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醉年回说:“家父二十二岁考中进士,如我这般大时正家逢变故,从北边逃难来到这里。”
国主昂然一笑,“是了,本主至今仍记得令尊当年在逃难途中还曾誓言要出将入相。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你父亲对你提起过此事吗?”
顺着花香一路走来,国主兴致甚好,好到聊起了许多韩醉年极力淡忘的旧事。
“当年你父亲与李谷在正阳分手时,两人举杯痛饮,喝到酣畅时,你父亲对李谷说,‘吴如果用我为宰相,我必将长驱以定中原。’李谷却说,‘中原如果用我为相,我取吴国如同探囊取物。’李谷后来为相,他助周世宗夺了我淮南之地。这些年,周为宋所取代,我唐也取代了吴——可令尊呢?当年的宏誓他还记得否?”
国主转身将藏于袖中的碎花抛入涓涓细流之中,让它们随水飘零,去它们可以去的地方吧!
“本主听说近来他又养了好些歌伎,夜夜笙歌,过得倒是比我这个国主更逍遥自在呢!”
国主对父亲不满久矣,加之父亲平素行为不端,随便落个两条罪名,都够父亲受的。韩醉年忙跪下恳求:“家父昏庸老迈,已是不堪重用,然臣愿子代父职,为国主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本主只是随口提起当年旧事,你快起来吧!佛说众生平等,在此清静之地,不当行此大礼。”
国主着了刘公公将韩醉年扶起,恰在此时,隐隐花丛中衣袖飞舞,生生迷倒了韩醉年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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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国主久等,真是贫僧的罪过。”
“小长老一心礼佛,是本主来得不是时候,误了小长老的清修啊!”
国主领了韩醉年上前,“来,快见过小长老,他就是本主跟你提起的那位佛法无边的新任住持。”
心知是国主器重之人,韩醉年不敢怠慢,忙不迭上前行礼,“韩醉年见过住持长老。”
“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