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澄打开车里的音乐,心沉甸甸的,那种窒息透不过气的感觉又出现了,没用麻药,直接切除身体里的肿瘤,会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想回酒店,写字楼卖得很好,第一仗他赢了,想着工作的事,也没办法减少疼痛,丝丝入扣的疼,这可能就是失恋的感觉,这种疼不会要他的命,像是失了魂,落了魄,对什么都失去兴趣,只想矫情的沉浸在这绵绵不绝的痛楚中。
车子停在一栋居民楼下,凌牧澄望着车窗外,江小六就住在里面,安琪八成来这里了,凌牧澄自虐似的望着楼上的灯,用不了几天伤口就会结痂,忍过去就彻底的痊愈了。
治疗失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凌牧澄立刻发动车子,变得积极起来,他要去寻找一个适合他的女人。
梁美美被门铃吵醒了,看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11点45分,快凌晨了,这么晚谁会来?
对着猫眼看了看,走廊里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
“谁啊?”梁美美胆战心惊地问。
“是我。”凌牧澄应道。
梁美美松了一口气,对着穿衣镜飞快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棉质卡通睡衣睡裤,短发睡得有些蓬松,眼睛没有眼屎,嘴角也没有口水印子,用手捏一下自己的脸,白净的脸颊瞬间变得红润。
梁美美打开门,一个大玻璃瓶送到她眼前,“我妈酿的葡萄酒。”凌牧澄将手里的玻璃瓶递给她。
“谢谢。”梁美美双手接过来,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凌牧澄走进屋,熟门熟路的打开鞋柜,拿出拖鞋换上,直奔客厅,捏那几盆芦荟。
梁美美小心翼翼的抱着玻璃瓶,脚步轻快的去餐台。
拿出高脚杯,倒入小半杯葡萄酒,颜色是粉红色的,她轻轻摇晃一下杯子,送到鼻子底下闻闻味道,抿一小口,感觉酒精浓度有点高,味道还行。
“给你来一杯?”梁美美笑盈盈的问。
“我开车来的。”凌牧澄掐断几根刺。
“那给你沏茶。”梁美美好心情的拿水壶烧开水。
凌牧澄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新恋情的想法一下冲淡了,脑子又转到了工作上,来这里果然是有用的,至少他的心不再无病叹息的疼了。
梁美美给他沏了一杯茶,她自己喝红酒,渐渐有了微醺的感觉,她转着高脚杯,抱着怀里的抱枕,斜歪在沙发上,等他先开口。
他这么晚过来,不可能就是为了送酒过来,一定是有事要跟她说的。
凌牧澄看着高尔夫球比赛,慢悠悠的喝茶。
“你喜欢高尔夫?”梁美美眯起眼睛盯着电视,视线有些模糊。
“没接触过。”凌牧澄看着电视说,他从没玩过高尔夫,因为不了解,所以看看。
“我玩过,没意思——”梁美美抬起一只手做出挥杆的动作,前男友带她去玩的。
“夏错,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梁美美用手扒拉他的胳膊,脑袋凑过去,笑眯眯地问他。
“什么?”凌牧澄扭脸看她,她脸颊绯红,眼神有点迷离,像是醉了的模样。
游戏叫“我从没做过”,每人轮流说一件自己从没做过的事,如果对方做过就得喝酒,若对方也没做过,自己就得喝酒。
“我从没主动追求过别人。”梁美美开始说。
凌牧澄望着她不动,看来他也没有,梁美美耸耸肩,抿了一小口酒,“该你喽。”她笑着指他。
“我从没打过高尔夫。”凌牧澄淡声道。
梁美美扁扁嘴,又是她喝,“我从没站着尿尿。”她伸手捂住发烫的脸。
凌牧澄喝了一口茶,“不行,凭什么你喝茶?”梁美美抢过他的茶杯,将剩下的茶水倒进垃圾桶,给他倒满葡萄酒,“喝。”她嘟着嘴不满的催促。
凌牧澄喝了一口酒,“我从没养过芦荟。”他说。
梁美美娇嗔他一眼,她喝一小口酒,“我从没makelove。”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凌牧澄喝了一口酒,“我从没被小偷光顾过。”他说。
梁美美仰头喝了一大口,“我从没见过我爸妈。”她说。
凌牧澄喝,“我从没骑过马。”他说。
又是梁美美喝酒,“我从没爱过我的前任。”她打了个酒嗝。
凌牧澄盯着手里的玻璃杯,陷入沉思,在他沉思间,梁美美又灌了一口酒。
“该你了——”梁美美用手指戳他的腿。
“我从没打过耳洞。”看着她的耳洞,凌牧澄开口道。
他这个人还真不会玩游戏,这种游戏都是直奔着对方的隐私去的,他只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梁美美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我从没玩过外情。”她仰靠着沙发,呢喃道。
凌牧澄也没玩过,他不喝酒看着她。
梁美美闭上眼睛,她睡着了。
“醒醒,回房间睡。”凌牧澄放下杯子,轻轻拍拍她的胳膊。
她睡得很沉,凌牧澄起身将茶几上的酒瓶和玻璃杯收起来,走进她的房间,抱走被子,把她的双腿搬到沙发上,给她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他关上大灯,只留一盏壁灯,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打开门离开她的家。
门轻轻关上,沙发上的梁美美一下睁开眼睛,她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讨厌死了,他深更半夜不请自来,扰她清梦,扰完了又拍拍臀走人,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
凌牧澄开车回了酒店,夜深人静,金碧辉煌的大堂很安静,去电梯的路上,经过热闹的大堂吧,慵懒的爵士乐低吟浅唱,迷离的灯光,肤色迥异的客人一杯接一杯地买醉,美女调酒师表演着花式调酒。
凌牧澄形单影只的走进金灿灿的电梯,按下去四楼的电梯按钮,光滑如镜的电梯内壁上清晰地倒映出他此时的样子,一身黑色修身西服,波澜不惊的表情,黑洞洞的眼神,他的心又变得矫情起来,无病叹息。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椅,然后是鼓着的被子,凌牧澄刹那间的怔愣之后,关上了门。
“你回来啦。”安琪从被子里露出脸,笑颜如花的跟他打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凌牧澄不看她,除了衣服去冲澡。
被子里的安琪像蛇一样扭着身体。
凌牧澄掀开被子,安琪立刻贴上去,身子像章鱼一样贴到他身上,她仰脸主动吻上他的下巴。
凌牧澄伸手勾住她的腰,身体一下紧密贴合到一起。
等到****褪去,安琪枕着他的胸膛睡觉,她不时伸手挠一下臀。
凌牧澄掀开被子,将她转过身去,她臀上长了很多粉嫩嫩的肉疙瘩,大腿根的皮发黑,像是蛇蜕皮,两条小腿也变得大小不一,右腿看起来有些萎缩。
“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盖上被子,重新躺下,凌牧澄将手放到她臀上,轻轻按揉。
“嗯。”安琪将脸埋在他胸口,她最后赌了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现在看来她赌赢了,他还是在意她的,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