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酒
官希娅和杜学然的新房,是在后院城楼里,从新婚之夜后,官希娅习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两人像是陌生人。
官希娅知道杜学然进公司后,开始变得忙碌,除了早餐时间,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会碰见。
为了买到自己心仪的唇彩,官希娅出了趟国,正好碰见了昔日几个同学,而且是当年让她看着很烦的,因此便顺手跟她们好好的打了声招呼。
回家已是一个月后,通知佣人去机场接她,还空运了好些战利品,被飞机上几只苍蝇烦的蹙眉,一路行人认出她身份后羡慕的谈论,才让她心情恢复了点。
出了机场,全身都是香奈儿量身版,小到耳钉,指甲油,踩着十公分鱼嘴鞋,摇曳步出人群,引起一片骚动。
正常情况下,司机已经开始帮她取物放在车上,算好时间,不会让她多等一秒。
专用通道上,停着数十辆私家车,经过时都会忍不住盯着官希娅看,有的还停下车子,想送她一层。
看了看手表,官希娅有些不耐烦。
终于家里的车子出现,只是下车的人,让她本不耐的脸色顿了顿,不禁站直身子,没想到久违的老公,会亲自来接机。
“等久了吧?搬行李耽搁了点时间。”
指指后座上堆积如山的东西,杜学然穿着白衬衫,铁灰色西装裤,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肤色,官希娅才发现他有双白皙而修长的手,适合弹钢琴。
拉扯的领带,领子有点乱,裤子布满了褶皱,让她蹙起娥眉,直盯着他看。
突然身后传来讨论声,不用回头,官希娅便知道遇到熟人了,谈论的内容不外乎眼前狼狈不体面的男人,正是自己的老公。
杜学然站的方向,正好与身后议论的人对上,从他们言语中,知道应该跟官希娅认识,礼貌带笑点点头。
兴许是被杜学然举动吓到,一半话题被打住了,官希娅嗤笑一声,真不明白眼前男人在干什么。
不过既然他这么有爱,可以接纳那些人的嘲讽,那她这个老婆就更不用说了。
“老公…人家站着很累了,谁让你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臂藕圈上杜学然脖子,媚笑着撒娇。
“那快点上车,我送你回去休息。”
虽然不明白官希娅要做什么,杜学然还是体贴说。
“不要,人家一步都走不动了,我要你抱着人家上车。”
口吻嗲声,还不时用自己柔软磨蹭着杜学然的胸膛,摆明是做给身后的闲人看。
两人都已经在车门口前,杜学然甚至背后还抵着车门。
抱起官希娅,准备上车,却被她阻止,看她回头,娇颜媚惑一笑,开始不缓不慢吐字。
“不用那种口气,这就是买来的好处,可以随便使唤,看住你的男人,他好像在流口水哟…”
高叉的洋裙,露出修长匀称的细腿,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有些坚硬,用食指丹蔻戳了戳胸膛,示意上车。
在身后两人开始争吵中,黑色宾利车呼啸而过,离开了机场。
真是沉得住气,官希娅丝毫未感觉到,身边男人动怒,除了刚才那么瞬间身体上的细微变化。
“你怎么有时间来接我?公司都没事情吗?”
随手拿起杂志翻阅,边问。
“爷爷说你今天回来,一会儿送你回去,还得回公司。”
这么聪明开始巴结爷爷,看来有点脑子,不过能嫁给她没有脑子那怎么能行。
突然觉得杂志里,相偎的男女非常刺眼,合上丢回位置上,半眯着眼看着窗外。
“我还不知道你在公司干什么呢?什么职位?”
“行销助理,爷爷说要先从基础做起。”
印在黑色玻璃上的俏颜悄然一笑,恐怕不是爷爷的意思吧,公司里的那些老古董是什么样的,官希娅还会不清楚,让人服从就必须让他们信服,就得给公司带来盈利。
“嗯,是个学习的好职位,怪不得这么忙。”
行销助理,职称挺不错的,可事实上就是跑腿的,当然学到的也不少,毕竟跑腿也需要知道很多东西的。
看他每天穿着体面,价值不菲,却做着不符合身价的工作,依然心甘情愿,官希娅更不明白他了。
透过玻璃反光,亦可以看清此时杜学然脸上的深情,专注而认真,嘴角总带着温笑,是嘴角特有的幅度,还是他心情真的不错呢?
车子滑过优美弧度停在院子停车位上,杜学然先行下车,为她开门,伸手将人儿迁出车子。
“你先进去,我…”
杜学然的话,就在官希娅注目下停止,转头便看见紧张跑出来的佣人,不敢怠慢搬出车里所有东西。
“记住你的身份。”
从他手中抽回手,越过他。
这时杜学然才从车玻璃中看清自己,衣服有些零乱,该是刚才搬东西时弄的,还有衣领上的…唇印。
是刚才官希娅的,还是…恍然记起中午一个女同事差点跌倒,自己正好站在她面前,她直直扑向自己。
那个位置刚好…她是不是误会了?
晚上,官希娅穿着半透明丝绸制的睡衣,正坐在更衣室的地板上,手里整理着战利品,时不时欣赏着,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接着一件件挂好,她享受这样的过程,像是一种征服,喜欢独一无二,独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挂好一件,差另一个盒子,是一件白色衬衫,宽大的尺度,规格款式,一看便知是男士衬衫。
撑起,细细的打量一番,放在脸上蹭了蹭,面料款式都是官希娅非常中意的,如果穿在杜学然身上,加上他浓浓绅士气息,该是多好看。
脑中闯入不该有的画面,官希娅放下衣服,发起呆来,又看看衬衫,冷笑一声,准备将衣服收起来,不像其他衣物般挂好。
根据佣人意思,这会儿小姐该是在更衣室中,杜学然换完衣服后就直接上来,室内灯亮着,她人真的在这里。
一排排找过去,在第六排时停住脚,看见穿着性感的人儿露出大腿,坐在地上,背对着自己。
“在忙吗?”
平时为了能够早点熟悉公司业务,杜学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早回家,那个唇印困扰了一个下午。
准备将白衬衫放回去的手停住,有些讶异他的出现。
“什么事?”
没有回头,抓着衬衫,淡淡问。
“我…”
不知该如何解释,话到口边一直说不出来,四周空气有些薄。
官希娅也不急着问,将衬衫放到一边,开始欣赏另一件衣服,身后男人开始沉默,直到她差点忘记他的存在。
“唇印是不小心弄上去的,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坐在地上的佳人停下动作,但没有回应,两人又开始沉默。
“不打扰你了…”
也许,让她相信很难,毕竟衣领印上唇印很难不让人遐想的。
轻微脚步声离开,门开启关上,官希娅知道他已经离开,站起身,拿起那件衬衫挂好,倩影轻移到靠近门边的男装。
放在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上,官希娅知道,杜学然总是抽出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的衣服,她想看见他穿的样子。
回身继续将那些东西挂好,整理好自己,准备找老公履行义务去。
杜学然回到书房,新婚夜之后,他便睡在这里,一方面工作真的很忙,官家家大业大,许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学习。
另一方面,就是关于自己的妻子官希娅。
书房壁上挂着官希娅单人照,优雅举着酒杯,嘴角上扬,柔媚的双眼流光荡漾,看起来自信,知性,与媚感。
她一直都是个自信而嚣张的女人,不畏任何事情,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用尽手段。
不过,那些手段比起以前,高了许多,不再让人有任何机会,看到她不美的一面,那双倔强的眼眸,变成似水般,不再流露出任何情绪。
门被打开,杜学然颇为惊讶,盯着不断移步向自己走来的人儿,脸上满满的嬉笑,带着些俏皮。
“干嘛?看傻了?”
轻松自在靠在书桌边上,吊带丝裙外披晨褛,都只能掩盖住臀部以下,光着脚丫子,上身凸出的胸脯以及…说明她未着内衣,里头空空如也。
“有什么事吗?”
杜学然转开视线,粗哑的声线已经出卖他,任谁也无法对眼前的尤物漠视,何况眼前的人是自己老婆。
“来问你想不想我啊?今天来接人家都没说,我们好像除了新婚那晚,都没有…”
柔骨似水,缠上杜学然的身体,在他耳边媚笑,明确说明她在勾引老公,感觉他僵硬的身子,笑的更加欢快,手上动作更加煽情。
“你,你…”
“说话别吞吞吐吐的,以后可得记住了,别让女人靠近你一米之内,不然我会生气的。”
官希娅带点撒娇,带点嗲,可丝毫没有玩笑的意味,她在很认真的警告杜学然,告诉他,她买回来的东西,除非不要,不,就算是她不要也是丢掉,不会让其他人碰的。
“嗯,只要你喜欢。”
带水的美眸直直盯着杜学然,真的只要她喜欢吗?好像新婚之夜,她也听到这句话了,不过那晚她真的醉了,记忆朦朦胧胧的,似乎忘记什么重要的谈话。
不过算了,有一个这么听话的老公,不是很好吗?
而那张快被遗忘的新婚房,重新点燃火热,交缠的两人,让房间春意岸然,时而传来低吼,接着又是一阵低喘。
等平息了呼吸,官希娅便不耽搁一秒时间起身,抓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睡衣,随意穿好,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关上门,杜学然睁开眼,无神的对着那扇隔绝的门,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而官希娅回到自己的屋子,没有急着去洗去一身汗水,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想要留住什么,是属于杜学然身上的味道还是他的温度?
想起他不愿睁开眼,心里丝丝抽痛着,呢喃着对不起!
杜学然的努力谁都可以看见,先前因为他的身份,让许多人抱着看戏的态度,渐渐的,他没日没夜加班,首先认可他的自然是上司。
官氏企业,是当年官胜行带领几个兄弟开创的,能有如今成绩自然少不了那些兄弟的扶持,因此就算杜学然进来,也得经过那几人认可才行。
看见不到半年,杜学然从助理到经理,到如今的销售总监,上任后,马上为公司去得一项巨大的项目,利润十分可观。
几个老董事眼中带着激赏,官胜行尤为高兴,杜学然不只表面温和,实际上性格也十分温和,这点颇为奇怪,毕竟在杜家,他并不受欢迎,可依然保持这般心态。
以为是无庸,没想到做事情却不一样,稳扎稳打,却有市场洞察力,看准时机,把握时机,才会有这么般成绩。
官家是媒体宠儿,而官希娅更甚,杜学然也慢慢成为报纸上常在人物之一。
官希娅看着报纸,才知道自己老公身价渐长,想起婚后他好像跟自己一样,除了履行义务时,他都是睡在书房。
每日挑夜灯的忙,为的就是这些吗?
入冬天气,开始冷,坐在露天咖啡厅,官希娅翻阅着杂志,看着时不时跳入自己眼帘的老公,嘴角带着嘲讽。
杜学然似乎从来不跟自己提工作的事情,当初只是个小助理,也不觉得委屈,不会跟自己抱怨,如今就更不可能了。
起身,准备结账,正好对上刚进门的贵人,一身套装,发丝盘起,一丝不苟,杜家大夫人,是杜学然老爸的原配。
官希娅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便看见她落荒似得走了。
她又不是老虎,吃了她不成,该不会因为杜学然?那更应该巴结下自己了。
华灯初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官希娅有些茫然的站在街头,不过不到一会儿时间,便收回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绪。
她好久没去公司了,杜学然肯定还在里头加班,不如去看看情况,想着脚步也自然走向停车场。
到停车场的路不长,依然成为焦点,那是官希娅的标志,习惯而自然,等她开着保时捷911,经典跑车出现在街头,更是耀眼夺目。
刚踏进公司,官希娅就碰见准备出去的老董事,他正要赶出去,说是去庆功,还是为了她老公庆功。
看着老董事远去,她不禁晒然一笑,原来杜学然比自己想象中的手欢迎,看看他们脸上欣赏的神色。
“啊…真是有出息,果然是我官希娅看上的男人。”
真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等魅力,加班以为是他平庸,必须付出努力,看来不然!
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下了班的大厦,空荡荡的,金刚味十足,官希娅觉得这样的地方,像铁笼子,而这些人在做困斗之兽。
嘟嘟…
“喂,爷爷。”
“希娅,老林说在公司碰到你了,怎么不一起过来?”
“不了,我今天很累。”
努努嘴,带着俏皮说。
“累啊,那好吧。”
“爷爷,什么事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学然醉了,想让你过来带他回去,既然累了,我让司机送回去。”
“哦。”
挂掉后,官希娅对着电话发起呆,庆功宴不是刚开始,他怎么就醉了,酒量不怎么样?
重新拨出电话,告诉爷爷她过去。
车刚停稳,官希娅就看见,被掺扶着站在酒店门口的杜学然,眼迷离的站着,倒没有东倒西歪,说着醉话。
不然她一定掉头就走,让人自行送回去,又看了会儿,确定没有发酒疯,才招手,让人扶过来。
“官小姐。”
“嗯,帮我扶到副座上。”
“希娅,你来了。”
看起来不像是个醉的人,不过…口吻像。
只是醉的人,很少可以保持这么绅士,一路上官希娅不断观察杜学然,他不睡不吵,乖乖坐着,涣散的两眼,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
“喝了多少?”
“嗯?”
慢半拍的转头,看着官希娅。
“我问你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
晃了晃脑袋,觉得一阵晕眩,轻吟一声,揉着太阳穴,闭上眼。
“很不舒服吗?”
喝醉酒的人,有点可爱,官希娅边开车又问。
“有点,你是希娅?”
杜学然像是发现什么重大问题似得,将涣散的双眸聚焦,认真的看着官希娅。
“是。”
“怎么可能?我喝醉了…”
哟,不是说喝醉的人,不会承认的吗?官希娅有些失笑的看了看他。
“你喝醉,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就更不可能管我了,她不会愿意伺候人的…”
就这样,一路上,杜学然说着酒话,也只是乖乖低喃着,官希娅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都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挺了解她的。
她是不会伺候人,更不会愿意跟喝醉人在一起,不过看在他一路上那些话,除了让佣人将他扶到房门口,其他都是她自己动手。
甚至为杜学然脱衣洗澡,只是把浴室弄得一片狼藉,外加她全身湿透透,浴室门口也是湿答答的。
将****的杜学然拖上床,拉着被子盖上,回头看着一路的地面,娥眉紧蹙,还是认命的蹲下身收拾起来。
因生理钟关系,杜学然在约七点多时,脑子便开始清晰,只是眼皮有些重,皱眉呻吟了声,才睁开。
熟悉带些陌生,看看四周,他的手好像被什么压住了。
官希娅,她正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浓密俏丽的睫毛如扇子般,卸完妆后的肤质,依旧白嫩,在右边眉毛有颗痣。
昨晚自己真的喝多了,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看着床上的女人,沉睡的她,失去往日的攻击力,显得娇柔许多。
昨天爷爷无意间说漏嘴,他会有机会接下项目,是希娅在董事会面前保证,才有这个机会,杜学然不明白眼前女人的意图,或者她真的只是想将自己买回来的丈夫推向最高。
跟她结婚,是他所始料未及的,心底的阴暗处,在提醒着自己,是她让自己失去重要的人,却又戏剧的发生了这些事,这么做是对是错?
慢慢抽出手,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麻麻得动弹不得,另一手掀起被子,发现里头的自己光身子。
他没有一点印象,自己曾洗澡了?该不会身边的女人帮自己洗的?
等手麻好了些,起身走到浴室,他的衣服正七零八落的堆在衣篮子里,地上虽然明显被收拾过,可是此人显然不擅长家务。
看来真的是床上人儿,杜学然重新洗了个澡,套上浴袍,走出浴室。
“醒了。”
官希娅已经坐在床上,穿上晨褛,绑着腰间带子。瞥了一眼杜学然那张笑意明显的脸,下床准备洗漱。
“昨晚喝多了,谢谢你。”
这个房间,这张床,有的都是他们激情春意的画面,单纯相拥一起睡似乎还没发生过,杜学然嘴角带着些坏笑。
“你是该谢谢我,不会喝醉就别学人家,装大方。”
想起昨晚伺候他洗澡,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官希娅微愠瞪了他一眼。
“是,其实你可以让佣人把我扛到书房。”
官希娅应该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吧,杜学然笑着说。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曾说过除了我之外,其余的女人都不能靠近你,至于男佣人,我不喜欢他们随意进出我的房间,所以你别想太多。”
女王般说完后,越过杜学然,关上浴室门,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杜学然回头,看着浴室门,想着官希娅给自己的理由,也许是这样,不过他宁愿相信,她有点在乎自己的。
只要她喜欢,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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