三个玩意叫什么名字,也给我发过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图片和名称都发过来了,李原看了看,三个依次是“清仿明成化年制青花婴戏盘”、“近代仿清嘉庆羊脂玉碗”、“民国仿清康熙铜胎掐丝珐琅西番莲纹胭脂盒”。

李原被这三个名字搞得头昏脑胀,他狠狠揉了揉太阳穴,稍微休息了一下脑筋,这才打回去问马剑:“这三个名字没错吧。”

马剑说:“没错啊,怎么了?”

李原说:“行吧,你安排安排,我今天马上去找一趟伍卫国。”

马剑说:“行,你直接去就是了。”

李原说:“对了,这个什么成化、嘉庆的,是那专家一眼就看出来的吗?”

马剑说:“那倒也不完全是,这些东西的底款上都写着年号呢。”

李原坐在伍卫国的对面:“说说吧,为什么柯凤年的保管箱里就装了三件仿品?”

伍卫国居然笑了起来:“那我哪儿知道,打眼了吧。听说古玩行里,什么样的大拿都有打眼的时候呢。”

李原一拍桌子:“胡说,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柯凤年在建行有保管箱的?”

伍卫国有点满不在乎:“李警官,我虽然是条狗,那也是条嗅觉还算灵敏的狗,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稀奇?”

李原说:“伍卫国,你牵着我们的鼻子都到了这一步了,还不肯亮底牌吗?”

伍卫国还是笑容满面:“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看李警官的本事了。说实话,当初李警官对我那一大通滔滔不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呢。”

李原冷笑一声:“伍卫国,我告诉你,这三件仿品都有底款。分别是‘成化年制’、‘康熙年制’、‘嘉庆年制’。这几件东西无非是暗示,下一步的目标是‘成康嘉’。我问你,下一个线索是不是在王成康他们家?”

伍卫国立刻得意不起来了,但还强努着劲说:“王成康他们家你们又不是没搜查过。”

李原说:“当然不可能在他们家,只不过他们家有线索而已。伍卫国,你觉得这样好玩吗?用这种手段调着我们?”

伍卫国忽然抬起头:“李警官,我也不知道这个保管箱里装的是这些破玩意,我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跟那把剑有关而已。你要觉得我是在戏弄你们,我也没办法。这件事,您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能提供的,就这么多。”

李原见他开始耍无赖,反倒觉得有点好笑:“伍卫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完带着许莺和聂勇就出来了,又把伍卫国晾在那儿了。

在车上,许莺问:“老李,咱们是不是让伍卫国给涮了?”

李原摇摇头:“伍卫国就是条哈巴狗,不可能有那么大能量。这个保管箱是用柯凤年的名字开的,别人也不可能看到或者调换里面的东西。柯凤年把这么三个破玩意放里头,肯定也是有他的用意的。”

许莺说:“柯凤年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他根本没有必要提示自己,如果是想提示别人,直接写个条就好了。”

李原说:“也许,他不希望能看到保管箱的人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许莺吓了一跳:“你是说马剑……。”

李原摇摇头:“不一定,柯凤年并不清楚谁会来开箱。”

许莺沉默了,开车的聂勇冒出一句来:“那这个圈子可就不小了。”

李原点点头:“这背后的事情,估计也相当的骇人听闻。我还是让他们再查查从王成康家里搜出来的东西和拍的照片吧。”

马剑听完李原的话,沉默了半晌:“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李原说:“虽然像是个很低级的文字游戏,但也是唯一的线索了。”

马剑说:“伍卫国有没有可能在撒谎?”

李原说:“不太清楚,我觉得以伍卫国那种小角色,可以探知的内幕其实很有限,他很可能只是在故弄玄虚而已。但柯凤年不同,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从柯凤年的家里没有找到任何与宝剑有关的线索,现在我们手里能掌握的也就只有保管箱里的这三个仿品了。”

马剑说:“好吧,我安排一下,现在已经快十点半了。你赶快回来吧,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你也必须准备出发了。”

李原到省厅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马剑、廖有为把从王成康的家里搜出的证物和一些照片都找出来了,再加上曾宪锋、聂勇和许莺,几个人就在会议室看着这些东西,开始了漫无头绪的搜索。

王成康经常住的地方有七八个,都算他的家,在他的这些家里搜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李原问:“当时我记得王成康的其中一个家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是吧。”

廖有为说:“那个保险箱的东西都做了特殊的登记,在这个册子上。”

李原看了看,上面也无非就是些王成康作奸犯科的那些东西而已。他看着那些刀枪子弹,一时若有所思:“王成康这种粗人的家里,会有什么东西能和这把剑挂上钩吗?”

马剑和廖有为一时也沉默了,李原接着说:“华占元会放心到把这种东西交给王成康这种货色吗?”

许莺说:“会不会他们是背着王成康做的这些事情呢?”

李原想了想:“确实,王成康这种匹夫一定会死死地替你守住你没有告诉过他的秘密。”

马剑和廖有为一时茫然无解,李原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既不可能对王成康的家再次搜查,也不太可能提审王成康了。关键是,做这两件事,恐怕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有人都不觉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李原站起来:“吃饭吧,吃完了出发。”

吃过饭,廖有为、马剑他们都做好了安排。李原也做了做准备,廖有为给了他一个密码箱,帮他把手枪和手铐藏在衣服里。

李原看看那个箱子:“你们就想让我拿这个破箱子糊弄人家?”

廖有为说:“这可不是破箱子,这里面有追踪器。这个也拿上,到时候放箱子上。”

李原接过廖有为递过来的一个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有一张纸,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放了人质,给你密码。别乱来,不然会爆炸。”

李原把纸放回信封里:“还能这么干呢。”

廖有为说:“要不然哪儿给他找那把剑去,拖延一下吧。再说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争取一点主动和时间,没什么不好的。行了,再让人给你化化妆,化得你自己都认不出你自己来。”

李原出来,上了车,聂勇开着,车子一直到了江边,有一艘快艇已经等在码头上了。李原上了码头,快艇立刻乘风破浪驶向白浪沙。

十四点差五分,李原登上白浪沙,快艇立刻开走了。白浪沙中心放着一个对讲机,对讲机下面放着一块手绢。李原拿起对讲机,里面立刻响起一个声音来:“我已经让你们滚了。”

随即,在岸上的廖有为等人便看到白浪沙上一阵烟尘腾空而起,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廖有为大惊失色:“坏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