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出事了。
准确的说是猴子参与的一场群殴里有人出事了。
我一向比较讨厌群殴这种活动,认为跟文化大革命一样,是对我国最宝贵的资源——非S B人士的一种逆向淘汰。
死的一般是仗义帮忙的,伤的全都是勇猛无畏的。
猴子参与的那场有点不一样。
前边说过,他所在的学校在这方面比较专业,打群架有若干标准程序。
五十多人先在某酒吧门口集合,现场发放武器。
然后还有专家——大四学生会主席——进行指导。
“这个斧子,手要靠前抓——那个S B,说你呢,你丫拿得这么靠后想打死人啊怎么着?”
至于为什么事打架,这个属于高级机密,一般人不知道,也不关心。
这个好理解,我们去做任务以前也从来不读任务说明。
猴子也说不清楚,他清楚的就是砍了三个人之后他跟另外两个人追一个S B进了某居民小区。
这时候那个被追杀的孙子开始大叫。
“快来帮忙啊,有人砍咱们矿院的人了!”
然后就是地雷战地道战之类的电影里常出现的人民战争的镜头。
从半大孩子到六七十的老头瞬间钻出来一百多个,手持各种武器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
猴子转身逃跑前瞥了一眼,从菜刀到马扎子都有,还TM有拿蒲扇的。
“MB的这个社会啊,到底怎么啦。”猴子在我们宿舍抽着烟感叹。
当然猴子没被抓住,丫腿脚很快,翻墙跑了。
他没去叫人杀回该小区报仇我认为很明智。
除去人数差距不说,挖矿的被逼急了给你扔个C4也说不定。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他在路上接到手机短信,说对方有个人****挺了。
“死了?”
“医院说还要观察观察。”
我安慰猴子说没事,这个根本查不出谁干的。
猴子大度地表示查出来也没事,大不了跑路去内蒙。
于是猴子就在我们宿舍住了下来,直到一个多月以后。
那孙子走运,没死,就是有点脑出血。
然后猴子他们这边找了个家长去谈了谈。
该家长跟省监狱方面很熟,丫时不常就要回去住两天。
结果事情顺利摆平。
猴子在我宿舍躲风声的那段时间留下了不少事迹。
跟老板那种后天修炼的野路子不同,猴子是个天生的交际奇才。
自打我记事起,好像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丫借不来的。
从整套整套的日 本漫画,到后来的港片录像带,再到日 本爱情动作片。
我还记得丫借回来过一台PS2,一问,西郊一个PS机房的。
后来就升级了,电吉他,摩托车。
再后来猴子毕业了,单位在20公里之外,他就考了驾照,但没买车。
然而他每星期开回来的车都不一样。
猴子跟整个外院的狗男女迅速混得铁熟,除了女生宿舍丫哪个寝室都睡过。
一个星期之后丫就跟全院男生开始称兄道弟。
两个星期之后就开始有20+的女生开始跟我打听他。
2B女朋友打听得最勤。
这也难怪,猴子长得酷似吴奇隆。
2B本来也算不错,但跟猴子一比,别说吴宗宪,吴法宪都不如。
“人才啊,”后来我们谈起猴子,都觉得此人生不逢时。
“要是刚解放那时候丫在外交部,还要G8的什么钱学森啊,”老崔说,“派他去美国访问一个月,连原子弹带反应堆都借来了,说不定杜鲁门还免费送丫两斤铀。”
“原子弹有屁用?六十年代吧,派丫去把梦露拐回来。”
“我X你S B 了吧?没有原子弹的人还想上梦露?”
猴子还碰巧帮在篮球上帮了我们的大忙。
当时无能通知我们一个月后校篮球联赛时,我们都很发愁。
外院跟超女不同,最缺的就是纯爷们。
除了我,老罗和虎子,我们年级还能上场一搏的男生人数为零。
大一时我们也痴心妄想地培训过老崔一段时间——毕竟技术可以培养,身高练不出来。
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就发现老崔身体结构有异于常人。
我记得生物课上说人体关节可以往八个方向转,但这条在老崔身上不成立。
丫浑身每根骨头至少可以向八十多个方位弯曲,再加上120斤的体重,在三秒区除了模仿丝瓜秧子什么也干不了。
我说丫看奥运会体操决赛从来面无表情。
猴子身高一米八六,以前打过校队。
无能听说后毫不犹豫地自掏腰包给他办了个假学生证。
这样再加上大四的两个后卫,我们终于凑齐了五个先发阵容。
当然一旦有人下场我们就惨了。
我们唯一的替补就是老板和无能。
他俩要是上场我根本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情况。
其实关于我和老罗,还有些情况可以补充。
我们俩的生活重心一直是篮球,暗黑只排第二。
我们两个从大一起就在老校的野球界小有名气。
我擅长后卫,老罗专攻前锋。
当然了,我们的技术都不是那么全面。
比如说我传球不会提前量,老罗快攻不会跑曲线。
我们打的比赛经常出现的场景是虎子抢到篮板交给我,
下一个镜头就是老罗和球一起冲出底线。
由于我们几乎没有磨合时间,所以就决定小组赛以赛代练。
这里要说明一下,当时的条件,比赛多长时间决定权在裁判,也就是那几个体育老师。
丫高兴了十分钟就敢吹终场哨,不高兴了让你一场打一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能第一场比赛前给主裁判一说要打满四十分钟,那老东西有点不相信:“你们?外院?少受点罪吧。”
无能再三要求丫才同意。
于是我们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每人都得了分。
最终我们以28:132输给了对手,体育学院。
关于无能的办事能力,篮球赛这次我们算是见识了。
除了这场比赛,赛前准备也搞得很有意思。
我们想在球衣上印号码,于是每人出了五块钱。
结果无能去印的时候忘了拿虎子的那件了。
虎子当然不想穿着一件拿粉笔写上号码的球衣上场,又不好意思直说让无能再跑一趟,就说,我总不能把那五块钱要回来吧。
无能若有所思,点头而去。
一会儿丫兴高采烈地回来了,给了虎子一盒烟,说:五块。
第二场比赛对生院。
我们于是见识了混蛋程度仅次于计院(校领导子弟都在该院)的一群球痞子。
每个球员的场上说话频率都能力压乔丹加佩顿。
比如说防守我的那个白痴就一直在念叨:
“拿着球就投啊?你会不会打啊?!!”
于是我那场比赛我得了将近20分,而且每次投中就冲丫来一句:
“谁防我的?谁防我的?是不是你啊?你S B啊?!”
裁判听到了就吹我一个T。
那场比赛我们输了大约十几分。
技不如人是一个方面,更何况四个主力全因为骂街被罚了下来。
最后五分钟场上的阵容是这样的。
无能,老板,老崔,外加大一的两个S B。
老崔因为叼着烟上场被吹了个警告。
虎子比赛一结束就回宿舍拿枪去了。
生院的S B 们早就骑着车兔子一样窜回二校区了。
关于骂人这一点,我承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干什么都像吃了****一样,不管是热情还是什么乱七八糟,逮住机会就四射。
在场上有人犯了错误我张嘴就骂,而且可以好几分钟不带重样的。
在我的带动下我们院打篮球的全都成了一个德行。
有一次虎子高中同学介绍了几个“虽然小学没毕业,但球技还不错”的球痞子来老校找我们打球。
结果打了一场这几个人再也不来了。
“受不了了,大学生素质太低了。”后来有人跟虎子这么解释。
我之所以痴迷篮球而对足球吊都不吊,就是因为这项运动太适合我这种人了。
你NB是不是?那我不管什么配合战术,一对一把你打残。
你不服是不是?那我就扔给你个球,贴身防守把你打残。
你叫唤犯规是不是?那老子就把球一扔,再用拳头把你打残。
当然了,怀着这种思想打正式比赛,不输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