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贴得他更紧了,她的唇擦过他的脸颊,韩醉年屏住呼吸,他甚至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等待着……
“你拿错了茶杯。”
她的手蓦然间从他的十指中夺下她的杯子,她柔软的身躯转瞬间跳开,他睁开双眼时她已站在距离他十步之外,韩醉年几乎要以为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只是他的鼻息间仍弥漫着她的味道,甜美到让人可以甘心去死的味道。
“去问问令尊大人吧!问问他如何去忘记年少时的豪情壮志,我想你很快就会需要。”
她抽身欲走,留给他宽大的白色背影。她当着他的面将剩下的雾里青倒入禅房外的花圃内,一切好似从未存在过,一如她的美艳。
“他是个好君主,他仁爱、宽厚、中正,南唐的百姓这些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比起北宋的年年征战好太多了。”
“你真这么以为?”
江正将茶杯放到手心里,圈紧,“明着告诉你吧!你的父亲是这天下间难得的智者。国家大势向来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他早已看出这世间的玄机,也许国主的确仁慈,但他的能力不足以统一中原。南唐早晚是大宋的,你的父亲自认无力逆天,惟有沉醉酒色。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历史的笑柄,更不想自己唯一的儿子在南唐被大宋攻陷后,因为他父亲是丞相而落得或杀或囚禁终身的悲惨命运——他爱你,以远胜过一个父亲的智慧在爱着你。”
“如果他有那番志气,我宁可死在赵匡胤的手上。”他执拗地认为父亲不过是怕死或害怕失败罢了。
江正摸出蒲团下的佛珠,将它一圈圈地套在手腕间,她的脸上再无笑意,“给你两条路,韩醉年,或者帮你的国主,试图揭穿我的身份;或者冷眼看着,什么也别管。”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唐被灭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