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王出宫办事才几个小时，回来后便发觉苑奈儿仿若变了一个人。
她眸中透着冷然。
“在你的心目中，是我比较重要还是骊妃比较重要，火王？”他一进门她就直接开口问他，弄得他一愣，不知作何回应。
“奈儿？”
“告诉我。”她很坚定。
“骊妃已经是过去了。”没错，他已经决定了让骊妃成为过去了。
“真的吗？骊妃，真的已经过去了吗？可是听说，有的人宁愿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代替骊妃，成为过去；这是是真的吗？”
她相信他已经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了。
“你听谁在胡说？”是卫姬吗？除了这个女人，还会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有人跟我说。”奈儿道，她也答应过卫姬不会出卖她的，“可笑，卫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她知道内情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说，那都是真的了？”奈儿眼里含满了泪。
“我——”
“你说啊！”奈儿已确信了十之八九。
“是的，没错，一开始我是——”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不要听他的解释，“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我现在只是很后悔，十分后悔！竟然为了你这样的人，与我亲爱的哥哥苑王决裂。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再也不要！”
“奈儿……”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悔不当初，他与她的爱不应该是开始在利用与被利用之上。
“原来对一个女人的痴情，就是对其他女人的绝对无情！火炬，你利用了我！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她离开了火王宫。
“跟着奈儿公主。”
火王知道她情绪激动，他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唯有先派侍女跟着她。
而他的心并不见得比她好受，她刚才的指责一字一句都像利刃一样，戳进他的心坎里。对一个女人的痴情，就是对其他女人的绝对无情，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她恨他。
“把卫姬那个女人给我找来。”他大喊。
“是。”侍卫胆战心惊地应声前去。
“可恶！”
他陡地以掌劈碎了一张宽大的石桌，卫姬那该死的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奈儿拖着悲伤的步子，一口气跑到花魂城一条人迹稀少的江河旁边。
她萌生了自杀的念头。悲大于死，她现在已经万念俱灰，泪也干了，只想早早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那噬心蚀骨的悲痛。
“奈儿公主，你恨火王吗？”卫姬在她闭眼、欲纵身一跳的时候出现。
“卫姬？”每次见到卫姬都没有好事情，奈儿对她都有点惊恐。
“你恨火王吗？”卫姬的声音透着阴栗。
“我恨。”是的，她恨，很恨。
“那么，你想报仇吗？”
“报仇？”她没有想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要报仇。”
“你不是很恨他吗？应该报仇才是。”
“卫姬，你为何？”盯了她半晌，苑奈儿突然有些了悟，“我突然觉得，你不是火王宫的侍女那么简单！”太多太多的迹象说明卫姬的身份可疑，像现在她居然唆使她报复她的主人火王，“你是谁？”
“我嘛……”也该是表明身份的时候了，卫姬决定不跟她打哑迷。她鬼魅般的身形一旋，黑色的服装瞬间幻化得五光十色。
“巫族？”苑奈儿惊觉，卫姬穿的居然是巫族的衣服，那她的身份是？
“是的，我是巫族人，而且还是仅存的巫族人。”卫姬大大方方地解释了奈儿的困惑。
“你你你——”苑奈儿下意识地退倒几步。听说巫族人的巫力很强大，她苑奈儿是万万不敌的。
“不如我们合作一回吧？”卫姬步步逼近。
“合作？”奈儿眼眸瞠睁，怎么个合作法？
“我觉得火王应该得到惩罚，像他那种欺骗别人感情的人要付出代价！我可以帮你，替你惩罚他。他不是要骊妃复活吗？那你就代替骊妃活下去，将他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一一偿还给他，岂不美哉？”
“我、我不要！”奈儿下意识地拒绝。
“而我只要战争还有王令。”卫姬自顾地说下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听你的阴谋。”
苑奈儿濒临崩溃地捂着耳杂，拒绝她一张一合的魔音穿耳。
“我告诉你，苑奈儿！就算你再不愿意，也由不得你拒绝！即使你执意不配合我的计划，我也有一百套方法让你乖乖就范。”
抓住差点失足，陷入滔滔江河中的奈儿，卫姬轻轻一扯，便把她拽到岸上。
“出来。”卫姬喝了一声，躲藏在旁边花丛中的侍女顿时失去了藏身之所。她正是火王派来看着苑奈儿，不让奈儿做傻事的那个侍女。
卫姬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苑奈儿的衣服居然与侍女的交换了。奈儿顿时目瞪口呆，盯着不知还有多少异量的卫姬。
接着又发生了让奈儿惊叫出声的恐怖事件——卫姬竟然伸出她长长的爪子把侍女的心脏挖了出来，血淋淋的，十分血腥。
“你这是要干什么？”苑奈儿的唇齿止不住打颤。
残忍的卫姬，该杀千刀的卫姬，她不会也对她这样做吧？“我可是苑王室的公主，你要是敢碰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苑王现在自顾不暇，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你！挖了她的心脏，只是让别人都相信她就是苑奈儿而已，我的奈儿公主。”
“你要——让她做我的替身？”奈儿吓倒了，卫姬究竟要做什么？
“你真想知道吗？来，跟我来！”
卫姬把侍女的尸体丢进江河，然后纤手一挥，苑奈儿便顿觉陷入了黑暗。
等苑奈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置身于一所漆黑但富丽的房子。
“这是哪里？”奈儿完全搞不清状况，任由卫姬牵着鼻子走。
“停尸房，你怕不怕？”没有意外，卫姬听见苑奈儿高声尖叫的声音。
卫姬带她走到一棺透明的棺材前，“看，这个美丽的女人——”
“她是？”奈儿不太敢看，但她可以感觉到那棺里的女人死了有段时间了，但死者花容不改，仍是惹人妒忌的倾国倾城，很是迷人。
“这就是你心爱的男人最爱的女人啊。”卫姬故意跟她绕舌根子，存心气气她。
“心爱的男人？”苑奈儿咬牙切齿，“我哪有什么心爱的男人！”
“看！这个女人真漂亮，难怪火王如此迷恋。”卫姬一边不住地赞美骊妃，一边睨睨苑奈儿，“奈儿公主啊，你虽然贵为公主，小脸蛋也挺漂亮，身材也很不错，但与骊妃一比，还是差上半截……”
“你……”奈儿当场被气得歪鼻子斜眼睛，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输给情敌？这卫姬真是够可恶的，“有屁你就放快。”
卫姬带她来这个停尸房，冷飕飕的，就是要跟她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吗？
“奈儿公主这么聪明，猜到我想做什么吗？”
“我哪会猜到你这恶女人心里在想什么狗屁算计人的事。”
“那你就看吧。”也不知道卫姬在骊妃俏丽的脸上撒了什么东西，渐渐地一层表皮掉下来，卫姬便把皮拿在手上向奈儿比去。
“你要干吗？”奈儿闪躲着卫姬把骊妃的脸皮往她脸上比。
“不错，脸型还挺适合的嘛。”
“什么？”奈儿顿觉毛骨耸然，“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充满了惧意。
“让你变成骊妃啊。”
说着卫姬已用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人皮稳稳地贴在苑奈儿的脸上了，顿时让奈儿改头换面变成了骊妃的翻版！
“啊，不错不错，还挺像的！来，我给你个镜子，自己瞧瞧，包准你满意。”
“啊！”苑奈儿看到镜中的自己，再次抑制不住地惊叫出声，“这——”
完全不是她苑奈儿的脸孔，而是变成了棺材里的骊妃。
“让一个人复活的本事我是办不到啦！”卫姬奸笑，“不过，易容嘛，移花接木偷梁换柱的事，对我来说还是小事一桩。”
苑奈儿又气又惊，不住地往脸上拽，希望把人皮拽下来。
但是没用，人皮就像天生是她的脸一样，纹丝不动，而且弄得她的脸蛋好痛。
“啊！卫姬，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卫姬，快点把我变回原样。”她不要做骊妃，就算对方再怎么漂亮她也不要做。
“没用的，就算你抓破脸，也没用！除非用珍珠粉，否则人皮是不会掉下来的。”
“珍珠粉？”刚才卫姬涂在人皮上的肯定就是珍珠粉，苑奈儿情急之下猛地朝卫姬扑去。
卫姬轻易闪过，并把她推开。
“你不是很想得到火王的爱吗，如果你是骊妃，他就会爱你了，乖乖——”
卫姬恣意大笑，好像看到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一样。哈哈，她已经通知了苑王，相信不用多少，苑王便会发觉他“妹妹”的尸首，而且还可悲地被人挖了心脏。她正好就将这伤天害理的事统统推到火王头上。众人看到骊妃竟然复活了，自然会百分百相信她的话，到时候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王令出现号令天下，那么她就成功了，哈哈！
“你笑什么？”苑奈儿恨不得眼光可以杀人。
“我开心啊，很快就可以得到王令了。”
“哼，你以为我会乖乖地听命于你吗？别妄想！我会告诉别人我不是骊妃的。”
“你以为我施巫法让你失掉所有记忆之后，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什么？”可恶，卫姬竟然要消掉她的记忆，“你不可以，卫姬！你不可以这么做！”
呜，她不要失忆。不要。她不要啦。
“你是斗不过我的，奈儿公主，你就乖乖就范吧……”所有事情，卫姬都已经先一步想到了。例如那名侍女，被丢进江中肯定被江里的食人鱼啃得面目难辨，到时没有人会怀疑那名侍女不是苑奈儿本人。
苑奈儿还想强撑，“哼哼，你以为脸孔变了，火王那家伙就会认不出骊妃的身体吗？
”身为丈夫怎么可能不熟悉妻子的身体？例如哪里肥哪里瘦的，身上又有什么特别胎记的。总之一定能认出来。
“这点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卫姬早料到了，原本她还担心移花接木这个计划不容易成功，但她看到了骊妃手上的守宫痣。
被赐封快三年了，骊妃竟然还是完璧之身，是因为老火王的丧期未过的原因吧？所以身为儿子的新任火王，即使封了骊妃这个妃子，但也没有与她圆房，所以火王又怎么可能知道骊妃身上有什么身体特征？
哈哈，真是天助她也！卫姬又一阵狂笑。
“卫姬，你、你太可恶了！”奈儿大骂，突然一阵黑暗袭来，她失去了意识。
“奈儿公主，委屈你了！还有亡魂骊妃，对不起了！”卫姬用巫术把棺内骊妃的尸体融掉，然后讯速把奈儿的身体放在里面。
侍女一直没有回来报告奈儿的行踪。
派了几批侍卫出去寻找，也没有下落，火王急得在议事殿里转来转去。
“王，王……”突然一个侍卫神色慌张地跌撞进来。
“怎么？是不是有奈儿的消息了？”火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是……”侍卫神色更惊慌了，眉头直打结。
“快说，她在哪里？”火王迫不及待。
“在在——苑王宫里。”侍卫一咬牙，硬着头皮说了出来，“王，苑王尊上已经回城了。他已经回宫了，奈儿公主也……”
“我去找她！”
“不可以啊，王。”侍卫又死死地拖住他的腿，“王如果现在主动送上门，苑王肯定会把王杀了的！王，千万别轻举妄动啊。”
“怎么是轻举妄动呢！”火王大笑，“放手！我现在去接我妻子也就是未来的火王后回宫，苑王已是我的大舅子，欢迎都来不及呢！那场战争已是过去的事，他既然回来，自然不再计较。”
“可是王，事情不是这样的，苑王回来不是因为想和解，而是奈儿公主死了！”
“什么？”
火王身体蓦地一僵，他不能置信，“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王！奈儿公主跳江自杀了！苑王接到消息后，打捞了整条江，终于找到了，奈儿公主的尸身，但已经面目全非，连心脏也没有了！据苑王宫的侍卫说除了从衣衫上可辨认之外，其他的……”
跳江？自杀？心脏？
火王忽然明了什么，顿时一声咆哮：“卫姬呢，那个贱人找到了没有？”
可恶！他定要把那个臭女人千刀万剐不可。
“王，找我有事吗？”卫姬早就候在外面了，感受到他的雷霆怒火，款款走了进来。
“你干的好事。”火王一掌劈在精钢的座椅上，座椅马上裂出几道明显的裂痕。
“王，指的是哪件好事？”
“如果不是你，奈儿怎么会知道换心脏的事？”
“王，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没有向奈儿公主说过那件事，信不信由你。”
“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知道。”无论她再怎么否认，他就是知道是她！
这女人的细底他一直没有摸清，当时心急于骊妃复活，他轻易相信她了，对她的话虽然有所怀疑，但因为抱着一丝丝希望，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今她把他害得好惨，“奈儿是不是你杀的？”
可恶，他已经认定了此生最爱的女子非苑奈儿莫属。所以，他不会用她的心脏去交换骊妃的复活，卫姬凭什么自作主张？
“如果王要处死我，那么请听我说完一席话。”
“你说！”声音冷得不像话，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她，以及接受奈儿的死。
“骊妃很快就要醒来了，她等着王去看她呢。”
“什么？”骊妃？她是说骊妃吗？
“我答应过王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骊妃已经成功复活了！没错，王你是有理由恨我的！因为卫姬虽然知道王已经爱上了奈儿公主，但却不知道奈儿公主与骊妃对王而言谁更重要。那天，我无意中看见奈儿公主站在河边准备自杀，既然她自己都要死了，我当然要用她的心脏为王办事。”
“你应该阻止她自杀。”
火王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但他还是很恨，很恨，“卫姬，既然你有办法让骊妃复活，那么请你、拜托你也让奈儿复活！”可见对这个女人他还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他要利用她复活奈儿。
“我尽力吧！”卫姬应道。
女子看着铜镜里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这是谁？”她喃喃自语。
“是我吗？”好陌生喔！好陌生的脸孔！
早上她从冰棺中醒来，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子把她抱出来，安排她住进这里，又叫了很多侍女服侍她之后，男子便一声不哼地走了，神情冷淡、疏远。
“他是谁？”当时她忐忑不安地问身边的侍女。
“回骊妃娘娘的话，他是火王啊，骊妃娘娘的夫婿！”
“我的夫婿？我？”她摸摸好像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脸，“我是骊妃吗？”
“没错！您是骊妃！”
“可我什么都记不起……”
“回骊妃娘娘，卫姬姑娘说，骊妃娘娘到死神国里转了一圈回来，因为吃了忘忧草，早忘记了凡世间的万物，也包括王。”
“那我……”已经死过了吗？
“娘娘，王很爱你！千方百计让你复活！只不过王的心暂时被奈儿公主的死给占据了，所以才会对娘娘较为冷淡。但是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奴婢们都相信以娘娘的魅力，一定可以重新赢回王的爱。”
“奈儿公主？”好熟悉的名字，她在哪里听过似的。
“是苑王室苑王尊上的妹妹！现在据说苑王还要联合水王，对我们王开战呢。”
侍女跟她说了很多很多，但有些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奇怪的是每次提到苑王室和奈儿公主时，她就感到尤为熟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特别感觉。还有就是今天早上那个冷冰冰的男子，她不得不思索一件事。既然她是骊妃，他的妃子，他千方百计让她复活，为什么不来看她？
难道真像那些侍女所说的，他的心被奈儿公主占据，已经不再爱她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倏地她的心酸酸涩涩的。虽然忘了他这号丈夫，但自从被他抱在怀里，离开冰棺那一刻起，她就有种认定的感觉。她是爱着这个男人的，这男人跟她有某种妙微的联系，牵引的思念。
“火王呢？”她问侍女，夜已经很深了，他没有来看她，她感到心慌。
“火王不会来这里过夜的。”
“为什么？我们不是夫妻吗？”
“因为老火王的守孝期还未过，火王不能跟娘娘同房。啊，不对！守孝期在上个月就满了啊，那火王没来的原因……”
“我知道了！”摆手，她让侍女退下。
想必又是跟那个奈儿公主有关吧？她竟然有点妒忌奈儿公主了。
好啊，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她就亲自去找他！
“什么？不见？”
她提着裙摆，来到他寝宫外面，让侍卫进去通报，但他竟然跟侍卫说什么人也不见，她不由得火气陡起，“他知道我是谁吗？”
他以前那么爱她，想尽办法让她复活，现在却又漠视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应该很想见她吗？
“我是骊妃啊！他最心爱的骊妃！再帮我通报一次好吗？”
“娘娘，王知道是骊妃娘娘您。”
“娘娘，我们回去吧！王不喜欢别人违拗他的命令。”侍女劝说。
“……”就这样无功而返吗？她不要。
“你们先回去。”
交代侍女先行回宫后，她徘徊在附近左睨睨、右睨睨，然后趁守门的侍卫打盹之际，她趁机从侧门偷偷溜进了火王的寝宫里。
哼，不让她进去她就要乖乖听命吗？妄想！
有个男子站在窗边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她认出他正是今天早上抱她的人。
“火王。”
她走进去，觉得在自己的夫婿面前不应该太放肆。于是她尽量装得一派娴气，其实她是很想蹦蹦跳跳小跑步走到他面前的。
“骊妃？”
他诧异地转身不是交代过侍卫什么人都不见吗？怎么她还罔顾他的命令？
“王你很讨厌我吗？”她满脸委屈。
“为什么这样说？”他没有讨厌她，只是没有心情陪在她身边。
“如果王不是很讨厌我，那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我听侍女说王现在爱的是奈儿公主，苑王室的奈儿公主。”
“骊妃，别任性！回你的寝宫里休息。”
“王为什么总是爱着死人？”
“骊妃！”他大声喝道，她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竟敢反驳他的话，一点都不像她的个性……反倒像——
对了，这声音、这神态竟然与他最深沉的思念——苑奈儿——那样相似！
是他听错了吗？眼花了吗？
还是太思念奈儿了，所以才将骊妃误看成是她。
“奈儿……奈儿……”
不自觉地，他唤出这个深深思念名字。
“王为什么总是爱着死人？我死的时候你没有全心全意爱奈儿公主，一心想让我复活。我听侍女说，我复活甚至用了她的心脏！如今奈儿公主死了，你想要复活的我又真的复活了，但王你却不开心了！”
是啊，他不开心！愈来愈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那么不如我再去死好了，让奈儿公主复活，这样王就会开心了，对吗？”
看着他愁容惨淡的样子，简直比要她死还难受，“王，如果你能开心，能大声地笑出来，我真的愿意死，去换回你的奈儿公主！我死的时候，什么知觉也没有，也没有感到痛苦，什么都不知道。复活之后也忘了一切，但有一点我是很肯定，那就是我爱王！我爱着你，王！”
“来人。”
不理会骊妃的泪语低诉，他犹如惊弓之鸟般地转过身去，然后唤来两名侍卫把骊妃带下去，接着又让侍卫把卫姬叫来。
“夜深了，王还找卫姬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我觉得骊妃像极了奈儿！”
这是他刚才强烈感觉到的，无论是她的声调神态还是胆色，都与苑奈儿十分神似。骊妃虽然个性也很开朗，但是她是个容易羞涩的女子，而且内敛，一直没有胆量当面向他示爱，只会把爱都藏在心里。
“王，一定是你的错觉，你太思念奈儿公主了！”
“但骊妃变了，变得跟奈儿一样大胆。”
“那是女人的怨恨。”
“怨恨？”他不懂。
“没有女人愿意自己所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骊妃她虽然忘记一切，但深刻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忘记，例如对王的爱！但如今王的心完全系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她当然会不甘，然后产生逆反心理。也许，她还会潜意识中模仿王喜欢的那个女人。侍女们跟她说了奈儿公主的性格，骊妃就如一个新生的婴儿那样刻意去模仿奈儿公主，只是为了讨得王的欢心！”
“真是这样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火王也只好承认卫姬的说法。
“王何不试着重新接纳骊妃？”
“我从来就没有摒弃过她，我当然会继续爱她。”只是请给他一点时间。
“王还是一心一意要让奈儿公主复活吗？”
“那是当然！没有她，我觉得生活没有滋味，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就像是我生命的填补，没有她，心里就有了空缺。”
“我记得王你说过骊妃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们青梅竹马，但如今奈儿公主又成了你的填补！那么王，你是想坐亨齐人之福吗？没错，作为一个王就算有三千后宫佳丽也不为过，但你想如今一个骊妃已经这样了，依奈儿公主刚烈的性格又会怎样呢？她允许王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她之所以不介意王一直爱着骊妃是因为骊妃是死人，不能跟她争名分。如果她复活之后发觉骊妃活生生待在王身边，并拥有王的爱，她又会怎么想呢？”
对哦，火王认同卫姬的话。
“我要奈儿复活，我一定要她复活。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人生变数变幻莫测，现在他除了让奈儿复活之外，别无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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