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朦胧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向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心疼，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丘阳说他是高中部很有名的干架高手，脾气超火爆，只要谁惹他不爽了，天王老子都照样骂，向阳听了不禁想起他昏迷前，怒颜不善的口吻。
虽然伤口多，幸好都不是很大，只有腹部那个伤口，应该是被小刀刺到了，他为什么打架，他的父母难道都不管吗？
他半夜发烧了，向阳只要让附近的诊所医生过来看看，幸好没有什么大碍，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还有俊秀的五官，真是一个大帅哥。
帮他不断换毛巾，不知不觉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不过她那天好像做了一个好梦，嘻嘻……
一天的忙碌也接近尾声，温秦若抄起电话打给向阳，她就是好奇自己的侄儿是不是真听话，乖乖的让向阳服务，不然浪费她一直跟自己的姐姐周旋。
“喂，秦姐。”
电话那头响起向轻柔的声音，温秦若看看四周，走到安全门才开口。
“向阳，昨天跟我侄儿相处的如何了？”
“你说焰敛吗？嗯，还好。”
“焰敛？”
被向阳亲昵的叫唤吓了一跳，温秦若忘记自己该问什么了。
“嗯……秦姐，我很早就认识焰敛，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巧。”
刚好送走客户，就接到秦姐电话的向阳，坐在休息室里，听出她的惊讶，向阳还是自己坦诚道。
“你们怎么会认识？据我知道的焰敛几乎不可能认识女人的，他很讨厌那些扭捏的生物，除了……”
温秦若想说除了焰敛的初恋情人，脑子转的极快的她，马上就察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女的该不会就是……
“嗯？秦姐你说什么？”
没听到下文，向阳以为自己手机信号不好，又问道。
“向阳你该不会就是我侄儿的初恋情人吧？”
“嗯？秦姐我说是，你会觉得很惊讶吗？”
如果焰敛没有骗自己的话，她是他的初恋，向阳耳根子有点红，有些不好意思，口吻变得软软，带着些羞涩问。
“惊讶，那简直不可能嘛，焰敛那小子脾气臭的可以跟茅坑里的石头相比了，而且他很讨厌女人不就是因为她们做事软啪啪的，要不是我在公司，恐怕没有几个女的愿意留下来，成为他的炮灰。”
一想到自己侄儿与向阳那个性的人相处，温秦若就算是将自己头发抓光，她也无法想象，只怕向阳还没两天，耳朵都聋了，更何况，那次恋爱，她听自己的大姐说过，在一起有一年多。
“可是他除了脾气不是很好外，嗓子大点，他没有什么不好的。”
等向阳说完，就发现对面的秦姐怎么没有回应了。
原因在于，在找秘书的董事长，发现自己的秘书躲在安全梯里说自己的坏话，于是他顺手接过电话，想听听他小阿姨到底是跟谁这么说自己。
当听见电话那头柔软的嗓音，维焰敛就知道是谁，等听完她说的话后，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
“喂，你抢我电话做什么，现在是下班时间，没碍着你什么吧？”
现在知道向阳是焰敛的初恋，温秦若更加肆无忌惮的调侃，就不知刚才向阳是怎么形容自己的侄儿的，看他一脸呆愣，还真是好笑。
“喂喂？秦姐，你在吗？”
听见那头紧急呼唤，焰敛将电话递还给小阿姨，示意她说话。
“在在在，刚才有点事，你刚说什么？”
温秦若接过电话问道。
“没什么啦，你有事先忙吧，至于替焰敛按摩的事情，我会做的。”
还以为温秦若怕自己做不来，才打过来关心，向阳让她安心的说。
“哦……我知道了，那改天再去找你，挂了，拜拜。”
“嗯，拜拜!”
挂掉电话，温秦若若有所思的看着焰敛，笑的一脸诡异，探头看了看安全梯窗户外的风景，象征性的吸了口气，开始自我感慨道，“啊呀，这春天就要过去了，可我怎么闻到了浓浓春的气息，不得了啊……”
“没事，你下班吧。”
维焰敛知道小阿姨准备做什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说道。
“诶，别想逃，没想到向阳会是你那位痴心不悔的初恋情人，啧啧，真是看不出来，你简直就是一个大老粗，怎么可能对向阳温柔呢，所以向阳一定是被迫跟你在一起的！”
温秦若毫不客气的说道。
“才不是，向阳是自愿的。”
被温秦若这么一激，维焰敛马上大吼的反驳。
“这个自愿有点勉强哦，那为什么会分手，一定是她受不了你，所以才明智的选择分开，向阳真是聪明。”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们是……”
“是怎么样？”
一脸期待下文的温秦若迫不及待的问，可是被维焰敛看穿了，他顿了顿，又不说了，反正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我下班了。”
说着走出安全梯，准备回去。
“你不说是吗？不说我就不让向阳在去帮你按摩。”
出杀手锏，我就不信你不怕，温秦若一脸你拿我怎么着。
“是吗？那就免了，谢谢小阿姨的好意。”
他才不怕呢，黎向阳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了解？维焰敛看着小阿姨小脸得意的样子，完全无视的走了。
“喂，臭小子，你真不怕？”
叮……电梯门关上了，温秦若跺跺脚，疑惑的看着电梯门，难道他们两个已经没感觉了，不然这个都威胁不了他？
可是刚才他明明，不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文章，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很有趣的，温秦若领起包包，屁股一扭一扭的扭进电梯。
经过几天被小阿姨的骚扰，她依旧打探不出什么来，倒是让维焰敛一天一天沉积的火爆又开始发作。
他怎么觉得这周过的这么慢，他算来算去，这才周五，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去注意这些的，都是小阿姨，没事就在自己面前提向阳。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刚下班的他，步行回自己的公寓，由于自己的公司是以低碳环保为主，所以他几乎很少开车，除了必要的时候。
“小朋友，你们不能这样!”
突然自己的耳朵搜索到一丝熟悉的嗓音，维焰敛想强迫自己不准去多想，可是那双眼睛已经像个雷达似得，搜索到对面的向阳，她正被几个小乞丐围住，而且那些小孩子还不断的哄抢她的包包。
“该死的。”
她就不会凶点，喝斥他们吗？
“全部给我滚开!”
怒气冲冲的横穿马路，走到他们面前，大吼一声，接着那群孩子被维焰敛的火爆怒吼吓得一哄而散，还将向阳直接撞倒在地。
“你不会躲开吗？”
维焰敛大手一捞，将人扶起来，动作却带着些粗鲁，路人看了还以为是在欺负向阳，都纷纷回头，结果被他怒眼一瞪，就没人敢随便多管闲事。
“谢谢你。”
没想到这么巧，被他看见了，向阳拍拍脏手，发现手好像被什么割到了，不禁皱起秀眉。
“一点小伤，看什么？”
维焰敛见了，受不了的嘀咕，就说女人都很麻烦，小事就哇啦哇啦的叫，不过这女人连叫都不会，更让他火大。
“没什么，我要回家了，刚才谢谢你。”
拿过他帮自己拿着的皮包，向阳也努力忽略手上刺痛，再一次道谢。
“你住哪里？还是原来的地方吗？”
“嗯。”
“我送你。”
也不等她回答，率先往前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跟在身后的向阳没有反对，她还是很习惯这样。
坐上10路公交车，因为周五，这趟车又是往汽车站的方向，所以人依旧很多，大多人都准备回家过周末。
脚边的行李不断往向阳的方向倒去，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为有点重，她的脚快受不了了。
“过来！”
焰敛一把将她拉过自己的胸前，才不去管那行李会不会倒下来，果真行李离开向阳的支撑，马上倒地。
行李的主人看了直瞪着向阳，好像是在怪她弄倒的，让向阳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这让那人更加嚣张。
“瞪什么瞪，你不知道行李不能放在过道上吗？小心我直接丢出去！”
维焰敛大喉咙让整车人都看向他们，行李的主人也被吓的不敢在看他们。
向阳有些尴尬的站着，他们正好站在中央，她手短够不着上面，也拉不到旁边，双手握拳的放在维焰敛的胸前，不知道该拉哪里。
“扶住，摔倒了有你好看的。”
维焰敛看她一脸矛盾的样子，关不住火气，拿走她的包，拉着她的手扶在自己的腰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又不是没抱过。
看着他们有些亲昵的动作，向阳双颊一直红到耳根，心脏跳的很不规律，让她想起他们在一起时，他都是这么护着自己的。
不过现在真的不一样了，当初的两人感觉纯纯的，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向阳都可以感觉到他厚实的胸膛，还有震动有力的心脏，都让她晕眩。
维焰敛虽然也很努力的忽略，她那柔软的身子给自己带来的欲望，看着窗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明显不是很成功。
下了车，两人明显都送松了口气。
本以为他只会送到楼下就走了，可是看着他等着自己开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向阳抿抿嘴，还是没问，开门进去。
“你妈呢？”
房子还是没有变，可是怎么觉得就她一个住一样的，维焰敛问。
“她，已经走了三年了。”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着母亲身前住的房间，向阳淡淡的回答。
“咳咳，你弟呢？”
是在自己出国的第二年吗？他记得这女人很孝顺，甚至现在那一手的手艺，都是因为母亲的病，才练就的，那年她一定很难过吧？
“他去当兵了，一般都是好几个月才会回来一次。”
帮他倒了杯水，向阳没觉得哪里不对，很自然的解释道。
维焰敛听了，在房间来回走了几圈，接着拿出急救箱，一点都不客气的回到向阳面前。
“手！”
“嗯？”
向阳一愣，没反应过来。
“手伸出来！都过了十年，你的反应怎么还是这么慢。”
粗鲁的将手拉过来，但是消毒上药的时候，动作却轻柔很多，向阳看着他粗大的大手，拿着小棉签正专注的给自己清洗伤口，双眸不自觉的带着些怀念。
当年自己会愿意跟她交往其实很偶然吧，要不是无意间碰到那种乌龙的事情，他们相差这么大的性格，是不会有交集的。
“好了。”
涂上红药水，才满意放手。
“谢谢你。”
看了看伤口，向阳笑着道谢。
“说了一晚上谢谢不累吗？”
向阳摇摇头，将医药箱整理好，又看见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四处瞎转，不知道在看什么。
“工具箱在哪里？”
虽然疑惑，向阳还是乖乖的指向门口边上的柜子里，她家好像没有什么坏掉了。
哐哐哐……咚咚咚……
维焰敛将那些有些松懈的窗户，防盗网全部检查一遍，又敲敲大门，将里里外外全部检查到自己满意了，他才停下来。
向阳也终于看明白了，他怕她一个人住有危险，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呢？
“我们是朋友，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简单一句话，解释了很多，也模糊了很多，向阳看看他递过来的名片，上面的资料很全面，可是她却觉得一下子将他们的距离拉的好远。
刚才那些悸动消失了，向阳也自我清醒的摇摇头，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微笑的点点头。
“还是要谢谢你。”
“我回去了，门要记得反锁。”
维焰敛走了，向阳看着他刚才动过的地方，心里有些涩涩的，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对那段恋情释怀，可是当真碰到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呢……
在向阳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维焰敛回头了，他看着那扇很熟悉的门，十年前的他几乎每天都来。
他以为对她，自己可以拿得起放得下，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好像有点着魔了，讥笑自己的无聊，双手插着口袋，吹着口哨，漫步在夜幕下，有些轻佻，让他想起了过去年轻的自己，几乎每天都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段难以抹去的情感，人说是初恋，淡淡的涩涩的，却像滴水般，融入人的血液中，来回滚动。
忘记很难，只能习惯，习惯了存在，它就成了你生命中的一部分。
站在超市门口，向阳拿着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看着焰敛给自己的名片，犹豫着她该不该打电话呢？
自从这次相遇后，向阳回想了很多，十年不是很短的时间，可是两人再见面时，她还是那么自然的面对他。
好像他根本没有离开这么久，只是暂时离开，而他们还是以前那样，因为向阳心里住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变。
可是她知道他们已经不能再回到以前，能成为平时问候的朋友，向阳已经很满足，或者能为他做点事情。
算了，就当自己谢谢他，免得自己心里总搁着什么事，下定决心，向阳拨出名片上的号码。
“喂，说话！”
在向阳以为没人接时，口吻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声响起来，让她微愣，毕竟这是他名片上的电话，如果是客户印象不是很不好。
“有屁快放!”
又一句粗鲁不耐烦的话传入耳膜，也提醒向阳改说话了，不然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挂电话。
“是我，你还在睡觉吗？”
今天是周末，他一般会睡一整天，除非有事情，向阳还以为这些年会变呢，柔柔的问。
“废话，我累了一周睡一天很奇怪吗？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袋，听见那声音顿时醒过来，维焰敛从床上坐起身，语气依旧不耐烦的问。
“嗯，我在你家里下的超市，一会儿晚上我煮饭给你吃，方便吗？”
咬着下唇，向阳怕他不欢迎，犹豫着问。
“嗯，我知道了。”
嘟嘟……电话被挂了，向阳看着手机，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推着超市的车篮子，她依照之前焰敛的口味挑选菜色，心里又有些甜甜的。
坐在床上的维焰敛烦躁的抓抓头发，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不爽的走进浴室洗漱，简单弄好后，穿着家居运动装，捞起桌上的钥匙下楼。
他虽然住这里有四年了，可几乎没有逛过这附近，家里那些东西都是留张字条给钟点工，可以说就连钟点工的面他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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