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精般的新朋友
田木背了一个小包,里面装了一些洗漱用品,军训的服装什么的都是统一发放的,所以没什么需要特意带的。
女孩子们互相询问着对方带了些什么,安芝芝也凑过小脑袋问田木,“你带了些什么?”
田木大方的拉开自己的包包给安芝芝看,里面除了牙刷牙膏、洗面奶、香皂、洗发水外,就没有别的了,当然她也带了点零钱以防万一。
“你没带护肤品什么的吗?爽肤水、乳液、防晒霜?”安芝芝小心的问道。
“噢,我不用这些的!”田木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天生长得比较黑,所以也不容易晒伤,倒是你们这些长得比较白的女孩子得好好防晒才行。”
“那你也没带零食吗?”安芝芝又问道。
田木呆住了,“军训可以带这种东西吗?”
“军训的时候当然是不能吃了,可是待会儿在车上是可以吃的。”
田木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光想着军训,倒把那要在车上度过的两个小时车程给忘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吃!”安芝芝怯怯的说,田木对她笑了笑,真是可爱的女孩子。
上车坐定后,安芝芝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包薯片和一罐果汁递给田木,“你吃吧!”
田木道了谢后接过薯片和果汁,她拆开薯片吃了起来。
路上路况相当的不好,车颠簸的很有节奏,田木没撑多久就含着薯片睡了过去。安芝芝看了她一眼,也缓缓的闭上了眼。又过了一会儿,整车的孩子们都进入了梦乡,等待他们的将是四天半的残酷军事训练。
车开进了他们的训练营,不少已经睡醒的同学们朝着站在门口执勤的军人怪叫着,军人仍旧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丝毫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田木和安芝芝被车里兴奋的同学吵醒了,田木尴尬的擦掉嘴角粘着的薯片碎片。
大家排着队下了车后,纷纷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
到处都是漂亮的绿色植物,平整的石板操场上站着不少正在训练的军人,可是想了一下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像那些军人一样站在热烈的太阳下,穿着学校统一发的长衣长裤,受着非人的对待,他们便再也无心欣赏军区的特别与整洁了。
军训还没开始,同学们就像被盐水泡过的萝卜一样,跟在班主任后面首先去了宿舍,放下他们带过来的生活用品以及发放军训用的服装。
十五分钟后,同学们换上统一的迷彩服,在宿舍楼下集合了。那套迷彩服用了特别厚实的布料,感觉甚至可以当作雨衣来穿,从它的不透气程度可以推断出它显然可以防水。
班主任和教官交班后,撑着她的小花伞坐上学校的班车和其他班的班主任一起离开了,接下来的四天半的炼狱般的生活将是由教官带领他们。
刚刚还很亲切的和班主任交谈的教官,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快速的按照身高重新排了队伍,个子比较小的安芝芝分在了第一排的中央,田木和小月被分在了第二排的队首,常炎正好站在两人身后。
“嗨,我们又见面了!”田木对着身边的小月说道。
小月斜眼看了她一眼,“我跟你很熟吗?”然后撇过头去,田木还是看见她没忍住上翘的嘴角,自从昨天两人在心炫兰咖把话挑明后,似乎变得亲近了很多。
队伍排好了以后,教官就喊着“1-2-1,1-2-1……”把他们领到了一条直线跑道上,但是这个跑道和学校的不一样,因为它不是塑胶的而是石板的,这就是高一四班军训的地点。不远处还有别的班级在训练,大家训练地点统一的特征就是,光照很好,完全没有树荫遮挡,这可真要人命!
教官好像打算一上来就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好削平这群难管的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们棱角。
“现在,我们站四十分钟的军姿!”说完,他伸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开始计时。
军训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站军姿了,站住就一动都不许动,一直站到你的脚底痛到不行。大滴大滴的汗顺着后背、额头、脸颊流下去,痒的要命,但是却不能伸手碰一下。
终于,到半小时左右的时候,小月终于率先倒下了,“砰”的一声,之前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异样,站军姿就要求双眼直视前方,不得左右张望,教官当然也顾不过来每个人,所以它发生了。这类昏厥现象,军训时是十分常见的,尤其是一些缺少锻炼的女孩子,当然也不乏男孩,它是因为脑部暂时性的缺氧造成的,只要人立刻蹲下或卧倒,再到阴凉的地方休息片刻便会恢复体力,但是如果发生这种状况后人仍然保持直立的话,就会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小月倒下后,刚刚还井然有序的队伍一下乱了,还有胆小的女孩子失声尖叫了出来。
教官跑到小月身边,轻轻晃了晃她,小月便睁开了眼,“你还好吧?”
“有点……有点头昏……”小月微微张开了眼,田木弯下腰,用身体帮她遮住直射向她眼睛的太阳。
“那个,哪位同学可以帮忙把她送回宿舍休息?”教官没办法丢下全班的同学离开,送她回去。
田木灵机一动,一把扯过站在她身后的常炎,“他,他们是初中同学,让他送吧!”
教官看了常炎一眼,点点头,他扶起小月,把她放到常炎的背上,然后又拍拍站在一边偷笑的田木,“你!跟着一起去吧!女孩子方便一点!”
田木当然乐得可以休息,屁颠屁颠跟在他们身后跑回了宿舍。
常炎把小月放到床上,抓抓脑袋,好像对于进女生宿舍感到很不自在,“那我先回去了。”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你好好照顾她!”说完常炎闪躲着田木的眼光,离开了宿舍。
田木沾湿了毛巾担在了小月的额头,小月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还有点没力气,“谢谢!”她说。
“不客气!你要喝水吗?”
小月点点头。
田木跑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水走回床边,小月把毛巾从额头上拿下来,然后坐了起来。小月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我渴坏了!”
田木笑了笑,“你今天表现的很好,我还以为你十分钟左右就会倒下去呢,没想到你竟然撑了三十分钟。”
“你不要取笑我。”小月假装生气,沉下脸来。
田木突然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我没有取笑你,我是认真的,”她坐在小月身边,抬起双脚在空中交替踢踏,“我原来以为你是很娇气的,但是你不是,上次长跑测试加这次……”
“我……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小月转向一侧,没有看着田木说道,“刚刚虽然我是昏过去了,可是我还是听见是你让教官让常炎送我回来的,我听见了。”
田木眯起眼睛,“你不是装昏的吧?看来我要收回刚刚表扬你的话了。”
“什么啊,我才没有装呢,我刚刚是真的昏了!”小月急得红了脸。
田木哈哈笑着按住小月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那么,我们从现在起就是朋友了。我以前对你说过不好听的话,你要原谅我,那都是因为我喜欢常炎,嫉妒他对你好才那样的!其实……我很喜欢你不做作的性格。”
“是吗?我也很欣赏你的性格!你不像别的大家闺秀,都在背后骂人,我很欣赏你喜欢在人面前捅刀子的作风……”田木耸耸肩膀,继续逗着小月,她开始觉得小月很有意思。
“你又捉弄我?”小月又有从床上跳起来和田木急的趋势,田木赶紧闭上了嘴。
第二天早上,五点,大家就被哨声集中到了训练场所。
一个小时的军姿、正步走的基础训练后,一行人被拖至食堂门口大唱军歌后排队走了进去。
田木看了眼面前的早餐顿时没了食欲,一碗里面夹杂着几颗绿豆的白稀饭,一叠咸菜,一个水煮蛋。水煮蛋是田木在这个世界上最厌恶的东西,她甚至不认为那是食物。
首长一声哨,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田木天生胃口就不是很好,加上这食物确实不能引起人的食欲。就在她毫无兴致的用筷子夹住几颗米粒胡乱的塞进嘴里的时候,一个教官正好巡视到她们这里。
教官看了一眼田木面前完好的水煮蛋,他突然伸手抓住鸡蛋,把壳在桌面上砸开,然后对田木说,“把它吃了,在这里不准挑食!”说完又想把手伸向小月面前的那颗蛋,小月赶紧抢在他之前拿起蛋,示意她会自己解决。教官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田木眼含热泪的吞着那干巴巴并且没味道的鸡蛋,小月伸长胳膊把她自己的鸡蛋在田木面前的桌面上砸开,“把它吃了。”
“为什么?那是你的蛋?”田木嘴里含鸡蛋,含糊不清的说。
“因为你看上去很瘦啊,你需要补充营养!”说完小月帮她把蛋壳剥干净,放进了她的碗里,这回她连拒绝都不行了。
吃了两个蛋后,田木一个上午都没敢张嘴说话,总觉得会有浓烈的蛋味飘出,另外她还觉得自己被小月骗了,小月把那枚蛋给她多半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吃……
托小月的福,第一个半天的训练田木只参加了三十分钟。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没那么好运了,她结结实实、完完满满的完成了接下来四天的训练。
按理说,田木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但她偏偏就是一次也没有昏过,每每她觉得有点扛不住的时候,教官都会很及时的放十五分钟的休息……于是她寄希望于小月的再次昏厥,小月却也是很争气的一直挺到最后。
当学校的包车出现在军训场地时,同学们像疯了一样,围着包车就差没跳舞了。
一边教官饱含热泪依依不舍的对孩子们招着手说再见,孩子们却狠心的把头扭向一边不断的催促着司机快点开车。
车子启动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欢呼和鼓掌,终于逃出魔窟了。
田木和安芝芝相视一笑,靠上软软的椅背,长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嗨!”突然一个圆圆的脑袋从前排伸了过来,田木睁开眼睛,“嗯?小月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小月的座位应该是在后排才对,而且离田木她们还挺远的,几乎靠近车尾。
“我和别人换座位来着,”小月不好意思的说道,自从那天她昏倒以后就变得特别的粘田木,训练之间的十几分钟休息,她也一定要到田木身边和她一起休息,“我怕你无聊。”
田木觉得倦了,她努力的提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小月看出她的倦态,觉得有点可惜的转过头去,“好吧,你休息吧。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找我聊天啊!”
田木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里一阵躁动。田木睡得很浅,一下被惊醒了,她拍拍前面的椅背,小月圆圆的笑脸马上出现了,“怎么了?想找我聊天吗?”
“不是!”田木很难过让她失望了,“我想问你,他们都在兴奋什么?”
“噢,车进城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小月眯着眼,开心的说。
“是吗?”田木把视线投向窗外,车已经在郊区了。
车从一片工地外开过,不知哪个淘气的男孩指着工地上的堆成锥形的一堆黄土情不自禁的说,“那就是传说中的金字塔吗?”好家伙,才四天半而已就把人关到半疯。
田木被动的咧了下嘴角又重新闭上眼睛,太好了,回家了,大家都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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