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小马桶上班,安琪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嗨,小马桶。”
张晓婷面带微笑,视她若无物。
“安琪儿。”坐在休息区软皮沙发上的梁传龙抬起肥厚的大手,冲安琪招手示意。
“梁伯伯好。”安琪笑眯眯地挥挥手,脚下不拐弯,直奔电梯口而去,梁传龙已经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了。
梁传龙从沙发上抬起肥硕的大臀,气喘吁吁的追上安琪,“安琪,等等伯伯。”
安琪充耳不闻,飞快按着电梯,手上一湿,梁传龙用他又肥又厚又短汗津津的手覆上安琪的手背。
感觉像是毛毛虫爬过手背一样恶心,安琪嗖的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有事吗?”她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小坏蛋,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梁传龙神情暗昧,冲她挤了挤小肉眼。
像是一头大肉蛆在搔首挠姿,安琪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寒的抖了抖。
“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梁传龙贴上去,肥厚的唇瓣里喷出湿热的气流。
“再见。”电梯门打开,安琪一头钻进去。
“那我就去跟凌总聊聊,也许他会感兴趣的。”梁传龙堵住电梯门,晃了晃手里的公文包,装神弄鬼道。
“梁伯伯再见。”安琪抬起一只手,甜甜地冲他挥手再见。
梁传龙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信封,“十万,你要不喜欢,回头我跟凌总谈。”他将大信封塞进安琪手里,神秘兮兮的低声道。
电梯门终于合上了,安琪捏了捏手里的信封硬硬的,打开信封往里一瞅,里面塞着碟片盒,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房间,安琪脱掉脚上的鞋子,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摘掉身上的包,连同大信封一起扔到榻上。
先泡个澡,她小跑进洗手间,往浴缸里放水。
酒柜里还有半瓶红酒,安琪倒了一杯红酒,跨进浴缸里,边泡澡边喝红酒,惬意极了。
泡到全身的皮肤起皱,安琪在胸口裹上浴巾,光脚走出洗手间。
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安琪一头扑倒在软软的榻上,闭上眼睛睡觉。
安琪被雷声惊醒了,凉风吹起了厚厚的落地窗帘,安琪冷得打了个寒颤,走到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外面的天比锅底还要黑,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关紧窗户,拉好厚厚的窗帘,狂风暴雨一下被阻隔在外面。
安琪爬到榻上,顶着被子,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大。
“下雨刮风又打雷了,你那里下雨了吗?”她按着手机给凌牧澄发短信。
视线扫到床尾的信封,安琪爬过去,撅着臀趴在榻上,拿出里面的碟片盒,里面装着一张碟,一张梁传龙的名片。
神经病!安琪将他的名片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里面到底是什么?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研究碟片,按捺不住好奇心,裹着被子下床,打开书桌上的电脑。
将碟片放进电脑的光驱,安琪屏住呼吸,盯着电脑屏幕。
毫无征兆的屏幕上出现一个身穿白色睡衣的小女孩,直挺挺地走在楼道里,看着像是诈尸,安琪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惊吓过后觉得女孩有点眼熟,她凑近了看,认出这是自己。
她曾经在梁传龙养母的别墅里住过两年。
小女孩在楼道里走来走去,突然一扇门打开,一只肥厚的手伸出来,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将小女孩拎了进去。
安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均匀地哆嗦着,一些模糊的梦境一下变得清晰,那两年她经常做噩梦,梦见有人拿刀挖她的肉,下面撕心裂肺的疼,等到白天,依然疼,她晕晕乎乎的,时常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拿着碟片的手抖得如同风中的叶子,安琪颤颤巍巍的走进洗手间,半跪到马桶前,将碟片掰碎扔进马桶,按水冲走。
安琪匍匐到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地砖,脸色煞白煞白的,她一直以为她是黄花大闺女的,现在才知道,她老早就不是了。
想到那只肥厚的手,安琪像惊弓之鸟般从地上弹起来,飞奔出去,在垃圾桶里翻找到梁传龙的名片。
她哆嗦着拨通他的电话,“喂?”梁传龙的声音传来。
安琪嘴巴张了张,发不出任何声音。
“安琪吗?”梁传龙笑着问。
安琪紧紧握住手机,脑袋不受控的摇晃着,她全身都在哆嗦。
“喜欢吗?”梁传龙和善地问。
“多——你还有多少,我全都要。”安琪嘴唇不受控的发抖。
“那就不止十万了。”梁传龙悠悠道。
“一千万。”梁传龙一口价。
“没,没有。”安琪摇头。
“那我去找凌总。”梁传龙好脾气的笑道。
“他的钱,全在我这里,你找他也没用。”安琪趴到地上。
“那你有多少?”梁传龙不耐的问。
“两百万。”
安琪冒雨离开酒店,在路口等着梁传龙,一辆车子贴着路边停下来,“上车。”梁传龙亲自开的车,没用司机。
安琪全身都淋透了,浑身滴着水坐到副驾上,“拿来。”她伸出一只手。
梁传龙递给她一个牛皮信封,里面塞得满满的,全是光盘。
“先去我那里,换身衣服。”梁传龙伸手摸她。
安琪紧紧抱着牛皮信封,一言不发。
梁传龙在郊区有一栋别墅,专门用来金屋藏娇,车子驶出城区,车辆和行人越来越少。
安琪俯身过去。
梁传龙身体向后靠了靠,舒服的长叹一口气,安琪猛地收紧力道,梁传龙疼得眼球突出,车子突然失去控制,车轮打滑,就像个大陀螺不停打转,“嘭嘭嘭”连续撞上了护栏,车子翻滚后车轮朝上。
两个安全气囊完全打开,梁传龙脸上血肉模糊,他那边撞得最厉害。
安琪被卡在车里不能动,七八分钟以后,一辆喘着气的面包车疾驰过来,江小六飞奔下车,这辆二手面包车速度太慢,他跟丢了。
他打开车门,用力拽拉安琪,“信封,先拿信封。”安琪叹息道。
江小六扯出她怀里的牛皮信封。
“看看,他死了没有?”安琪朝梁传龙努努嘴。
梁传龙那侧的玻璃全碎了,有玻璃扎进他的脖颈上,江小六摸摸梁传龙的鼻子,还有点热气,他伸手捂住梁传龙的鼻子和嘴,梁传龙突然睁开眼睛,翻了几下白眼,这次是真死了。
“搜搜他身上。”安琪弱声指挥道。
江小六搜了梁传龙的口袋,什么也没搜到。
“可以了,你先走,回头我去找你。”安琪让江小六先撤。
“你怎么办?”江小六眨巴着眼睛问。
“死不了,你打个救护车电话。”安琪吞咽着口水,嘴里涌上铁锈味道。
江小六回到面包车上打了120急救电话,然后发动面包车逃离现场。
后面陆陆续续有车经过,司机们停下来,打各种电话,很快救护车来了,交警来了,警察也来了。
梁传龙当场死亡,警察们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安琪被送进医院,她全身多处骨折,从头到脚包得像木乃伊。
警察通知了凌牧澄,梁传天也被惊动了,出了这种丑事,梁家无声无息的运走了梁传龙的尸体,定性为意外事故。
安琪高烧不退,神智还能保持清醒,她不时睁开一只眼睛,观察凌牧澄的动静,她浑身上下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也只有那对黑漆漆的眼珠。
凌牧澄斜靠在床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
她又睁开一只眼睛,冲他挤眉弄眼。
凌牧澄一点都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