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语种的几个大混子又回到了网吧。
“妈的才大三就要考四级......”我本来以为这东西能无限制地拖下去。
“妈的还有俩星期就要考四级......”老罗开始给老乡打电话找替考的。
“妈的不是英语系的还要考四级......”无能一脸受骗的表情。
旁边的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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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可能不知道,在我国还有这样一些神奇的地区,从小学到高中只学俄语。
无能老家就是这样。
刚入学时他因为俄语基础好很沾光,天天身边一堆女生抢着问问题。
光顾着飘飘然了,无能完全忘了英语这回事,这会儿他连26个字母还没认全。
“你们这学期考不考四级?”无能没什么老乡,开始打英语系的主意了。
“不考。”马总书 记脸色严峻。“我们考专四。”
“专四是什么难度?”
“想当于六级。”老崔狠狠地掐灭了烟。
“……”
“X,联机联机,今天赶紧的,通宵完了该学习了!”
考试跟游戏的关系就好比伟哥和ooxx的关系。
越是重大的考试前夕我们游戏瘾越大。
后来留学期间我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每次期末考试复习期间别说暗黑,扫雷我都能单机通宵。
因此当我们再次进入游戏,面对阴森的第三幕忽然豪情万丈。
“一口气打死暗黑破坏神,为四级考试祭旗!”
这个愿望是好的,不过不现实。
由于银川的亚马逊,老版的圣骑,虎子的野蛮人都不在,我的女巫成了唯一的攻击点。
我当时的最高级技能是火墙,2级。
其他技能点都被浪费在拉火墙之类的过路技能上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比第二幕神秘庇护所的那些放火墙的民工强不了多少,觉得自己牛b无比。
说起来这还得怪那篇攻略,谁让暗黑1里火墙是终极技能呢。
“见了人我先放火墙,让丫走过来不死也得扒层皮!”
一只绿鸟慢悠悠的穿过火墙,啄死老崔所有的骷髅才死。
两只又像蛤蟆又像狒狒的东西一瘸一拐穿过火墙,拍死了无能才死。
一群浑身长刺的巨人散步一样穿过火墙,一拳打死我和老罗才……
不对,丫又原路把火墙穿了一遍,打死马总书 记然后在我们尸体旁边守着。
“妈的我发现你这火墙的作用比马路上的红绿灯强不了多少,人家停不停全看个人素质。”
到了下水道,形势更加严峻——门口的大蚊子对我的火墙都没反应。
“丫可能火系免疫吧……”我心怀鬼胎地辩解。
我的真面目是这么暴露的。
一只形似老崔的怪物再次出现,召唤着十几只骷髅。
马总书 记用骨墙把它们挡在桥上。
然后从火起到熄火,我的火墙没有烧死任何人。
“你丫见过这多人一起火系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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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试图给自己辩解。
“你想想,当初打手Y者,我在后边火球放得那叫一个……”
“当初打安姐,我在后边火球放得那叫一个……”
“当初打大虫子,我在后边火球放得……”
“不能因为你参与了***就认定孩子一定是你的。”马总书 记一针见血。
我开始试用冰系技能。
虽然当时我莫名其妙的认为只有火系才牛B,但现实是严酷的:我的火墙想把人烧死至少需要三道。
我的魔法只够放两道。
我以前就升过霜之新星,这回又拿出来试用。
“这个玩意不错,虽然毛也打不死,不过可以减速。”男巫们参观了demo之后满意地说。
第三幕太黑了,地下城都比别的地方黑。
我们经常迎头跟怪物装个满怀。
因此惜命的男巫们觉得有个人在前面见人就把他冻住比较安全。
“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算计我?”生命值200的我在前边走得战战兢兢。
“不是算计你,我们只是废物利用。”
于是领路的任务又落在我肩上。
如前所述,我有迷路的毛病。
其实我更严重的毛病是老想把地图边缘都探出来再决定去哪儿。
这可能是仙剑的后遗症,老担心哪个地方没去过剧情就触发不了。
而偏偏库拉斯特下水道的外缘丝毫不比一个600齿的齿轮平滑。
于是我们不但迷路,还经常被怪物抄后路。
我经常一听见有人喊“来了”就在原地狂放霜之新星,结果毛都没打着,然后一边回魔一边参观其余人等被分尸。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算计我们?”
“活该,让你丫利用废物。”
这只是气话,那不是我算计的结果。
我真正算计他们是在下水道第二层。
当时我拿到心脏之后被大蛇一口喷死,然后大喊一声:“攻略上说了,打死蛇掉黄金装备!”
然后抽着烟在村里看他们进进出出传送门半个小时。
我们兴冲冲地带着一盒子克里姆的下水来找凯恩交差,希望他能给个金色装备什么的。
毕竟这么长的任务还从来没见过。我们打了好几个小时。
结果丫除了说让我们回去接着打之外,什么也没给。
“MB的老畜生,猪下水还一块多一斤呢!”我们愤愤不平地向崔凡克走去。
这时候虎子来了。
他自从听说要考专四就在跟姓董的联系,询问作为英语系学生可不可以参加非专业四级。
“他怎么说?”
“他说要考虑考虑,毕竟这种要求从来没遇到过。”
有了虎子的野蛮人,我们信心倍增——最起码有个肉盾了。
我刚要介绍一下当前的形势,就听见虎子大喝一声,已经飞进一堆怪物中间,然后狂点鼠标。
他真应该听我说完。
我想告诉他的是:那是一群打杀魔,不管谁进去都会一脑袋星星——丫会连续击晕。
虎子一刀都没砍出来就挂了。
“妈的——网管,鼠标坏了!”虎子大叫。
2B和银川也携女友来到了网吧。
“你们可来了,我们第三幕快打通了。”
结果两人神色尴尬,说是来跟女朋友查资料的。
“行,那你们忙吧。”
五分钟后,就听见银川低声说:“他们玩的这个游戏叫做暗黑.....”
十分钟后,就听见2B低声说:“输入主机ip号就可以加入......”
十五分钟后我听见银川得意洋洋地说:“记住,打血乌鸦需要七级......”
二十分钟后我听见2B大声问道:“怎么打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一级?”
“你用哪个号带的?”
“我那个男巫,20级的。”
“……”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能够理解自己。
然而在游戏上这个愿望很难实现。
这一点有2B女朋友的一系列问题为证。
“这个人在干什么?”
“杀怪物。”
“杀怪物干什么?”
“练级……”
“练级干什么?”
“呃—升技能……”
“升技能干什么?”
“呃——杀暗黑破坏神“……”
“杀暗黑破坏神干什么?”
“……”
2B女朋友绝不是个笨人。
这个有我的亲身经历为证。
大二有一次她叫我去给院学生会干什么体力活我跑了,结果两个月之后我就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暑期下乡的大名单当中。
“你说说凭什么选我?”我跑去质问她。因为她是组织部的,负责选人。
“这是好事啊,只有学生干部才能入选。”此女个头不高,面相像个无知少女,但十分狡猾。
“少来这一套——到底凭什么选我?”我早看过了,我们年级学生会主席都不在名单上。
“噢,当然还有别的条件,比如说个头,身体素质啊——毕竟代表咱们学校的形象嘛......”
我被她几下拍晕,喜滋滋地签字同意。
四周之后,市南长途收费站。
一个头发老长满脸胡子拉碴,身背装满锅碗瓢盆的塑料网兜男子从一辆中巴窗户探出头来,仰天长啸:“CNM,老子回来了!!”
那就是睡了一个月草垫子外加吃了一个月净素的我。
更悲剧的是接下来堵车了。
我不得不坐在那里接受周围群众的瞻仰。
“年纪轻轻的,看上去起码蹲了十年大狱......”
“可能是83年进去的......”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的女朋友就不耐烦了,丢下一句“一小时之后自习室见”走了。
然后两人飞快地加了进来。
“该打哪儿了?”
“你看我长得像知道的吗?”
我当时虽说正在修炼冰系,但经常感觉头顶冒汗。
我曾试验过,连放了7个大冰球,连一个打杀魔都没打死。
“我看他们用的也是女巫技能,怎么就这么NB呢?”
这个问题让我如芒在背。
我一开始极力否认这些2B是我的同行。
这也不难,反正除了我没人知道女巫会什么。
“这个闪电不是你的电系技能?”无能像兰兰一样被一根粗大的电柱拦腰插穿。
“不是,这是光系技能。”
“这个天上下雪也不是你的冰系技能?”老崔被暴风雪砸得又成了光杆司令。
“不是,这是石灰粉。”
“属于什么伤害?”
“石灰——明显是物理的啊。”
“那我怎么蓝了?还动不了?”
“那表示你眼被迷住了——跟男巫的微弱暗视一个道理......”
就在我即将重写暗黑世界物理学的时候,那些飘在半空中的秃驴把我出卖了。
“这不是大火球吗?!你丫还说不是?!!”
我们之所以能够把元素伤害见识得这么全,得益于我的另一个习惯,那就是先把喽罗清光再打boss。
于是那些本来住在崔凡克五环以外的怪物们也跟着倒了霉。
然后我们倒了大霉。
“这地方叫什么?崔凡克是吧?真不愧是你们崔家的地盘,全是孙子!”我咬牙切齿地拿老崔出气。
我的怒火不是没有来有的。
第三幕越往后怪物越不要脸。
崔凡克这一带多是那种披着头发穿着长袍装逼的狂热者领唱者什么的。
这些孙子平时没事老摆一副刘德华的造型,但一看人放法术就立马变成了刘翔,扭头就跑。
我经常看见丫跟我的冰球赛跑,从来没输过。
好不容易迎面来了一群移动缓慢的大个子,我来了精神,一串大冰球飞了过去。
“你这技能让我想起一个广告。”老崔抽着烟说。
“什么广告?”
“xx洗面奶——上面那个小妞用完洗面奶拿水冲脸,就是这个精神焕发的表情。”
老崔指着那些脸上雪花飞溅却毫不掉血的怪物说。
“你这技能也让我想起一个广告。”马总 书 记说。
“G8广告!”
“xx卫生巾——上面那个小妞垫上卫生巾之后也是这个活蹦乱跳的样子。”
马总书 记指着那群大步流星朝我奔来的怪物说。
那天本来我是要被他们嘲笑一下午的,结果老板救了我。
老板和他女朋友陈丹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家全部的注意力,因此没人注意我打得怎么样。
我们连团灭都没注意到。
倒不是说这对恋人长相不佳——两人都是一表人才。
问题在身高上。
老板身高一米七零。陈丹身高一米七八。
虽然我对陈丹的身高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的冲击力就是不一样。
类似的感觉直到郑海霞大姐的婚纱照刊登出来我才得以重温。
陈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心直口快,乐于助人,平时跟我们关系也不错。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此女的脑袋跟2B女朋友比起来就是个二极管,对语言不起任何调控作用,只起放大作用。
“你们还在这玩游戏呢,四级考试有把握吗?” 陈丹热情地打招呼。
“满分有点难度……”老罗还能开开玩笑。
“我听说你们那里中学没学过英语?那你怎么办啊?”
“……我等会儿就去跳楼……”无能一脸尴尬.
“老马也在啊——你们的比赛我看了,你表现真不错……”
马总书 记一脸尴尬。
“老崔,我听说你送给高妍的随身听不错,我也想弄一个练听力——你在哪儿买的?”
老崔一脸尴尬。
“老妖,听说了吗。你们班小曲有男朋友了。好像还是咱们院的。在那个语系进修来着?”
“日。”
第二个字说出来有违我的本意。
陈丹在对我们大放厥词期间老板一言不发。
后来她跟我说,跟陈丹在一起老是有种压迫感,说话词不达意,干脆少说。
这不奇怪,你老是被迫仰视某人,就会感觉被压迫。
后来我在德国跟班上的洋妞们在一起也有这种感觉。
无能被刺激得无心再打下去,回宿舍找人想办法去了。
老板安置好女朋友,用眼神请示了一两次,然后摆出一副“家里我说了算”的架势迅速加入了游戏。
“我终于知道圣骑士怎么玩了。”
丫被迫跟着陈丹去公教楼上了几次自习,百无聊赖,只好上网,查了不少攻略,惊喜地发现原来圣骑士不是个奶妈职业。
看着老板娴熟的切换着不同的光环,虎子感觉如释重负。
他的野蛮人魔法值就够跳一两次,左键是双手挥击。
属性狂加力量,因此基本上碰见肉搏系的就挂,碰见法系的就追不上。
“这个是火光环,加火系伤害。
这个是针刺,反弹物理攻击。
这个是瞄准,提高命中率……”
老板摆出一副专家的派头,在女朋友面前显摆。
我们也配合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NB!接下来请给我们演示一下。”
老板带着虎子冲了上去。
两人逮住一个领唱者砍了起来。
“丫怎么还不死?”两分钟的时间里两人的食指一直没离开过鼠标。
“靠,魔法又用光了。”这里说明一下,老板用的是复仇。他当时的魔法值大概够砍4次。
好不容易领唱者的血快见底了,只见丫一个传送,然后回复,血又加满了。
“以前还真不知道,你们玩游戏还挺辛苦的……”陈丹看着老板满头大汗,表示关心。
老板一脸尴尬。
奋战了半天,终于清场完毕,我们满头大汗地聚在空旷的崔凡克大街上回血聊天。
“我的作用还是挺大的——你看打完怪没我的光环加血哪能这么快。”老板也谦虚了不少,再次强调后勤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还有这个,消除诅咒的……”
“还有这个,30级就能练,回复魔法,到时候你们就不用......”
“这是什么光环?”老崔发现老板脚下地上一圈红色的光在一闪一闪。
“这是……”
“我X,MB的陨石!”
这个陨石无论是时机还是落点都太巧了。
当时我们都是半血,正围成一个以老板为圆心直径不到两米的圈子,因为丫说“远了加不着血”。
结果陨石就正中老板头顶。
丫当场死亡。
直接砸死的还有我,银川和马总 书 记,剩下的也是半死。
雇佣兵死了好几个,骷髅也基本挂了。
然后这时候冰拳托克出来了。
崔凡克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好像在学某国政府,什么都搞两套班子。
普通的议员就好比 2 会代表,每天报个到举举手,基本上屁都不顶。
剩下的三个就好比ZZ局常委,无比牛 B。
“太经打了。”虎子和老板没有意识自己被冻住了,仍在视图用每分钟两下的慢动作砍死托克。
男巫们的骷髅早就死光了。只能在一旁诅咒助助兴。
我和银川不敢靠得太近,又拿不准哪个冰免哪个火免。
这是因为老板在乱跑期间把他们三个一起引了出来。
“我X这是些什么畜生?冰 火,毒 龙,电击,空中飞人(传送),外加自摸(回复),只有天上人间没有的,没有他们不会的。”
2B死得都不敢进传送门了,在村里如数家珍。
作为一个疑似处男,2B的偏门知识太丰富了。
我忽然觉得他女朋友不贸然跟他上床是明智的决定,天知道丫脑子里还装了些什么货。
“我看看,呃——议员?”
“高干啊……”老崔神往不已。
“老板你真是个扫把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