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澄伤口恶化,高烧不醒,小诊所也束手无策了,江小六和安琪联手将他送去大医院。
安琪紧紧抱住方便袋,蹲在手术室门外瑟瑟发抖,袋子里装着他换下来的衣服,衣服变成了血衣。
江小六拿着凌牧澄的工资卡,跑上跑下的交钱,交完钱江小六打算开溜,“安琪,我还要上班——”他哈着腰,轻声细语道。
“拿来。”安琪不看他,直接伸出一只手。
什么?江小六眨巴着眼睛装糊涂,安琪猛地抬眼,刀子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的剐着江小六。
“哦,忘了。”江小六被她盯得发憷,记忆瞬间恢复,从口袋里掏出凌牧澄的工资卡还给她。
介于病人身上有穿透的伤口,伤情蹊跷,主刀医生吩咐护士报警。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安琪一下子坐到地上,梁传天打来的电话,今天梁云海正式上班,梁传天打电话知会凌牧澄一声,梁云海暂时担任副总一职。
“喂。”安琪颤声接了电话。
听到凌牧澄进了医院,梁传天表示立即让人过去探望。
警察先行一步赶到,安琪瘫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地上,哪里也不肯去,两个警察只得半蹲到她面前,问她事件的前因后果。
安琪紧紧抱住怀里的血衣,全身匀速的哆嗦着,她扭着脸直勾勾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对警察的问话置若未闻。
警察被血衣吸引住了,打算带回局里做详细化验,刚伸出一只手,“干什么!”安琪猛地扭头,瞪圆了眼睛,啊呜一口厉声吼道,差点咬到警察的手指。
警察能够体会家属的心,只是早一步行动,就能早一步抓到凶手,晚了凶手可能就逃之夭夭了。
梁传天的管家大卫适时出现,同行的还有刑侦局大队长,梁传天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凌牧澄突然进医院肯定跟梁云海脱不了关系,他派大卫前来,将这事私了。
大队长弄走了两个小警察,他留下来陪大卫,大卫是管家,也是梁传天最信任的人,大卫以前就是警察,后来犯了一些小错,被免职,困顿之际,是梁传天对他伸出援手,从此大卫对梁传天忠心耿耿,大卫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
有他在身边,梁传天如虎添翼。
医生缝合了凌牧澄胸口的几处血窟窿,他的直肠有插入性损伤,肋骨断了三根,大腿骨折,两个膝盖的韧带撕裂,颅内出血,两只手粉碎性骨折,他从头到脚都伤痕累累。
医生们分工合作,给病人打了全身麻醉,各司其职。
大卫走到安全通道,简短地给梁传天汇报这里的情况,这次凌牧澄半条命快没了。
梁传天不以为意,比起梁云海受到的伤害,凌牧澄算是轻的了,至少梁云海没废了他。
接完电话,梁传天去餐厅跟两个儿子一起吃早饭,餐桌上死气沉沉,梁云海转了性子,变成个闷葫芦,梁云晋也幼年老成。
望着两个儿子,梁传天有些头疼,大的扭曲,小的狠戾,两个都太偏激,单打独斗行,不适合管理一个上万人的企业。
小的吃饱了,绷着小脸告辞,司机送他去学校。
“凌牧澄进医院了。”梁传天盯着大的说。
“是吗?”梁云海眼波流转,嘴角勾起冷笑。
“私人恩怨到此为止,以后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再有人节外生枝,我不轻饶。”梁传天慢条斯理警告道。
上任第一件事,梁云海召开了董事会,总裁凌牧澄因病缺席。
真病还是假病?余莉莉冷嘲热讽,畅快至极,她第一时间跟梁云海结成同盟。
凌牧澄生病期间,暂由梁云海代理总裁一职,举手表决,余莉莉第一个举手,其余董事见真龙天子回来,一个个纷纷举手,梁氏以后当然是由姓梁的掌舵。
新官上任三把火,梁云海也不例外,他带来了CBD项目,在隧道附近打造高档写字楼、高档住宅、酒店公寓及大型商业广场于一体的CBD核心圈。
CBD项目需要银行的巨额贷款支持,为了不受集团子公司,仁和公司负资产的影响,现将仁和公司一分为二,让CBD项目在零负债的起跑线上,大踏步的向前冲!
仁和公司分为仁和开发公司,以及仁和建设投资公司,梁云海负责管理开发公司,凌牧澄负责管理建设投资公司。
开完会,魏君怡回到总裁办公室,收拾凌牧澄的私人物品,给梁云海腾地方。
魏君怡着急拨打凌牧澄的手机,仁和建设投资公司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公司,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了仁和开发公司。
接电话的是安琪,凌牧澄住院了,还在昏迷中。
昏迷的凌牧澄几度陷入病危,望着全身插满管子的儿子,宫慧娟失魂落魄,今年真是流年不吉。
医院又催缴住院费了,安琪拿了凌牧澄的工资卡去收费处刷卡,卡里的钱这几天都刷光了。
安琪去楼上找宫慧娟,“妈,没钱了。”她面色发灰,目光发直。
“我回家拿。”宫慧娟同样目光发直。
安琪走进病房,坐到椅子上,轻轻握住凌牧澄的衣袖,直勾勾的盯着他,悄无声息的流泪,他头发被剃光了,做了开颅手术,脸上罩着氧气罩,嘴巴里插着管子,胸口也插着管子,下面还有导尿管,两只手都缠着纱布,两条腿里打了钢板和钢钉。
她该早点送他来医院的,不该浪费时间去小诊所。
宫慧娟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拿了全部的银行卡,刚打算回医院,电话响了,社保局打来的,说她的社保卡有问题,需要汇款。
宫慧娟懵懵地挂了电话,去取款机上转账,先转了十一万,社保局又打来电话催,宫慧娟再次转了九万,将几张卡里的全部存款转汇出去,总共转了五十万,转完了宫慧娟回家等着社保局的电话,电话又来了,这次让她再转二十万。
宫慧娟挂掉电话,发木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她颤颤巍巍地报了警,五十万已经全部汇出去了,是诈、骗电话,钱追不回来了。
宫慧娟哇一声嚎哭起来,警察怕她想不开,给她一对儿女打了电话。
儿女觉得老娘可能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趁着老娘彻底痴呆前,他们怂恿宫慧娟卖掉市里的出租房,还有这里的小院子。
宫慧娟脑子又开始发木,第二天在儿女的陪同下,她将两套房子低价卖出去,卖房的钱儿子和女儿一人一半。
儿子开车将老娘送到医院,让老娘好好照顾凌牧澄。
“住院费交了吗?”安琪问她。
“啊。”宫慧娟木木地杵着,脑子里像塞了乱麻,彻底的不清楚了。
大卫留下了他的电话,安琪打给大卫,管家赶到医院交齐了住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