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恼,历经五年的蜕变,她已经破茧成蝶,她不再是那个粗鄙龌蹉下流的女人,她脱胎换骨了,精神得到了升华。
她最想让凌牧澄看到焕然一新的她,她可以大方地跟他握手,做不成恋人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然而她把这一切都搞砸了,她风度尽失,像个泼妇一样骂街,安琪为自己的表现感到汗颜,她急于想扳回颜面,在凌牧澄面前秀一次她的优雅,她的知性,她的内涵,她的蜕变。
望穿秋水,终于看到一群人从住院大楼走出来,安琪在人群中一眼叼住了高高瘦瘦的凌牧澄。
梁美美抱着奶娃走在他身侧,一个满脸阴霾的少年慢悠悠的跟在后头,人高马大的保镖像猎犬一样警觉地环视着四周。
安琪勾着唇角,正面迎上去,“嗨,好巧。”她微笑盈盈地打招呼。
挡在她前面的保镖像铁塔一样,低头俯视她。
“嗨,好巧啊。”安琪踮起脚尖,视线根本没办法越过巨人保镖,只得弯下腰,透过保镖两条腿的缝隙,跟后面若隐若现的西装裤打招呼。
“哪里来的蠢货?”梁云晋冷嗤道,他还没变声,声音脆脆的发尖。
“牧澄,我在车上等你。”梁美美柔声道。
保镖护送她们上车,其中两个保镖留下来,负责保护凌牧澄的安全。
“凌牧澄,好久不见啊。”安琪迈着一字步,仪态万千的走到他跟前,轻声跟他打招呼。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衫,腰间系着白色腰带,直接将衬衫当成裙子穿,雪白修长的美腿完美的一露无遗,领口的三颗纽扣大敞着,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几缕发丝垂下来,脚上穿一双最普通的板鞋。
洪双房间里有很多时尚杂志,安琪效仿杂志上好莱坞明星的穿衣打扮,她发现越是大牌明星穿着越是随意,像是刚起床,蓬松着头发,随便套一件衣服就出门了,看着随意,却能勾得你血脉贲张。
凌牧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果没记错,三天前他们才见过。
安琪自作主张地将三天前不愉快的见面当作没发生过。
“我给子清送便当,他呀,嘴刁得很,非我做的饭不吃。”安琪举举手里的方便袋,没办法的大笑,她摇摇头,笑得张扬而自信,一双眼睛凝视着他的脸,完全一副好莱坞女星大笑的样子。
“韭菜。”凌牧澄盯着她的嘴。
“哈?”安琪耸耸肩,笑着问。
“你牙齿上有韭菜。”他淡声道。
安琪大咧着的嘴巴一下合上,上扬的眼角来不及收回,猝不及防的翻了个白眼。
“中午没吃韭菜啊。”安琪捂住自己的嘴巴,嘀咕道。
想起来了,早上吃的是韭菜盒子。
“有事吗?”凌牧澄问她。
安琪摇摇头,耸耸肩,没事啊。
凌牧澄冲她微微颔首,绕开她朝前走。
“对了,你换手机号码了吗?给我新的号码,到时我通知你喝喜酒。”安琪叫住他。
“算了。”凌牧澄摇摇头,一副不打算跟她深交的模样。
“人可以不来,分子一定要到,我也走了,搭你们的顺风车啊。”安琪抱着便当小碎步地跟在他后面跑。
“不方便。”凌牧澄拒绝。
“你啊!”安琪气得一拳砸到他的臀上。
凌牧澄脚下不停,大步走到商务车前,弯腰坐进车里。
“便当给你。”保镖挡住车门,安琪只得钻空将饭盒塞进去。
米饭是她蒸的,蒜苗炒肉丝和青红椒炒白菜都是她做的,她现在已经会做家常小炒了。
车门合上,几辆商务车驶出医院。
凌牧澄打开塑料饭盒,米饭软成一团,蒜苗黑糊糊的,惨不忍睹。
“什么味道。”梁云晋嫌恶地捂住鼻子。
梁美美怀里的梁云湛好奇地睁大眼睛,伸出小手去够。
凌牧澄拿起塑料小勺,舀了饭菜往嘴里送,很咸,蒜苗炒老了嚼不烂。
“啊——啊——啊——”梁云湛着急了,喷着口水提醒自己的存在。
凌牧澄舀了一根肉丝喂到他嘴里,奇怪的味道让梁云湛闭上眼睛打了个激灵,他摸着自己的脸,安心地靠到梁美美的胸口,专心地磨嘴里的肉丝。
凌牧澄将嚼不烂的蒜苗,生生咽下去。
车子驶进梁宅,梁云湛的小嘴还在一抿一抿地磨,“云湛,吐出来。”梁美美把手放到他嘴边,梁云湛将嘴里的肉丝吐出来,完好无缺的肉丝,他磨了一路也没能磨烂。
熏死他了,梁云晋跳下车,夸张地呼吸新鲜空气。
管家大卫在医院陪床,有大卫在医院留守,梁美美才能放心回来,她现在担任集团的慈善主席,也是梁传天的第三任妻子。
梁美美将儿子交给育婴师照顾,她要泡个澡,这几天累坏了。
凌牧澄这几年一直负责梁氏在海外的市场,将梁氏生产的药和医疗器械铺到世界各地。
梁传天脑溢血的时候,凌牧澄正在泰国,梁美美第一时间召他回来,集团的老臣,梁云海还有梁云晋,一旦梁传天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就要造反,梁美美压不住他们。
凌牧澄一回国,梁美美就不害怕了,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
梁传天恢复意识后,任命凌牧澄为集团总裁,徐峰为副总裁,他们两个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负责海外市场,一个负责国内市场。
凌牧澄担任总裁,一定会引起其他高层的不满,论资历,徐峰比他强,徐峰担任总裁,才是众望所归。
梁传天不想让所有人如愿,他们如愿了,他就不如愿了,他想借凌牧澄的手,清除一部分老臣子,等到凌牧澄激起公愤,他再王者归来。
“啊——”楼上响起梁美美凄烈的惨叫声。
楼下的凌牧澄和保镖嗖地冲上去。
榻上躺着金灿灿的蟒蛇,蟒蛇的脑袋被割下,身体也被切成好几段,因为梁传天生病,梁云海暂时回家住。
阿灿是条温顺的蟒蛇,也是梁云海的心头肉,没人会对阿灿下手。
在泳池游泳的梁云海披着浴巾,上楼看热闹,没料到会看到人间惨剧,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猩红,如离弦之箭扑向凌牧澄,一定是他做的,“我杀了你!”梁云海肝肠寸断。
凌牧澄闪身避开梁云海的攻击。
“你们还愣着干嘛?”梁美美颤声命令保镖。
保镖赶紧上前,禁锢住发狂的梁云海。
梁云晋站在门外,阴森森地冷眼旁观。
除了发狂的梁云海,其他人都心知肚明,这事一定是梁云晋干的,他有虐杀动物的癖好。
家庭医生给梁云海打了镇定剂,半夜凌牧澄走进梁云海的房间,从包里拿出一个狼头,这是将军的头,梁云海最爱的头狼,凌牧澄将狼头放到梁云海枕边。
包里还放着阿灿的半截蛇身,凌牧澄将蛇身围到梁云海的脖子上。
清晨梁云海疯了,梁美美只得派人将他送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