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此天涯两相随
两絮坐在马车内，而为自己当马夫的便是小焕哥，那天小焕哥的自首，轰动了整个吉州，市民纷纷议论，有着敬佩和可惜，更别说那些人认识小焕哥的人了。
那位刀护卫更是气得跳脚，小焕哥被收押，接着就没有消息，两絮深知自己非常的担心，但是碍于答应小焕哥不再当飞鹰她只能等着。
过了几天？应是三天吧，两絮觉得那是三年一般，终于小焕哥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窗台前，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担心得失眠。
可是他却丝毫不见得有什么影响，只是简单的说明吉州将不会有小焕哥，就连肩上的小焕都不见了。
也就是今天他让自己于花娘辞呈，他们必须离开吉州，去往哪里两絮没问，至少她知道如今的他是欠了他一条命，所以二话没问，跟着他离开了那个算是家的地方。
“不好奇我们去哪吗？”
小焕哥背对着自己，突然问道。口气中没有了那股吊儿郎当，多了份诡秘的正紧，让她摸不着头脑。
“无所谓，小焕呢？”
那只从来不离身的小白狐不见了。
“他回家了，以后你喊我齐焕，尧齐焕。”
“嗯，我叫顾皓月。”
这一刻，两人才真正认识，知道对方的名字，小焕哥是因为他是小焕的哥哥，而两絮，是因为命的第二次续延，故称两絮。
两人又是沉默，皓月觉得他真的变得不一样，从那次回来后就不一样了，原来自己跟他似乎都没有怎么好好说话，除了两人不时的斗嘴，等真的可以静下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想起段启岳，不知他对自己的不辞而别感到生气吗？也许他们只是有缘相见，却无缘当长久的朋友，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好友，现在的他是不是还在穿梭在丛林沙漠之间呢？而她这个朋友的突然消失感到恼怒吗？
开封，是北宋时期的京都，那里在建隆元年太祖的决策下，疏浚河道，整顿漕运，给北宋的经济带来巨大飞跃。
内运河运输一长江、运河和汴河为主要动脉，开封的物资供应，大部分来自这三条河。
而吉州的汴河亦可通往这里，这里的南北通流发挥着重大的作用，东南更是有六百左右额粮食从河中运往京都开封。
到了如今熙宁年间更是繁荣不凡，四处的景象比起吉州有过而不及的，店铺林立，天南地北的特产丰富，而品种繁多。
这里的官员有明显规定，商业的成为“行”，而手工业的成为“作”。各商行亦有许多的规定。
皓月虽不是熟读历史，但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北宋之后的南宋还会更加的繁荣，这一切也只是开始。
齐焕和皓月已经换成骑马，两人进城后变只是牵着马儿在街市上走着，皓月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四处张望。
到了目的地，看见城门上的字样，她才知道我们到了天子脚下的开封，说不定能看见几个在历史记载的人物，到时候自己能不能要个签名呢？
两人停在一个算是市集里较为普通的客栈前，看样子这是今晚的栖息地。皓月是没有什么讲究，她从来都不属于娇弱型，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好。
“两位客官打尖住店？”
掌柜问道。
“麻烦给我们两间上房。”
“好咧，小二带客人去房间。”
付完钱，两人便跟着小二上楼去。
而他们留下的马匹则是得到很好的照顾，北宋时期，马较少，多使用的是牛、驴、骡。
皓月是有很多的疑问，想问他是怎么开罪的，为何来开封，他们以后打算去哪里？但是见他不说，她没有问。
一个人坐在房内，这大白天的总不能睡觉吧？还是出去逛逛吧，打开门正好看见欲准备敲门的齐焕。
“你也准备出去？”
“嗯，想出去看看，找我有事吗？”
两絮抬着头，发现他换上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袍，看起来变得丝毫不像原来的小混混，而一向杂乱无序的头发，半竖起，留下的发丝整齐的垂在背后，英气十足，这会儿皓月才发觉他的皮肤很白，而且细腻，比起姑娘家更为过。
脸上的兽皮依旧还在，却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至今皓月仍无答应，只知那颗心在不断的流失中。
“我要去见一个故友，不便带着你，想跟你说一声。”
见皓月眼中的讶异，齐焕嘴角带笑着说。
“无妨，我自己会打算，准备出去走走，不用担心我。”
皓月见了他脸上的表情，努努嘴巴说道。
齐焕明白她有许多的疑问，现在他没时间细说，等有时间再解释，相信她会了解。
看见她沉着的语气，是自己多虑了，她没有自己似乎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加上她的武功不弱，应该不会有危险，齐焕点点头走了。
走在市集街上，她虽然只是一身嫩绿素衣，但是露出的貌美还是会引来许多人得注意，皓月后悔自己该蒙面出来的。
以姑娘家来说，应该是看的是首饰香料，可是她并不缺这些，从春未眠走的时候，首饰胭脂一样都不带，只是身上这些。上妆她并不喜欢，宁愿这样素颜更舒服。
那些摊上的小武器，比如小飞刀，小匕首的倒是比较引起她的注意，虽然没有未来的先进，却制作的精细无比。
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些小武器，皓月知道店家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只是笑着继续挑着。
“姑娘是打算买来防身的吗？那这款小巧式挺适合的。”
这是店家为自己找的理由，皓月并未否认，看着他介绍的那款确实不错，付钱将小匕首收起来，离开。
察觉身后几个男子玩味的跟着自己，皓月轻笑继续逛自己的，不管什么年代，似乎都会有这些个败类。
故意将人引起人烟稀少的小巷子，让他们以为有机会下手之时，在还未弄清楚状况下，快速的将人解决。
刚才买来的匕首还真好用，三两下就将那些人的衣服弄的破烂不堪，一个个衣不蔽体的，就连皓月的脸都来不及看清。
心情颇为顺畅的回到市集上，突然以为熟悉的背影吸引住她，但是那人带着官帽，似乎不是她所认识的人。
难道段启岳真的当官，还是在开封，这比在吉州更难，或者说在自己等待齐焕归来得日子中，自己曾经避见他，他是来辞呈的？
“皓月，你怎么站在这发呆？”
齐焕本想回客栈，半路远远的就看见皓月站着马路中不知想什么。
“呃？你怎么在这？”
回过神的皓月惊讶的问。
“我正准备回客栈。”
如今的齐焕少了小焕哥那股玩世不恭，多了好几分的正紧，说实话真让皓月不习惯，也许这样的他让自己有距离感。
“段启岳你记得吗？我好像看见他了。”
“哦？看来是真的。”
齐焕顺着皓月的目光方向，可是已经见不到人了，那是萧太傅的府邸，段启岳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真的？真的什么？”
“没什么，我们先回客栈吧——”
两人回到客栈，中途还去吃了饭回去，齐焕也大概把知道的事情告诉皓月，她才知道这次来开封不是游玩，而是有目的的。而且这个目的还不小，如果以现代来说，就属于有别国的恐怖分子来袭。
不过段启岳成了萧太傅的手下，这是皓月无法明白的，他那样的霸气与不逊如何会听命于人，这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吧。
“焕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回到客栈中，齐焕就听见一声亲昵的呼唤。
一旁的皓月站着，打量那位姑娘，看她穿着不俗，一定是官宦家的千金，而跟齐焕很熟悉。
“秋棠，你怎么在这？”
齐焕惊讶的看着眼前三年不见的人儿，都长这么大了。
上官秋棠乃是上官将军的千金，几年前齐焕曾经在将军府上带过不短的时间，而眼前的小姑娘曾经经常缠着他陪着玩耍，自己也将她当成妹子般，因为她跟自己的妹子一样大小。
“焕哥哥来开封都不去看秋棠，要不是今天刚好碰见十表哥，我还不知道呢。”
“小丫头还是这么缠人，焕哥哥本想改日去将军府的，谁知道你知道的这么快。”
亲昵的捏捏秋棠鼻梁，齐焕笑着调侃。
“啊哟，人家很想念焕哥哥，都是焕哥哥没良心，这么就都不来看秋棠，而且现在秋棠也不是小孩子，还捏人家的鼻子。”
娇嗔的跺跺脚，拉着齐焕撒娇。
皓月看着两人的互动，浑身不自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显得打扰他们叙旧，左右看了看，找了位置坐下。
“那现在见到焕哥哥是不是该回去了？以后别这么随便跑出来，外面很危险的。”
那种甜腻的口吻，让皓月颇为不是滋味，他对着自己都是不气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对着其他姑娘怎么可以说的这么温柔。
外面危险，她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说。
涣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了不该有的情绪，皓月颇为气恼，看看他们还是说个没完，眼不见为净，不着痕迹的上楼回到屋内。
终于将人送走，齐焕也上楼，停在皓月的房门前敲了敲。
“什么事？”
“先开门。”
齐焕皱起眉头说。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无奈，齐焕找了一圈，又爬上她房间的窗台，见她坐在桌前喝水，并没有休息。
“你——”
皓月一回头对上无声无息的齐焕，顿时火冒三丈。
“不是休息吗？”
齐焕挑起嘴角问。
“我休不休息干你什么事，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你现在。”
将门打开，反正现在不怕谁误会，指着大门低吼。
“别这么小气，那只是妹妹而已，她跟你不一样。”
皓月双眸瞪得圆咕噜，因为被看穿，也因为他的话，顿时觉得热气直往脸上串。
“谁谁在意这个了，你不要再随便进我的房间。”
“好啊，那我下去退房，我们住一间。”
齐焕坏笑，是太久没逗她了，看她不自在实在畅快。
“你敢？”
心里一惊，皓月抬头质问。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
突然欺身而近，齐焕故意在她的耳边倾吐热气说。
“我才不是你的，大不了命一条你拿去，别想威胁我任何东西。”
猛地推开齐焕，皓月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冷眼说道。
“别紧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嘿嘿——”
贼笑的走出皓月的房门，留下气翻了的她，真是狗改不了****，快气疯的皓月重重的将门关上。
巧事一桩连上一桩，皓月被齐焕硬拉着去见他的故友，没想到这个故友竟然就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
那日齐焕将人带开后，留下重伤的自己，幸好得眼前的男子相救，而在春未眠期间更是处处帮着自己，才会免受那些人的骚扰。
她以为他是朝廷的大官，没想到竟是当今圣上的十子赵煦，海陵王，亦是齐焕口中的好友，
也对，看他全身散发的气质却有皇族贵气，赵煦长得算是中上等，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唯一让皓月觉得不一样，就是脸上无时无刻的笑容。
皓月不是不知道，皇宫不是个平静的地方。但此刻却有种错觉，他们三人正坐在宫中十皇子居住地煦城殿的后花园中。
也是幸得他们带自己进宫，才有机会目睹皇宫的风采，果然是壮丽，而且那些建筑真的不比现代的大厦差，多了份幽幽古味，让人心绪回荡。
“真是太巧了。”
而那次真正救自己的人确实是齐焕，他就是知道后有赵煦在，他才只是引开那些追兵，留下她一人。
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齐焕，正好碰上他带着笑意的眸子，皓月斜了他一眼，看向赵煦。
“是很巧，而最让皓月惊讶的是赵公子竟然是皇子。”
“呵呵，有什么区别吗？我宁愿在皓月眼中只是普通人，这样皓月姑娘就不会不同以往那般随意。”
皓月听出来了，淡笑的看着他。
“如果王爷不介意，那皓月自当随意了。而且皓月也是因为王爷的帮助才能在吉州安然生存，皓月在此先谢过王爷。”
“诶，这些本王只是举手之劳，我想你还是应该得谢谢齐焕，你的情况可都是他告知本王的。”
“嘿，还不是你让我留意的。”
齐焕颇为不自在的喝了口酒，白了赵煦一眼说。
“对，皓月多谢王爷。”
这下皓月还得多欠他一份情，真的纠缠不清，皓月还是嘴硬的不想谢齐焕，对着赵煦道谢。
“对了，你们怎么一起到开封，你们是？”
赵煦摆摆手，再看看他们两个，他承认自己挺喜欢皓月，不但人美，而且在性格上与他也很合得来，但如果是兄弟之人，便绝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因此问道。
“哦，王爷别误会——”
“她现在是在下的人。”
本想解释的皓月，被齐焕抢先回答，赵煦听了心里一阵失落，但已经猜到八分，而皓月则是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齐焕。
“齐焕，你在说什么，王爷别误会，皓月只是欠他一份情，所以——”
“所以卖身给我了，有什么区别么？不是更不好听？”
齐焕故意歪曲皓月的意思，他就是不喜欢她解释。
“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本王大概知晓两位的关系，齐焕，你虽不是怜香之人，却也不会对姑娘家这么说话，今天怎么反常了？”
赵煦看出两人郎有情妹有意的，只是两人似乎都不想承认罢了。
“她不需要齐焕怜香。”
耸耸肩，齐焕回答。
“皓月也不需要他怜香。”
皓月不服的反驳。
“那好，本王很喜皓月的性格，不如进宫住在本王这，陪陪本王如何？”
齐焕和皓月两人都惊讶的看着眼前笑的一脸灿烂的海陵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而且那么直白的说出来。
“怎么？两人为何这么惊讶？”
赵煦故意惊讶的看着他们，谁让他们嘴硬，看看如何收局。他这个王爷也可以顺势推波，当一回媒人
“这个，王爷不大好吧，皓月只是一介草民何以敢住在宫中？”
“本王说可以就可以，谁敢有意见？”
谁说没有，齐焕在心里加了一句，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皓月，看她怎么回答。
“王爷，既然皓月是跟着齐焕来开封的，自然不能这么随便丢丢下他一人。”
将决定权丢给齐焕，皓月低着头偷瞄着他。
“那好，齐焕你怎么说？”
“我，我没什么意见，看她自己了。”
又丢回去，赵煦好玩的看着两人。
“我，那皓月恭敬不如从命。”
齐焕一听，看着皓月，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气恼啊。
“那就这么定了，你就住在本王的凤仪园中，我让人收拾一下，你现在就住下，一会儿我让人跟着齐焕回去将你的东西拿来。”
凤仪园？那不是王妃才能住的吗？齐焕又是惊讶万分，难道这赵煦想娶皓月为妃，就算不是，传出去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反看皓月，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下子该怎么办？
皓月被强留下来，看着准备回客栈的齐焕，不知能不能反悔，这家伙怎的没打算帮自己，哎，看着他远去，这事已成定局了，自己只能随机应变了。
齐焕亲手将皓月的行李拿到煦城殿，连下人都不过手。说是为了安全，其实想去看看她是不是真住在凤仪园中。
“咦？齐焕，你怎么又来了？”
臭着一张脸的齐焕，远远就看见在赏花的两人，走近后看见皓月脸上的笑容更是郁闷。
“没什么，只是想跟皓月交代一番，毕竟人是我带来的。”
真是别扭的性格，明明是爽朗直白的人碰到****怎的这么不干脆呢，赵煦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
“哦，那让先将东西送到落月园中。”
“落月园？不是凤仪园？”
齐焕惊讶的问。
“怎么？齐焕是想让本王将人安排在凤仪园中？你不是知道那是本王王妃才能住的地方吗？”
赵煦加了一句话，下了狠料。
“哦，不，是齐焕听错了。”
半眯着眼睛看着赵煦，突然觉得他怎么笑的如此诡异，自己一时被占据思绪，这会儿才发觉似乎误中赵煦的陷阱。
好啊，他都敢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齐焕脑筋一转。
“王爷，既然这次齐焕是为王爷做事的，是不是也应该住在宫里，这样才方便王爷随时的传唤？”
赵煦一愣，知道齐焕已经识破自己的计谋，顿时大笑起来，皓月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不禁皱起眉头看着两人。
“说的是，好吧，让人收拾下黎明园可好？”
“不了，就在落月园中即可。”
齐焕马上拒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