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大学、兄弟、暗黑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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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一下:暗黑并不是我们玩过的唯一游戏。

在它出现之前,我们就在游戏上各有专攻。

老崔和银川先前说过了,三国群英传,后来还有足球经理。

2B除了日系H GAME之外,玩的游戏都有年头了,画面老得让人发狂。其中最有时代感的是《曹操传》。

虎子的研究方向比较驳杂,难以归纳——没办法,谁叫人家有钱呢:每个重磅游戏上市后他都要去买一张正版回来,实在没有正版才考虑盗版。

总 书 记和老罗对游戏的瘾不大,也就是偶尔研究一下红警,或者看看2B的过场CG。

我玩的游戏主要是RPG,再就是一些冷门得天怒人怨的玩意儿——铁血联盟什么的。

无能上大学以前没接触过电脑。丫的游戏功底是从扫雷开始补课的。

暗黑的特殊性在于,它是唯一一个一出场就把我们一起拉下水的游戏。

其他游戏,包括CS,无一做到。

有些人理所当然地玩不了CS。

比如说无能——他压根就没有过问过,自己此生有没有希望掌握“WSAD”这门技术。

2B经过观察,发现没有女性角色,也宣布没兴趣。

德高望重的马总 书 记作为高龄代表来试了两把,然后抱怨头晕,下去了。

老罗觉得再花时间掌握一个游戏很麻烦。

这些半残疾人后来说我是暗黑的叛徒。

据我所知,叛徒有两种:货真价实的和被冤枉的。

前者的代表是张国焘,后者的代表是刘少奇。

我绝对属于后者。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暗黑,我只是要换换心情。

第一,是人都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压抑着多少黑暗邪恶。

第二,这些不健康的情绪往往要通过伤害其他更黑暗更邪恶的同类来发泄。

暗黑里的怪物虽然长得够黑暗,但是为人都挺厚道的,杀了也没啥成就感。

唯一够标准的就是凯恩这个老杂毛,但是偏偏杀不了他。

因此当我发现了一个可以可以跟真人较量而且杀人不犯法的游戏,我当然要尝试一下。

我还知道,叛徒的下场也有两种:颐养天年和不得好死。

前者的代表还是张国焘,后者的代表还是刘少奇。

在玩CS的前半个钟头,我几乎确信我要再次属于后者了。

跟其他人一样,我的CS生涯也是从背诵“b31”“b82”等密码开始的。

我以前也玩过彩虹六号,三角洲,荣誉勋章什么的,移动开枪什么的难不倒我。

但是买枪选枪这种事还是第一回。

“哪种好使?”

猴子说你用31比较好,然后扔给我一把MP5。

我误解了这句话,以为这就是最NB的枪了,属于伤害加50%,所有技能+2的那种,拿着就冲出大门。

哦,对了,那个地图是仓库,我是匪。

被5把M4扫射鞭尸之后,我老老实实蹲在仓库二楼看守人质。

期间我多次试图阴人,没有一次成功。

我的枪法是一个原因,见了人就激动得发抖是另一个原因。

另外当时那个机械鼠标灵敏度起码有15是主要原因。

“有没有不要求准头,杀伤力大的东西?”

猴子想了一会儿,说“你负责往门口扔手雷吧。”

于是我就开始练习投掷。

这下不光警察不敢走正门,我们自己人也不敢在门口多呆。

那时候的人建地图喜欢开友军伤害。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松开左键是甩雷,在这之前我老是试图双击。

就这样打了几局之后猴子又教给我一个重要技能——按tab查看战绩。

我发现自己的名字后边是“0:30”。

我决定还是回去玩暗黑了。

我回来之后大家精神抖擞,准备进军噩梦。

我们都很好奇,噩梦,顾名思义,应该比普通更难。

但是它会难在哪里呢?

大家的意见分成两派。

一个是怪物可能会加强。

另一个是角色可能会被削弱。

后来我们才知道两派都说对了。

一进噩梦,我们都哑然失笑:怎么还是一样啊?

还是罗格营地,还是绿草如茵。

那些NPC还是叫我们“陌生人”。

怎么老子当年在这里的光辉事迹全被遗忘了?

说实在的这有点让人伤心。

当初打通第一幕,卡夏对我说“我会想你的,朋友”,我还真感动了。

这回连这小娘们而也装蒜,又“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了。

这时候老崔教育我说看问题要看本质: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别忘了丫是干什么生意的。

什么生意?

“你出点钱,然后她租给你个女的——你说是什么生意?”

闹了半天老子当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保卫的就是个天上人间啊。

“难道外边的怪物会有什么新物种?”

我们小心翼翼地出了村口。

门口赫然盘踞着两只刺猬。

我又哑然失笑:噩梦居然还有这种低级生物?

老子是谁?

25级女巫,冰火双修,杀过的妖魔鬼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大菠萝也被斩于马下。

别说两只刺猬,就是两百只两千只也不过给老子涨点经验值而已。

“都别动,看我用骨牙射死这个G8。”

老崔很久没有亲手杀怪了,另外我看他是怕尸体被别的男巫抢了或者爆了。

刺猬们不肯束手待毙,一根根刺朝老崔飞来。

“这G8玩意儿也想扎死老子?”

然而两秒钟之后我们就发现情况不太对。

“这刺猬名字怎么是蓝的?”

不光名字,这些飞刺打在身上溅出的火花都是蓝的。

“G8的连刺猬都冰冷强化了?”

说完这句话,老崔创造了一项纪录:他死在了离村口不到一米的地方。

老崔的遭遇并没有唤醒我们的警惕性。

大部分群众都把他的横死归咎于左手的那杯茶或者右手的那根烟上。

“你丫真是懒到一定程度了,”马总 书 记还在幸灾乐祸,“为了捡尸体方便你至于吗。”

我漫不经心的放了一个暴风雪,然后看都没看就往前跑。

结果发现自己的血槽迅速下降。

回头一看,两只刺猬都安然无恙,刚出村口的老崔又挂了。

就是大菠萝挨一下暴风雪也该掉点血了。

“不会吧——第一幕老大换人了?”

那天那两只刺猬在村口阻击了我们整整5分钟。

三人阵亡。

除了老崔,我和老板靠得太近,丫临死放的霜之新星我们没躲开。

我们付出这些代价,得到的回报就是老崔抢到了两只骷髅。

我们开始意识到以前的一些战术可能不再适用于噩梦。

比如说骷髅不再是便宜的消耗品。

“老崔,这两只旺财来之不易,你一定要把他们当成亲生儿子来保护。”

事实是接下来这俩骷髅成了我们全体人员的亲爹,有妖怪要动它我们都会嗷嗷叫着扑上去拼命。

接下来我们又碰到了老朋友,僵尸。

这些东西行动缓慢,伤害低下,一向是骷髅的主要来源。

男巫们这回谨慎了很多,都躲在后边,唆使其他人上去火中取栗。

战斗中,虎子做了个统计:他砍死一个需要7、8斧子。

而只要被僵尸抓一下,法力槽立刻就见底了。

正说着,虎子忽然不明不白地挂了。

我们这才发现僵尸群里带队的是一个“特别强壮,冰冷强化,幽灵一击”的家伙。

回到罗格营地修整,我们对未来的不安日益强烈。

NPC们又开始集体操蛋了。

首先是卖药的大婶。

你这药水怎么全是小瓶的?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血量是多少?

你当蜂王浆卖呢?

更让人恼火的是凯恩又失踪了。

这个老杂毛一向不地道,要不是因为主线任务,估计没人会救他。

丫被人像傻鸟一样装在鸟笼子里吊起来展览,没有我们去救,天知道等会没人买票了妖怪会拿丫怎么办。

结果这孙子脚一沾地开门就跑。

“你G8的倒是给我也留个门啊?!”第一次做这个任务的人都曾发出这样的怒吼。

当然了,如果把妖怪杀光,凯恩也会多开一个门。这点不提也罢。

但是,老子为了救你打通石块旷野、两层地洞、黑暗森林,打死守树的毛熊、守石柱的闪电侠,守崔斯特瑞姆的啤酒桶……

你TM给我的报答就是“免费鉴定东西”?

红卷轴才几块钱一个啊,就算免费一辈子,连从崔斯特瑞姆到罗格营地的硬卧车票都不一定够。

现在,丫又失踪了。

那……再救一遍?

我们再次上路,恶战一番清理完邪恶洞窟之后,收集到了若干骷髅,虽然不满员,但也应该信心倍增。

但我们却士气低落。

第一幕曾经多么友好的怪物,如今皮都没换,一个个都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生猛无比。

想当初我们最喜欢遇上的就是冰冷之原的那些女骑士。

一是杀起来简单,二是像2B说的,“叫得好听”。

那天2B借口踩传送点,第一个跑到冰冷之原,翘首等待昔日的旧相好出现。

女骑士们如约而至。

2B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好几支长枪扎透,当场死亡。

其他人没死,但也差不很远,因为血都快没了,人又走不动——领头的又是个冰冷强化,而且还特别快速。

我在后边也试着救出他们,可是用暴风雪人家不怕,用火墙丫又跑得太快。

我也跑了。

我前边说过2B的一些事迹,都是说丫在男生堆里怎么贱而不群的。

实际上2B在女生里名声相当不错。

丫长得衣冠禽兽,一副五四青年的派头。

另外此人非常绅士,对女性,以及一切看上去像女人的物体都彬彬有礼,体贴有加——比如说暗黑里的这些女妖。

女生经常在他女朋友面前夸他懂得怜香惜玉。

当然了,我们说起来评价就很不同:听说慈宁宫里的太监都这样。

然而2B终于因此惹上了麻烦。

当时我们年级一个远近闻名的女疯子开始疯狂地追求他。

这也不难理解。

从大一起,这女的就经常穿着军大衣在宿舍走廊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尤其拉风的是丫还在寝室里养了条狗,整天牵着在学校乱转。

这么一个人,除了2B,没有男生敢跟她搭话。

等到2B发觉事态不对,已经晚了。

此女已经在宿舍发誓非他不嫁了。

不幸中的万幸,她还不是个武疯子。

她追求2B的方法不过是每天早上七点牵着狗来他宿舍等他起床而已。

当然了,当事人可能不会觉得自己幸运。

2B那天早上被迫装睡到11点。

同时被牵连的还有马总 书 记和碰巧睡在那里的老崔。

两人都有一个习惯,不分冬夏睡觉只穿一条内裤。

因此他俩连起床逃出去都不可能,也被迫装睡了几个小时。

老崔事后破口大骂。

因为此女整个上午一直坐在他的床沿上。

2B起床后赶紧打电话给他女朋友解释。

“我听说了,你小心点——有人说她急了会咬人。”

发现自己女朋友毫不吃醋,2B赶紧求她想办法劝劝这女的——她们是一个宿舍的。

“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她还有条狗诶——实在不行你就从了吧……”

2B后来提到这事就抱怨人情冷漠——女的没有帮他的,男的也没有。

他说这个是因为事发当天下午,他在外边躲了一天回到寝室,发现门口被贴了张海报(我和老罗写的):

“本录像厅长期放映:***,****,重口味大片。

票价5元。”

这些事发生的时间是在我们这次通宵之后,具体地说就是第二天。

不过在网吧的时候,当事人对自己的凶险未来还没有预感。

大家只是在疲于奔命。

屏幕上出现了悲壮的一幕。

虎子和老板腿脚太慢,落在后边,被十几个女骑士围着乱捅。

他们也想反击,但一来这些娘们出枪太快,缝纫机一样,根本没有喘息之机。

二来那个冰冷强化的小SAO货总能及时补上一枪,然后两人就只能表演太极剑了。

“你们安息吧,等会儿我们回来给你们报仇。”

我们看着两个不屈的蓝色身影,怀着沉痛的心情进了传送门。

结果到了村里一看,这俩烈士全须全羽地早回来了。

“现在怪物都只奸不杀了?怎么你们装备还在?”

事实是他们本来也准备牺牲了,但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背靠的是一个山洞,于是乎进洞开门。

这个洞就成了我们的反攻基地。

大家出去露个头,打不过就进洞。

当然这个战术也很有风险,谁也不知道自己哪一秒钟就会被冻住。

几个回合之后,我们纷纷回村采购冰抗防具。

这时候2B忽然发现杂货铺里有一种叫做“溶解药剂”的东西。

“你说这会不会有效?”

事实证明有效。

“YI—KU——”,第一个女猎手****着升天了。

男巫们听见这声浪叫,就像听见了导演的“ACTION”,纷纷出洞,狂点尸爆清场。

我们经过艰苦的战斗,终于……又得到一个骷髅。

这群小SAO货让我们对噩梦有了清醒的认识,并且对冰冷强化从此闻风丧胆。

接下来在石块旷野,守石柱的蓝色BOSS(我们叫它“兰兰”)告诉了我们,闪电才是强化之王。

这孙子在普通难度就是闪电强化,我们事先料想可能会不好打。

谨慎起见我先传送过去看了看,发现MD的丫这回闪电加冰冷双重强化了。

于是我们故伎重演,又塞给虎子一把锤子。

“我日又是我?你们也得在后边帮忙啊。”

对于虎子的临终要求我们很重视。

我知道暴风雪可能只能给丫挠痒痒,火墙又不现实,于是自作聪明升了一级火龙。

我右键一点,只见一个个伤害十几的小火球飞速打在兰兰身上。

满屏幕都是闪闪发光的树叶子,都有TM蒲扇那么大。

我们各自逃命,没有一个闪得开。

虎子也想躲,但他已经在空中了。

团灭。

我们顽强地救出了凯恩,但不久之后忍耐到了极限。

那是在军营,我们面对一个小门,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是因为门里面相当热闹,左边有五个骷髅弓箭手,右边有五个骷髅法师,为首的是一个闪电强化的僵尸。

门外面也不寂寞,四个沉沦巫师,黑黄蓝绿都有,站定房间的四个角,一边放大火球一边相互复活。

旺财们早已粉身碎骨摊了一地。

这时候又有一个伟岸的身影闪了出来。

铁匠?怎么丫浑身蓝了?

“我x,这孙子也冰冷强化了!”老板绝望地说。

我们一筹莫展,回去?打不过。

绕过去?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这时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噩梦的真实含义。

不光是可怕,还让人心堵得慌。

怪物们就像以前那些粗制滥造的香港武侠片里的演员,明明是同一个人,上一部还是个跑龙套的,这一部忽然就武功盖世了。

而我们自己就像某国的伟大领袖家族,虽是一脉相承,但却是从日成到正日,从正日到正淫,越活越抽抽,再搞下去就要正萎了。

最终……

“总理,你刚才玩的那个游戏叫什么?”

大家退出暗黑研究CS的时候,老崔表示没有兴趣。

他还说,从此要结束游戏生涯了。

“反正大菠萝也打死过了,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我发现这话有点像临终遗言。

接下来老崔宣布了一个更重大的消息。

“我这两天对未来做了规划:我要上研。”

鸦雀无声。

良久,马总 书 记才弱弱地问:“这个……‘研’是女字旁?”

对我们来说,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不啻于央视笑傲江湖里那句“莲弟,我爱你!”——当然了,这个还要等几个月才播出。

大家的震惊是可以理解的。

不光是因为老崔这辈子第一次主动要求参加一次考试,更是因为丫居然在思考这么久远的未来。

虽说以前他也经常谈一些跟未来有关的事,但那都是

“MB的这次期末又要补3门。”

“G8的这学期还有三个月,该干点啥呢?”

只有我和老罗表示这早在意料之中。

丫最近的表现早就表明,此人近期要干点蠢事。

说起来,老崔迷途知返还要归功于学校的政策好。

宿舍通网以后,大家除了联机、上网,还要交换点资源什么的。

除了AV,偶尔也会有人上传点正经电影。

老崔在我的强烈推荐下看了《肖申克的救赎》,激动得差点彻夜未眠。

这也难怪。

男人,监狱;pressure,time。

太TM像我们的生活了。

老崔沉睡的春心被晃醒,也要救赎自己。

老崔那一阵子一直五迷三道的,具体表现为禁止我们叫他“老崔”,说要叫“Andy”。

我很想改口,但看着丫猥琐而淡定的气质,发现自己实在没法把这么个人跟一个洋名联系起来。

还有人反映老崔真的在学Andy,睡觉的时候偷偷在墙上挖洞。

我觉得不可能,就去看了一下。

结果我发现他指的其实是马总 书 记的床。

洞的位置、直径和深浅令人对总 书 记的某些零件叹为观止。

我最初以为,老崔考研的动机是要规范一下自己的生活态度,不再虚度光阴。

不过这很难讲得通。

当时那句话已经开始流行:保研的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找工作的过着狗一样的生活,考研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不管是猪还是狗,都有明确的生活目标和行为规范。

猪狗不如就难说了。

我又以为,他是为了改变命运,通过努力来逃离这所学校。

但又很快就发现这也讲不通。

以逃亡到另一所监狱为目标的行动,很难说成是越狱。

然后老崔又宣布,他要考本校的法学硕士。

我这下明白了。

丫的偶像不是Andy,而是老布。

丫已经institutionalized,体制化了,离不开这所监狱了。

这实在是个令人伤心的结论。

一个从大一起就诅咒学校的人,一个大二起就用游戏麻醉自己的人,一个大三了还有将近20门课需要补考的人,一个曾经发誓要炸了教学楼的人……如今离不开这所大学了。

我一直在暗自揣测老崔的心路历程。

比如说,内心空虚精神颓废,不愿打起精神踏上社会。

或者头脑空虚身无一技之长,害怕离开学校踏上社会。

或者万念俱灰,宁愿再浪费几年的青春。

或者心怀鬼胎,舍不得离开某人。

想起这些让我也心情灰暗。

因为不管哪一条,扪心自问,我也一样。

那天晚上,我觉得空虚无比。

我也意识到已经大三下学期了,应该为将来做点打算。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精神。

我也找不到一个能够让我愿意为之奋斗的目标,让自己振作起来。

我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需要某种力量的指引。

我需要一束光,照亮我正在匍匐的前路,至少照亮个路牌,好让我知道身在何处。

这种愿我许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像那天那么灵验过。

因为就在下一秒,屏幕亮了起来,一片圣洁的白光。

“X你妈2B你又朝自己人扔闪光弹!”

虎子的咆哮极具穿透力,对面居民楼好几家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