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非常恋爱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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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在自己的背上。当沃华池睁开眼睛,眼前已没有了营帐和蒙面人的影子,而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她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为他挡刀的那一幕,正是触发了过关的条件。

她不禁大笑三声,“哈哈哈!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飞身挡刀见真情大法’啊!这么老土的都用滥了的桥段,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她一边狂笑,一边环视着四周。可是怎么看,都觉得这竹林非常熟悉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身的装扮,她高叫起来:“不会吧!还是武侠?!这不是跟第一次的故事完全一样了吗?”

就在她惊讶地喊着的时候,突然被紧紧地抱住了。他站在她的背后,下巴擦在她的发际。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那高大的身子,在被黑道混混群殴的时候,也不曾因为疼痛表现出畏缩。可是如今,那宽厚的身体却微微地颤抖着。

沃华池突然觉得心口一酸,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抱紧她的双臂,“放心,我没事。”为了让他不要太担心,她转了转眼珠,笑道:“我是知道了过关条件,才会为你挡刀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没事情!你放心好了!”

“你骗人。”他的声音轻轻的,抱紧她的双臂不曾松开。

沃华池的心中一阵温暖。虽然很贪恋这个木头疙瘩难得主动的拥抱,但是总不能让他一直抱着吧,更何况她现在还要弄清目前最大的疑惑,为什么这次的世界和第一次的武侠故事完全一样。因此,她只好不好意思地拍了拍他,“喂,我是不讨厌你的拥抱啦,可是你抱那么紧,会压到我的胸……”

他闻言迅速放手,退后数步,方正的国字脸又飞上红云。他低着头不敢看她,口舌不利索地开始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道歉了半天,都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张宽德不禁生疑,抬起头来望着她。只见她脸色青白,仿佛见到了什么鬼魅一般,双手放在胸膛之上,呆立在那里。

“你……怎么了?”见她神情不对,他生怕是出了什么问题,急急地问道。

“我……我……”她依旧呆立在那里,面色青白目光呆滞,口中喃喃,“我……胸……胸……胸……”

“胸怎么了?胸口疼?”他急急地问,可若她真的胸口痛,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不是……”她喃喃地道,随即有了意识,额头上滑下许多冷汗,她抬起了眼眸,黑亮的眼眸中有着水光闪动。她上前一步,捉住张宽德的手,不顾他的脸红与挣扎,将之放在自己的胸部,然后,在眼眶中萦绕许久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滚落,她哭丧着脸泣道:“我……我的胸……胸……没了……”

其实理性地思考一下,既然张宽德都可以变身为狼人,那么则证明这个奇异的游戏有着改变人体机能的能力,因此沃华池被变成男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可是,在情感上,她——此时或者应该用“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有坐在一边哭丧着脸望着地面。

“那个……你别太担心,总会好的,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就会变回来的。”张宽德努力开导着“他”。

但是无论他怎么劝解,沃华池愣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地面。

张宽德哪里知道,此刻的沃华池内心正心潮澎湃,在脑海中回忆着言情小说中着有关类似变故的一切信息。然而当她搜索终了,在确定言情小说从没有如此变态之设定后,她只得根据现状,将搜索范围扩大到BL小说中(注:BL小说,意即描写男人与男人之间感情故事的小说)。果然,在BL小说之中,她搜索到类似的案例。然而,得出的结论却让她不禁叹息起来。

因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恋通常是不被接受的。所以在那些BL小说之中,最终结局往往是以二人互相接受了对方,承认了自己所爱的对象是个男人这样的事实。而为数不多的女人的魂魄转移到男人身上的文章,其结局多半是女人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并且接受了自己已经变成男人的事实,以男人的身份与那个男人结为“夫夫”,共同生活,从此不离不弃。

总而言之,这次她是掉进了禁断之恋里了。难怪竹林还是那个竹林,武林还是那个武林,张宽德还是那个大侠,只是自己,变成另一个大侠啦!

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思索着如何完成这个故事的任务,赶快恢复原状。然而,怎么思考的结果却都是只有一个:因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恋是很难以被当事人接受的,所以如果只是柏拉图式的爱恋,作为当事人的男人就会将之归类为“倾慕”或是“兄弟情”这样的范围之内,而不接受自己喜欢了男人这样的一个事实。正是因为这种现象,BL小说里往往是需要一些催化剂让两位当事人发觉自己的感情绝非“好兄弟”这么简单的。而那个催化剂,往往就是——****。若说起BL小说的经典桥段,首推就是这个“****见真情大法”了。

天!想到这里,她更加头痛起来。她是很喜欢张宽德没错,也曾想过嫁给这个男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她可是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结婚的时候呢。即使她内定张宽德成为她的丈夫的第一候选人,也绝对不允许他先上车后补票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心中反复问自己。思忖了半天,她还是不怎么抱希望地决定尝试看看其他桥段。希望那些桥段能有效,希望她对于此次过关条件的任务是错误的。

沃华池猛然抬起了头。这个动作将一直坐在她旁边劝慰她的张宽德吓了一跳。他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她转而望向他,黑亮的眸子充满坚定的神色。望着她难得的严肃认真的表情,张宽德突然心中一颤,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

只见她朱唇微启,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去、跳、崖——”

“你……你……千万别想不开啊!”站在悬崖边上,张宽德急得团团转。他是知道变成男人的事情给了沃华池极大的震撼,但是不至于严重到跳崖的地步吧。性别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谁说我想不开了?”她斜眼瞪他,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寻死。”

“不是寻死你跳崖干什么?!”这次轮到他傻眼了。

“我这不是正找办法完成故事吗?”心情不佳的她没好气地解释道,“上次武侠背景的言情小说,解决办法是‘跳崖见真情大法’,这次虽然换成了BL武侠小说,但是好歹也是武侠背景,说不定解决办法会相同呢。”

听了她的解释,他不禁点了点头,“也对哦。”

不过当他看见她站在万丈悬崖之上,风吹起她的青丝与长袍,衣袂猎猎的时候,又忍不住冲上去把她抱了下来,“你当真要试?若这不是完成任务的方法,非摔死不可!”

“放心,”她拍了拍他的肩头,“主角无论是怎么死都不会因为跳崖而死。无论是单脚跳、双脚跳,无论是头朝上、头朝下,无论是有人推、没人推,只要是跳崖就觉得死不掉。肯定有什么千年古树拦住主角坠落的身形,救他于危难之中的。”

“你确定?!”他神色古怪地瞥她一眼,随即向下指了指。随着他的动作,沃华池向山崖下望去,在因为巨大的落差而感觉到眩晕的同时,也看见了张宽德怀疑她的说辞的缘由——原来一眼望下去,这悬崖竟然除了绝壁还是绝壁,在峭壁之上非但没有长出半棵千年古树来,连根草都没有!

她忍住眩晕,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之上,忍不住咒骂起来:“我的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不知道环境保护、植树造林啊!连棵树都没有,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坑吗?”

看她那抱怨的样子,张宽德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还跳吗?”

“跳!”她坚定地握住了拳头,“怎么不跳?为了离开这个该死的故事,非试试不可!”

然而试验不代表送死,为了自身安全考虑,沃华池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她准备了数丈长的粗麻绳,在确定质量绝对过硬,可以通过国家ISO质量体系认证之后,终于放心地将之绑在了自己的腰上。随后,她以一副壮士断腕的姿态站在悬崖边上,举起了右手,深呼吸,正要跳的时候,突然听见他的声音——

“等等。”伴随着这句话,他已经同样绑好了粗麻绳,然后站定在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他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她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脸上就飞上了熟悉的红潮。

心里的某处有什么地方温暖得发烫。沃华池知道,身边这个男人,虽然从来都不曾说出什么甜言蜜语,却总会在遇到危险时挡在她的身前,在她做出决定时站在她的旁边。这个容易害羞的呆子啊。她浅浅地笑了起来,感受到他掌中的温暖,她不禁也将那双有着薄茧的宽厚大手死死握紧。

深呼一口气,她望着他笑了一下,黑亮的眸子弯成月牙,“我数到三就跳了哦!”见他点了点头,她开始报数:“一,二,三!”

风从耳边擦过,呼呼作响,然而不久之后,沃华池就感觉到自己被纳入那个宽厚而熟悉的胸膛之中,不禁依恋地磨蹭着。可还没等她蹭个过瘾,突然身子一抖,下坠的趋势硬生生地被止住了,想必是绳子到了头。

她睁开了眼睛,看见那双熟悉的黑眼珠也正望着他。两人倒吊在空中,却也没见那蓝色的光芒出现。二人统一步调地叹了一口气,皆是无奈的意味。随即,为了确定离地面还有多少距离,她看向下面。

“我的妈呀!还有这么高!摔下去会死人的!”

一边感叹着绳子准备得不够长,张宽德一边用力抓住悬崖上突起的石头,先让沃华池借他的力,将头和脚调转过来,让她找到借力点站定。然后,他紧紧扣住石壁,攀爬数步,也终于让自己掉过个儿来。向山下望去,还有几十米的高度,他不禁摇了摇头苦笑,“咱们这倒好,蹦极加攀岩,免费玩个遍。”

当二人气喘吁吁地爬回悬崖顶部的时候,已经是累得连爬也爬不动了。此时也顾不得地面上是否会脏了,二人仰面朝天,平躺在地面上歇着。望着蔚蓝的天幕上漂浮着的朵朵白云,软软白白的,沃华池突然想到了棉花糖。

“喂,呆子。”她戳戳身边的张宽德。从没有尝试过攀岩的她,此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分,因此说话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活力十足,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呃?”他轻声应道。比起沃华池,张宽德耗费的体力要更多一些,毕竟他还要不时照看着她的情况,偶尔托她一把。

“呆子,回去的话,”她望着蓝色的天幕上漂浮的白云,“请我吃棉花糖。”

“啊?!”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奇怪话,他愣了一愣,花了几秒钟,终于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偏过头去,看向她的侧脸,“好啊,我请。”

她浅浅地笑了起来,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挽着他的手臂行走在闹市街区上,一边吃着软软甜甜的棉花糖的场景。也许是期待中的棉花糖给了她力量。她深呼一口气,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好了!让我们尝试下一个桥段吧!”

“什么?!还有下一个?”他苦起了脸来,在看到对方充满自信的笑脸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上了贼船。

第二个桥段是“山洞雷雨见真情大法”。比起第一个跳崖的桥段,这个的危险系数就显得小了很多,正当张宽德舒了一口气,以为这次的尝试会比较好解决一点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只见太阳灿烂地挂在蔚蓝的天幕当中,一派晴朗景象,就连刚才浮动的白云,也仿佛是故意找二人的麻烦似的,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怎么看这样的天气,也不像是会有雷雨的样子。张宽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意识到何谓“人算不如天算”。然而沃华池却显得极有信心,“放心,咱们先去找山洞,找到山洞之后,自然就会打雷了。上次不也是的么?”

那一次只能算作巧合吧,某种程度上说,那种巧合的几率不比中彩票高出多少。学过概率论的张宽德,不禁在心中产生如此的反驳。然而这个世界本身就不能用科学常识来解释,因此他只有点了点头,跟着沃华池一起走向树林深处,寻找着山洞的踪影。

无论是言情小说还是武侠小说里,一旦当主角产生避雨、过夜等需要,都会轻而易举地发现一个山洞,让主角们休息得舒坦些。但是,张宽德与沃华池二人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在山上走了大半天,别说没见到山洞了,连个兔子洞都没有看见过。

“你说,这小说里的主角怎么闭着眼睛都能见到山洞,而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呢?”沃华池不满地抱怨道。

找不到山洞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主角到处都能找到山洞,难不成是土拨鼠?正当张宽德思忖着要不要从地质学的角度上向她解释山洞的成因,以告诉她山洞的形成条件是相当苛刻的时候,一个采药的老人家背着药篓子从二人面前经过。他赶忙叫住老人家:“这位大伯,请问这附近有山洞吗?”

见他称呼与动作颇有礼貌,老人家笑眯眯地答道:“有啊,不远,走个七八百步就到了。”一边说着,他一边给二人指出了道路。

张宽德与沃华池赶忙道谢,老人家连连点头,道了别便背着篓子走了开去。

当沃华池笑着道“这下好了,找到山洞,下一步就是等着求雨了”的时候,那老人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二人,“这位姑娘,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儿已经三个月没有下过雨了。”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彻底粉碎了沃华池关于“山洞雷雨见真情大法”的希望。

第三个桥段是“传说之树见真情大法”,在向那名采药的老人家询问了山上最大最古老的树之后,二人赶到了大树下。

“好吧,开始告白吧!”沃华池站定在树下,用那双黑亮的眸子注视着张宽德,笑吟吟地道,“你先来我先来?”

“啊……啊……这个……”他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又开始说话不利索起来。

这个家伙啊,一害羞起来就会口舌不利索。沃华池浅浅地笑了起来,她原本也不指望这个呆子会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来。虽然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也说不出什么浪漫的告白,一旦逼他急一点,他就结结巴巴开始脸红。虽然他没有言情小说中所描述的俊秀外貌,没有那种温文儒雅的气质,更没有什么绝世的武功或是上天入地的超能力,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却会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尽可能迁就她、宠着她;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挡在她的面前,握紧她的手。可是一等危险解除,他又会像被火烧到一般,迅速丢开手,然后脸上从耳朵根红到脖子,变得手足无措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想到他那个拙样子,她“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大力地拍他的背,嘻嘻哈哈很随意很轻松地道:“张宽德,我喜欢你。”

听到她这句话,原本一直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应对告白的他,突然沉静了下来。慢慢地,他抬起了红得不像样的脸,用那双满是认真的眼眸注视着她,“沃华池,你能不要笑吗?”

“啊?!”这次轮到她傻眼了,不明白他怎么有此一说。

“请你不要笑,你这样嘻嘻哈哈的样子,会让我觉得,你这句话是为了完成这个桥段而说出来的台词。”他直直地望进那双黑亮的眸子里,说辞却有些抱怨的意味在其中。

她呆了一呆,随即轻笑起来。这个呆子,有时候迟钝得过分,而且常常认真过了头。不过,也正是这些算不上缺点的点滴,让这呆子显得这么可爱啊。

她敛起笑容,想依他的话,来个正经八百的告白。可是她张了张口,看见张宽德那副吞了吞口水的紧张样子,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的动作,不禁让他垮下一张脸来。

就在她笑得开心,而他苦着一张脸的时候,突然一道白亮的光闪过,亮得二人睁不开眼。紧接着,天际响起一声晴天霹雳。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沃华池止住了笑容,然后,她看见了张宽德抬起头望着某处瞠目结舌的样子。

顺着他的目光,她扭过头,看向身后那棵山上最为高大的古木。面前的景象让她的下巴砸在了地上——树冠顶部冒着浓烈的烟,一些枝条正在燃烧。此情此景,无一不在说明一个事实:这棵树被雷劈了……而就站在树下的他们,竟然没有被劈到……

她的下巴动了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容易缓过神来,她心有余悸地道:“那老人……他……他不是说这儿三个月没下过雨了吗?”

他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有雷了,咱们还要去刚才那山洞吗?”

沃华池想了一想,思量了片刻终究还是摆了摆头,“算了,这就是天意。事实证明,再尝试那些桥段也没有用了。”

她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做出了最终的抉择,“我认命了。反正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信你会不负责。”

她的说辞引来他的疑惑,正当他想要询问负什么责的时候,沃华池抬起头,用那双黑亮的眸子望着他,满是坚定的神情。她这样难得的认真表情,让他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果然,只见她朱唇微启,字正腔圆:“走,咱们去买****吧!”

沃华池很是沮丧。虽然是为了回到现实世界而不得不采用的办法,但是那也是看在张宽德的面子上,她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决定献身来着的。明明她是比较吃亏的那一个,可是现在那个呆子的表情,好像倒霉的是他一样,竟然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他又开始结巴,坐在地上抬着头,伸出一只手指向她,“你你……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是……****?!”

“没错啊,你这不是听见了嘛。”她不满地撇了撇嘴,这个呆子,干吗做出那么惊恐的动作和神情?好像是小说里遇到狐狸精的书生一样。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

“你你……咳……”他咳嗽了一下,于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容易才顺过气来,“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她斜眼看他,露出一个“这都不懂”的表情,“你要知道,这次咱们是掉入了武侠背景的BL小说里耶!两个男人,要让他们了解对方在自己的心目中绝对不只是‘朋友’和‘好兄弟’那么简单,因此一定是需要一些催化剂的。而最常用的催化剂就是这个啦!”

听了她的说辞,他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完成这个故事的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她才说出这么没有常理的话来。不过若真是按照她的说辞,那些BL小说,也太……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

“那个,”他轻轻地唤她,“你别胡思乱想,一定是你想错了,哪有可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过关方式?!”

她斜眼瞥他,“是你看过的BL小说多,还是我看过的BL小说多?”

这句话立刻让张宽德哑口无言,他是连一本这种小说都没看过。可就算她说得在理,他也无法接受。他连连地摆手,表情狼狈地道:“即使是为了回到现实世界,也不能用这种办法啊,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沃华池心里不是个滋味起来,这呆子什么意思,这就是在嫌弃她了?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便宜这个混蛋,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推三阻四的。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有些委屈,“张宽德,你不喜欢我?!”

“不是不是!我喜欢!”他连连否认,一下子说得太快,不小心咬到了腮帮,疼得他摸着腮帮子“咝咝”地直抽气。

看着他的狼狈样子,沃华池忍不住又笑起来。想了半天,她又提出另一种可能:“那你就是不能忍受我现在的身体是男人,所以不愿意?”

她的说辞让他一愣,若不是她提出,他根本是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现在的她,无论她是男是女,他都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除非她不要他,否则……他是绝对脱不开身的了。这个认知让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脑海中就被“沃华池”三个字所占领,装满了她的笑容、她黑亮的眼眸,她一切的一切,再也容不下别的。

见他低头沉思不说话,沃华池误以为他果然是因为自己变成男人的事情而不接受她。当下心口一紧,她现在是变成了男人没错,可这都是被那个倒霉的游戏害的,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所以她才想要快点完成任务,赶快变回女儿身回到现实世界啊!可是这个家伙……这个混蛋竟然还嫌弃她……

心口闷闷的,紧接着鼻头就酸了起来。她不再说话,只是咬着下唇死死地盯住他,恨不得将这个呆子拆成一块一块才解恨。她解下腰带上的佩剑,用双手握住剑柄,以拿菜刀的架势向他身上招呼去,“你个混蛋!我让你嫌弃,我让你嫌弃!”

第一剑正砍在他正前方的草地上,惊得他浑身一颤。抬起头来,只见那张熟悉的秀丽面容,此时竟是杀气腾腾,一副夜叉表情。而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正拿着一把菜刀——哦不,长剑——气喘吁吁地砍了过来。

眼见她在气头上,说不定真下得了狠手,张宽德拔起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正追击不舍的沃华池。见状况不妙,他忍不住冲她大喊:“沃华池,你你你放下刀再说!你别动怒!你你……啊,小心!你拿刀注意点,小心伤着自己!”

“我要你管!你少管!你这个白痴,你这个木头疙瘩!我砍,我砍……”她边追边骂边砍,甚是吃力。跑了一阵终于支持不住,停下了脚步,坐在了地上。长剑“哐铛”一声自手中滑落,继而静静地躺在地上。

“华池,你怎么了?”他慢慢走近她的身边,想要看她的状况,她却转过脸去。

他伸手一摸,一手的泪。心骤然收紧,一种酸痛侵袭上来。他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无从说起。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将她拥紧在自己的怀里。

“你说,你喜欢不喜欢我?”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

“喜欢。”他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和坚定。

“有多喜欢?”

“不知道……”感觉到怀里的人抡起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他也不喊痛,只是浅浅地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有多喜欢。我只知道,我想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想你一直开心地微笑,想你一直是活力十足的俏皮可爱。如果看不见你,心里会空荡荡的。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如果换成是喜欢的程度,会达到什么样的等级。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怀里的人没有做声,只是将他抱紧。过了许久,她才闷闷地道:“那你为什么……我变成男人了,你就讨厌我了?”

“啊?!”他愣了一愣,“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来着?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吧。那你说,我在那个故事里变成了一匹狼,连人都不是,你有没有讨厌我?”

“那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他淡淡地笑开来,抬头注视着蔚蓝的天幕,“沃华池就是沃华池,你变成了男人也好,变成了狼人也好,变成了什么也好,只要你是沃华池,我就喜欢。”

“耶耶耶耶耶耶耶耶?!”她突然大叫起来,挣脱他的怀抱,一脸正经地望着他,“你你你……你刚才说的那句,可是BL小说里最经典的台词哎!你怎么知道的?”

“啊?!”他挠了挠后脑勺,脸又开始红起来,“我……没……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看着他的脸从耳朵根红到了脖子,那狼狈的拙样子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开手臂再度扑进他的怀中,“那你不是因为无法接受男男之恋才拒绝****的?”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他苦笑道,“如果你是男人,那么就算是男男之恋,我也认了。可是****这个事情……这是原则问题,更是种尊重。我相信,不用这种方法,我们也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的,一定可以回去。”说到这里,他又脸红结巴起来:“我想……我……我想带你去见……见……见……”

“见谁?”她明知故问,笑吟吟地道。

“见……见……”他重重地咳嗽两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

“好啊!”她黑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我也要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请我吃一大堆的棉花糖,你答应过我的!”

“好好!我请我请!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他猛点头,动作幅度之大,让蹭在他怀里的她都感觉得到。

她不禁浅浅地笑了起来。这个呆子,虽然没有俊秀儒雅的绝世外貌,虽然没有上天入地的武功超能,而且他又笨又迟钝,不擅长说好听的话,像个木头疙瘩,更要命的是还容易害羞,容易脸红,并且还是一个老古板,固执得可以,但是……但是……但是……

“呆子……”她轻轻唤他。

“呃?”

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脑袋凑过来。

见他不明就里伸过头来的样子,她浅浅地笑起来,然后——

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感觉到他退缩了一下,她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或许是这个动作给了他勇气,他畏缩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没有把唇移开。正当她想引诱他将这个吻加深的时候,突然一种亮光照耀在她的眼皮之上。

她睁开眼,看见的是那熟悉的蓝色光芒。

“天!早不来晚不来!不是吧?一个吻就行了?!就算是清水文也不能这么糊弄人啊!你当这是童话青蛙王子啊!”

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瞬间,只听见某人不满的叫嚣在树林里回荡,回荡……尾声

电影院的售票大厅,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左手抱着一大捧棉花糖,右手被一个男孩握在手里。

“想看什么?”注视着银幕上打出的场次表,男孩询问女孩的意见。

“嗯,”女孩子舔了一口棉花糖,想了一想,“那个吧,《喜欢不喜欢》,一听就知道是文艺片的样子。”

男孩浅浅地笑了起来,一边交钱买票一边对她道:“还看言情片,你不腻的吗?”

“当然不!”女孩子摇了摇头,笑吟吟地道,黑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言情是看多少都不会腻的,爱情可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呢!”

他露出无奈的苦笑,却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拉着她往超市走,“走,先去买点水。”

“还要薯片!”她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

“少吃点,留点肚子。”男孩子无奈地笑道,“晚上不是还要来我家吃饭吗?我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鱼。”

“哦耶!阿姨最好了!”女孩子兴奋地叫了起来,然而当她的目光在触及超市某一角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超市工作服,戴着一顶滑稽的桃红色帽子的人站在那里。帽檐压得低低的,在他的脸上投下了阴影,看不见表情。

“快走!”女孩拉着男孩就往外走,一边低声道,“就是那个家伙,当初给我那个奇怪游戏的,就是这个家伙。”

脊背上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正当两人以逃窜的姿态离开超市的时候,却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游戏还快乐吗?你们还有两个格子没走完呢!”

“啊——不是吧?!”伴随着两声惨叫,熟悉的蓝色光芒迅速将二人包围。正当女孩子苦恼地喃喃道“不要啊!我的红烧鱼”的时候,蓝色的光环褪去,二人面面相觑。衣服还是那个衣服,超市还是那个超市,电影院还是那个电影院。唯一不见的,是女孩手上的那串棉花糖。

只见那个桃红帽子的怪家伙手里拿着棉花糖,冲二人坏坏一笑,“小孩子真不懂事,竟然还躲着我,是怕我问你们要做媒的红包吗?这棉花糖我就当作红包收下了。”

说完,他笑吟吟地舔着棉花糖,越过二人向超市外走去。就在他转身消失不见的最后一刹那,二人在那桃红色的帽子上,看见了用红线绣上的一个“月”字。

二人呆了一呆,随即一起轻轻地笑了起来,将纠缠的手指握得更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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