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喜事是指刚刚恩师同他说的那些?他的疑问在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确认,何焯就奇怪了,“刚刚恩师才同我说的,这事朝廷到现在还未对外公布呢!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何夫子一带而过,“我在书坊里做事,那里人来人往的,什么消息听不到啊!”她立刻岔开话题,“现在您贵为廉亲王府的上宾,那本《八股锦绣集》不用刊印了吧!”
“为什么不印?”何焯想清楚了,“那本集录不仅要印,还要多印,每本只卖五百文钱。我要天下的文人士子都看到我的文章,我要向天下人证明我何焯是有真才实学的。”
“——以证明你没能高中是那些考官的无能无得。”何夫子替他说。
何焯脸上怪抹不开的,忙装着收拾书的样子,“让开让开,这些都要收拾收拾带到廉亲王府去。”
“廉亲王府什么书没有?还稀罕你这些?”一看就是没进过王府的命啊!
说得好像她整日里住在王府似的,何焯暗道:“这些书我看顺手了。”
不跟他打嘴仗,她还有些正经事要同他说呢!“你去廉亲王府是不是你那位恩师举荐的?”
何焯略顿了顿,又继续拾掇起书来,“不太清楚,只说是圣上的恩典。”
“圣上哪会随便将一个落第的书生指给自己的皇子呢?”何夫子状似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因为常年在印书场里劳作,她的十指全是厚厚的茧子,完全不像大家闺秀般纤细。
何焯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默地望着她,“我说你啊,一个小小的印书女,怎么对朝廷里的事说三道四起来?”
“我是为你好。”何夫子的十指攀上他的衣襟,那动作跟她的手指一样,都不属于大家闺秀,“记住了,不论是廉亲王,还是其他几位爷,你都尽可能地保持距离,以免卷入是非。”
何焯暗暗地盯着她,久久,“你真的是何家书坊的印书女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你……我其实并不了解?”
何夫子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记着我的话,你要忙着搬进王府吧?我也得去忙着把你的书稿早日排版。”
她走得匆匆,更叫何焯起疑,“这何夫子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大姑娘以为何夫子还在这里,正端了茶过来,见着何夫子离去的背影,便把茶递给了何焯,“叨咕什么呢?”
“你说这何夫子奇怪不奇怪?我要去廉亲王府的事,也是今早恩师来,我才知道的,可她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大姑娘受不了地蹙眉,“你两个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怎么好像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