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一连休息了一个星期,手机出奇地安静,她主动打给娟子,她现在可以接工作了。
娟子说安琪上次放了某卫视王牌综艺节目的鸽子,惹怒了某个大制作人,制作人下令封杀她。
安琪心虚地乘电梯去32层工作室,工作室就她一个艺人,如果因为她的缘故,导致工作室关门大吉,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办公区热火朝天,大家都很忙的样子。
安琪凑到张晓婷的格子间里,张晓婷耳朵上挂着蓝牙,十指如飞地敲着键盘,边接电话,边网聊,两不耽误。
张晓婷说着什么新品发布会的事,电脑屏幕上敲出发软文之类的字。
安琪每句话都能听懂,每个字都能看懂,可是连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你在做什么?”等张晓婷接完电话,安琪轻声问她。
“忙。”张晓婷干脆利落的回了一个字。
“我今天的博客,你帮我更新了吗?”安琪追问道,她的博客一直是张晓婷负责。
“啵啵的case已经结束了,我手头有了新的case。”张晓婷电脑上挂着msn和QQ,她现在帮一家电脑公司做公关宣传。
“公司签新人了?”安琪提高了声音问。
“准确的说,是新东西。”张晓婷指指面前崭新的笔记本电脑,高深莫测的说。
“那我怎么办,你不管我了?”安琪握住张晓婷的手臂。
张晓婷伸出舌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安琪被各大卫视被封杀,张晓婷原打算公关一下,化解危机,结果老板发了话,借此机会永久地雪藏啵啵。
安琪一头雾水,在里面办公室找到娟子和小渔,她们两个也都有了新的工作任务,配合许总为梁氏集团做公关企宣。
梁氏集团每年花在媒体公关上的费用高达几千万,许衡不卖房子了,改做公关,三年前他跟凌牧澄合伙成立了这家公关公司,现在梁氏集团是公司最大的客户。
啵啵的诞生只是凌牧澄一时兴起,彻底地搅黄安琪妄图嫁入豪门的美梦,现在安琪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凌牧澄的目的达到了,借着封杀的契机,让啵啵彻底地从公众视线中消失。
安琪云里雾罩的离开公司,一如她当初云里雾罩的踏入娱乐圈,开始和结束都令她一头雾水。
外面艳阳高照,步行街上熙熙攘攘,这条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冷清的时候。
安琪黑超遮面,心惊胆战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很久没有独自一人光天化日的走在大街上,进出都有车,随行有助理。
一开始安琪还担心自己会引起交通堵塞,生怕招架不住疯狂的粉丝,走了半天,没人认出她来,安琪摘下脸上的墨镜,让自己的脸大白于天下。
还是没人认出她来,难道是发型的原因?
安琪摘下手腕上的发带,将一头长发扎到脑后,露出光洁的脑门,这下无遮无掩了。
还是没人认出她来,安琪走进一家露天咖啡厅,买了一瓶酸奶,坐到街边的椅子上,边吸酸奶边掏出手机浏览新闻。
没人上传她独自逛街的照片。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对情侣鬼鬼祟祟地站在她斜后方。
想要签名?想合影?安琪耐心地等着,瓷罐里的酸奶被她吸了个底朝天,那对情侣还在原地磨叽。
安琪扭头,微笑着望向那对小情侣。
他们终于走上前,俯下来,“对不起,请问您喝完酸奶了吗?”女孩礼貌地问。
嗯哼,安琪耸耸肩,笑着点头。
“我们可以坐这里吗?”男孩指指安琪臀底下的长椅。
Sure,安琪鼓励的眼神望着他们,用不着害羞,明星也是普通人,也要吃喝拉撒睡。
这对情侣默契地闪到一边,女孩对安琪做了个请的手势,露天咖啡厅座无虚席,他们已经等了半天了。
安琪狐疑地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小情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霸占了她刚才的座位。
难道他们没认出她来吗?安琪困惑地走开。
安琪在步行街上闲逛到天黑,居然没被人认出来,或者有人认出她来了,只是躲在后面窃窃私语,并不上前跟她搭讪。
肚子饿了,安琪经过那家港式火锅店,正要进去,意外瞥到坐在玻璃后面的杜子清,他对面坐了一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安琪静悄悄地撤退,打枪的不要。
大约一个小时后,杜子清跟那个女人走出来,他们并排走在一起,漫步在步行街上。
安琪隔着四五个人尾随其后,直到那两人一起走进教堂,安琪没再尾随进去,掉头回去。
屋里没开灯,白色的床幔随风摇曳,凌牧澄靠在床头,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干吗去了?”他慢悠悠的问。
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安琪想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生生忍下来,“逛街。”她闷声回道,用力踢掉脚上的鞋。
“过来。”凌牧澄拿起烟灰缸,掐灭香烟。
“洗澡。”安琪气呼呼地直奔洗手间,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最好别惹她!
凌牧澄慢慢调匀呼吸,她现在跟他说话,总是这副不阴不阳的腔调!
压不住火气,凌牧澄起身,迈着大步朝洗手间走去,门被反锁了。
“安琪,开门。”他耐心地轻敲一下门。
“你干嘛呀,我洗澡呢!”安琪火气十足的呛声道。
她一晚之间从一个屁变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又一晚之间变回原来的屁,到头来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住。
“开门,不然我砸门了?”凌牧澄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跟她商量。
安琪真是怕他砸门,“你想干嘛呀?”她用力打开门,大叫大嚷道。
“你。”凌牧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到墙上。
“呀——”安琪龇牙咧嘴的尖叫。
安琪软软瘫到地上,捂着臀伤心地号啕大哭。
“你哭什么?”凌牧澄面色不善地俯视她。
曾经她跟江小六吃着狗食,住着狗窝,他给了她们稳定的生活,她死缠烂打地追着他,如她所愿,他们在一起了,现在她衣食无忧,他依然在她身边,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哭不行啊?碍你什么事了?”安琪用力擦着眼睛,恨声喊道。
“不行,除非你给出恰如其分的理由。”凌牧澄抱臂等着她解释。
“我一见你就恶心。”安琪崩溃地大叫。
凌牧澄一手揉着下巴,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很不幸,她要一直恶心到死了,“哭吧。”他走出洗手间,顺手带上门,让她尽情地哭。
“呸,你让我哭,我偏不哭!”安琪腾地站起来,走到花洒下面冲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