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病了,是病了,可病得并不重啊!姐姐一向身体很好,她为她所爱的男人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人人都知道姐姐最疼的就是小儿子仲宣了,可那个女人居然借口代替病中的姐姐照顾仲宣,带着仲宣去了姐夫的寝宫——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好一个‘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她利用仲宣当幌子跟姐夫鬼混,她居然利用一个小孩子为自己偷情大开方便之门,还是姐姐最最疼爱的,那么懂事聪慧可人的仲宣……是她!是他们的不伦,是他们的恣意偷情,是他们忽略了仲宣,才导致意外夺走了仲宣的生命。
“仲宣走了,姐姐看到了那首《菩萨蛮》,她知道了她最爱的男人和自己妹妹间的丑事,也知道了仲宣的死因。然后,然后……她也走了。这个世上唯一疼我的人就这么走了,你要我别恨?你觉得这可能吗,我至亲的父亲大人?”
她越说越激动,相对她娇小的身躯显得过于宽大的白色僧袖掀起一阵阵怒风,煽动着周遭的长明灯烛火摇曳,让人心魂难定。
周国丈心知难以说服她,却又不得不做最后的努力,“可孩子,这一切已经发生,你不能叫这一国的人为你姐姐殉葬啊!你姐姐向来慈悲,她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只要他投降,这一国的人都会平安无事。我不要任何人为姐姐的死付出代价,除了他们——他和她、他们俩!”她早已打定主意,在所有的计划开始之前就预设好了最后的结局。
除了——
韩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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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的计划之外,他的满腔抱负,他的为国为民,他的豪情壮志,还有……他对她显而易见的情感。
他不在乎她脸上的疤痕,甚至,不在乎她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