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避风的地方吃完再走,免得戗风肚子疼。”
“嗯。”五福点头,把两串臭豆腐放在一只手里,拽着孟朵钻进小胡同,“站着别动!”他让孟朵背对着自个。
孟朵无奈的转过身去,不知道他又起什么幺蛾子。突然,她感觉头上一紧,用手一摸,一支簪子插在头上。
“哪里来的?”孟朵疑惑地问着,伸手拔下来瞧瞧。
只见她手中是一支木雕的簪子,样式简单大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顶端是一朵海棠花的模样,瞧着有几分眼熟。她突然想起来,好像正月十五那晚大伯想要给自个卖得那支。
当时那小摊子的老板误以为她们是两口子,孟朵又羞又愤,最后簪子也没买成。其实,她心里挺喜欢这簪子。可没想到今个儿五福竟然买了回来,这不得不说是缘分!
五福又把簪子插在她头上,端详了一阵子笑呵呵地说道:“真好看!我就知道这簪子朵朵带着最漂亮!”
“你哪里来得钱?”孟朵追问着,“你不会是不给钱偷回来的吧?”
“我给钱了!每次跟着大哥到镇上卖猎物,大哥都会给我几个铜板买好吃的。我舍不得花,想着给你买个礼物。你知道每次我看见臭豆腐忍得多辛苦,你怎么能说我是小偷?”他说得极其委屈、可怜,嘟着嘴巴还有些生气了。
孟朵见状心里一阵愧疚,想着五福这么辛苦攒下买簪子的钱,可自个不仅不领情还说了这么伤人心的话。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簪子!我会好好戴着!”她赶忙笑着说道,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你肯定是糊弄我才这样说,我又不傻。”五福低着头,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里瞧着分外的让人心疼。
孟朵见了心里有些难受,赶忙用手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道:“五福最聪明,最善良,谁说你傻了?”
“他们都在背后说我是傻子,别打量我不知道!就连你心里也是这般认为,不然为什么总拿我当孩子?”每次他发脾气,孟朵稍微哄一下就会好。今个儿他却犯了倔劲,说话却比往日都明白些。
“我怎么把你当成孩子了?”孟朵不解起来,“咱们快回家去,别在这里闹……”
“你听听,你就从来不说大哥闹,连对三春都不说,你还总用手摸我的头。”
“摸你的头也不是把你当成小孩子啊!”
“真的?”五福听了这话竟然面露喜色。
孟朵点点头,他又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你以后不准摸其他男人的头,也不准戴其他男人买的头饰、首饰!”
“好。”孟朵着急回去跟孟大说铺子的事,拉着他就要走。
突然,胡同对面有个人指着五福嚷着冲过来,“好你个臭小子,让我在这里碰见你了!你那几个铜板买首饰盒都不够,竟然把我的簪子抢走,快点还给我!”
“朵朵,快跑!”五福抓住孟朵的手撒腿就跑。
五福个子高步子大,他见孟朵跟不上,索性扔了臭豆腐,一猫腰把孟朵抗在肩上狂奔起来。
刚开始还能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嚷,不一会儿,孟朵耳边就全是呼呼的风声。她觉得自个像个麻袋,被摇晃地七荤八素快吐出来。
“快点放我下来!”她难受的喊着,“后面已经没有人在追了。”
五福这才停住脚步,孟朵站稳发觉他们已经出了镇子很远。
五福去买簪子倒是给了人家银子,不过数目远远不够。他是个傻人,只知道自个掏钱买东西,哪里想着还有不足一说。丢下钱拿了簪子就走,差点被抓住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孟朵说要把簪子送回去,他死活不答应,追问孟朵是不是不喜欢簪子的样式,是不是不喜欢他送得东西。孟朵见跟他浑说不明白,只好留下,想着明天让大伯把银子给人家补齐全。
五福见她把簪子戴在头上,高兴地不得了。
两个人回到家已经日落,孟大穿戴整齐已经打算出去迎迎了。
“让你们快去快回,你们反倒去闲逛了了。”孟大一眼就瞧见孟朵头上的簪子,皱着眉头说道。
“哪里逛了?不过倒是买了东西,现在还欠着人家银子呢。”孟朵把事情学了一遍,唯恐五福挨骂,又说道,“这簪子的样式挺漂亮,我倒是有几分喜欢。”
“喜欢就留下,明个儿我去镇上给人家送银子。”孟大看清楚那簪子的样式,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心中有些黯然。
上天注定缘分使然,凡事都有定数,任何人都强求不得!明明是他先相中这个簪子,打算送给孟朵,可偏生阴差阳错没有买。这五福傻乎乎不甚明白,半买半抢的弄了来,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只是他再有福气也不行,孟大怎么可能把孟朵许给傻瓜?好在五福此举单纯没什么企图,不然孟大必然不能这样由着他行事。
孟朵等不到吃饭,迫不及待地把陈家低价兑铺子的事说了。孟大听了十分高兴,拿出纸笔算计起来。陈姑奶奶给的价钱挺合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带着银子去镇上,赶紧把这事定下来。
四丫和三春听见他们要去镇上开铺子,都惊喜地不得了。
“只是有一样不好。”孟朵想了一下说着,“小叔在学堂念书,家里也离不开人。即便是我和小姑在家里做活计,大伯再拿到铺子里去,可铺子里也要有专人盯着才行。外面请的人不知道底细到底是不能放心,大伯要家里、铺子两边跑,五福又是个让人不能放心的……”
“这好办,我已经想好了人选,等等你就知道了。”孟大心里有数。
孟朵听见孟大说得胸有成竹放下心来,随即,张罗开饭。
“小姑越发能干,不仅能看家还能做饭、做女红。”孟朵笑着夸赞着。
四丫难得害羞一回,“村子里的丫头都是四五岁就帮家里干活,大哥和二嫂都宠着我不让我做。如今家里的活计越来越多,我自然要帮着做。好在平日里看着二嫂做,倒是能凑和,只是没二嫂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