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慕蓝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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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试牛刀(2)

门里面是个房间,是个衣帽间,似乎就是某个卖衣服鞋子的店面,从夏到冬,各种颜色和款式的衣服都有,鞋子至少也有上百双,晃花了她们眼睛。

她挑出一个白色毛衣,又拿了一条长裤,一件米黄的皮毛大衣,扔给楼蓝道:“去换上吧,总不能穿着这个回学校。”

又在衣架上拨了拨去,最终挑出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递给栀子:“小胖妞,这是以前我收集的一个经典款式,只有大码的,我穿不了,便宜你了。”

栀子有些怯怯的,不敢伸手去接,看着楼蓝,楼蓝点点头,这两天的相处,她也渐渐摸清楚玫瑰的脾气,顺着她要少吃很多苦,她要是高兴,也许把里面所有的衣服都能送给你,并且丝毫也不心疼。

栀子早就垂涎了,只是摄于玫瑰的淫威和楼蓝一向的原则,此时已经接过了,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就着镜子试了起来。衣服稍稍有些大了,但腰线掐得很好,胸部又托了起来,让栀子更加显得丰腴了。

玫瑰只跟她们一人碰了一杯已示庆祝,就将她们放走了。时间还早,九点半。栀子不过喝了两杯红酒,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走路不稳,手机在她包里一直响个不停,她也没听到,手舞足蹈的跟楼蓝说着儿时的趣事。

楼蓝真是服了她,酒量这么差,还如此嗜酒,真不知道她脑袋瓜中在想些什么。电话响过一轮,隔了一分钟,坚持不懈的又响了起来,也许是大事,楼蓝心里琢磨着,从她包中将电话翻出,栀子的手机是新出的诺基亚,一看就价值不菲。是个陌生号码,没存,却不像是骚扰电话。栀子走在前面忽然回头,楼蓝正好要按下接听键,栀子几乎是扑上来一把抢过手机道:“你干嘛?”一脸的戒备神色。

楼蓝呐呐,栀子从来待她这样,“我见电话一直响,怕是重要的事情,所以想帮你接。”

“最近总是有人打我骚扰电话,你以后见到陌生电话就不要接了。”栀子神情已经清醒,拿着手机,有些厌恶的看着它屏幕黑了,扔进包里。

电话没有再想起,栀子挽过楼蓝,阿朗站在门口,见到她们这么早就出来,有些意外,仍一路小跑将车门打开,唤了一声:“楼小姐。”

黑色的宝马有流畅的曲线,霓虹灯下稳重神秘,半开的车门里有桔黄色的灯光,像家一样温馨的光,还有能温暖她身体的暖气等着她们,楼蓝摇摇头:“阿朗,我今天有伴,我们可以坐公车回去,不用你送了,谢谢你了。”

阿朗是不善言辞的人,只冲着楼蓝的背影叫了几声楼小姐,楼蓝没有回头,伸出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势,拉着栀子便融入夜色中。

楼蓝说不上来心中的想法,但她仍记得水仙被赶走时,自己内心深处隐隐的快意,她有些害怕,担心自己会沉迷,沉迷于这样的生活,而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宁愿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这不是她该得的,她不能一再妥协。

运气很好,刚刚走至站台,就来了公车,冬天的夜,出来活动的人还是要少些,车上还有好些空座位,她们挑了一个连着的空座坐下来,车厢里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但是冷风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

“坐宝马多好,你真是倔,没事挤什么公车。”栀子小声的抱怨道,她将玫瑰给她的衣服收在袋子中,并没有穿上。而楼蓝则是穿着那件大衣,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公车的窗户上全部结了水雾,栀子呵了口气,伸出手擦掉一个圈圈,嘴张成了O型,用手臂捅捅楼蓝,整个身子都因为发现新大陆一般颤动起来。

楼蓝顺势看向窗外,那辆宝马贴着车子公车,保持和公车一样的速度再开着,驾驶座的玻璃摇下一半,能看到阿朗那张雕刻一样生硬的脸,直直的盯着前方,却将车子很好的保持同步,就在她们所坐位置的旁边,隔着1米多的距离。

楼蓝拉了一把将脸贴在玻璃上观望的栀子道:“随他吧,我们聊我们的。”

“真是帅呆了,好有安全感。”栀子那张圆脸上泛出桃红,口水都差点要流出来,典型的花痴样子。

楼蓝稳稳的坐在座位上,一直到了终点站才下,阿朗的车子停在10多米开外的地方,她回头就看见车前的灯一明一灭,她冲着车中的人摆摆手,拉着栀子进了大门。阿朗将灯熄灭,下车来站在寒风中想吸烟,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烟点燃,他忽的就失去兴致,将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灭。

心里一团乱麻,20多年来从未如此过,即使当初被人在面门上砍了一刀,知道这刀疤会伴随他一生,他也没有心慌过。上官慕交代他,一定要每天将楼蓝送回宿舍,他从来没见他如此重视过一个女人,但从样子看,也不像是想收为己用,这些不是他该问的,他一贯保持缄默。

他适才追随着公车时,面上虽然做不出表情,心里却七上八下,手都要打不好方向盘,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心里就焦躁起来。

楼蓝回到宿舍时时候尚早,苏苏和媛媛也在。见到她和栀子,均是笑了一下,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楼蓝也不想弄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她自己也不明白何时开始,她们就对她怀着敌意,但此刻她们主动示好,楼蓝也做了个笑脸。

栀子是个健忘的人,见到她们,热情的招呼道:“苏苏,媛媛,你们回来了啊。过两天我可能要去吃海鲜,你们想吃什么,我到时候打包给你们。”

学生时代,总是清贫的,偶尔能吃上一顿山珍海味,已经很幸福了,她们见到有海鲜,脸上的笑意又盛了几分。

“楼蓝,院里今年举行圣诞晚会,我们班推选你去做主持人。”苏苏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原来刚刚的示好,是带着目的。

楼蓝沉吟了一下,并不是不想参加活动,只是时间上恐怕不行,当主持人肯定要排练,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玫瑰那里肯定不愿意放人。

“我没有时间,每天都要工作,真不好意思。”楼蓝拒绝道,话里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是整个院的集体活动,你去当主持,班上可以加2分,对于评选先进班级很重要,你不能这么自私。”苏苏脸色冷下来,楼蓝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就拒绝了,她原本还想着自己卑躬屈膝的主动示好,她是一定要领情的。

楼蓝知道苏苏动怒了,她一直不善于说这种场面上冠冕堂皇的话,苏苏直勾勾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栀子见气氛不对,赶紧上前打圆场,一把拉住苏苏的手,“苏苏,你长这么漂亮,人又这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去试试呢,这是一个多好的展示机会啊。”

栀子的提议苏苏之前还没有想过,她学习很认真,这并不代表她不爱表现,她长得也就是中等往上,但所有的女孩对于自己被夸好看都是会沾沾自喜的,人都爱听好话。她一直就是文艺委员,这次楼蓝若是不去,她要是能够顶上,首先为班级争光,以后在自己的毕业简历上也是一笔。

楼蓝明白栀子的好意,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栀子眨眨眼睛,关于这个,她确实要跟栀子多学习,也许就是她不懂得讨好与委婉,才会将关系弄到这么僵,她的心底,并没有任何轻视和不配合之意。

“等等,就算你不去当主持,也要代表我们班出一个节目。”苏苏心里已经下好决定,却仍不肯放过楼蓝,到了大三,参加这些活动也没有大一大二时积极,一个班规定的三个节目,她这个文艺委员还当真不好做,只能拿楼蓝开刀了。

楼蓝还要说话,栀子已经抢先道:“楼蓝会准备着的。”苏苏满意的上床睡觉去了。楼蓝还有些懵,主持她能应付过来,还当真没发现自己还有什么过人的才艺。

“还有一个多月呢,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准备的好。”栀子推着楼蓝入洗手间,劝楼蓝道,相处这么久,她也知道楼蓝的性子,不是善于委婉的人,心地却很好。

第二天早上一二节没课,她们睡了早床,九点起来后苏苏和媛媛已经不在了,上的是民俗文化研究课,老师是院里一个领导,六十多岁,十分精干短小,头发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戴着一副厚厚的瓶底眼睛,平素也是十分严格的一个人,上课时不允许学生睡觉说话,和开小差。

楼蓝和栀子到教室时,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静悄悄的,坐了不少人,老师在讲台上站着,佝偻着背,乍一看有点阴森森的。楼蓝左眼皮跳得厉害。

她们挑了一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楼蓝一直不喜欢这个老师,讲课很死板,有些照本宣科,但他是院里资历很老的老师,并且学识还是比较渊博的,只是表达能力不太好。

“我也不反对你们出去找点工作,但是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必要的时候,必须要为班级为院里为学校做出牺牲,那些只顾自己,自私自利的人是可耻的。”老头将课本往桌上一扔,啪的一声响,瓶底下的眼睛射向她们,全班的同学跟着看了过来,楼蓝面不改色坐的很直,栀子有些不安的扭动身子,楼蓝用力抓了一把她的手,她也跟着稳坐下来。

她不会说出自己的为难,就只能任凭她们猜测,埋怨。如若处在自己位置上的是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投出这样的目光,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楼蓝已经习惯,生活越是狠狠的一巴掌拍向她,她越将身子挺直,她不要屈服,不要乞怜。

上课铃声适时想起,老头在讲台上叹了口气,似乎又起了什么深刻的感叹。楼蓝的牙关紧紧咬着,斜眼看了一下不远的苏苏,眼底里没有一丝暖意,苏苏打了个寒噤,翻开书装作认真听课。

“我最见不得这种在背后打小报告的人。”栀子不满将书翻得哗哗响,楼蓝牵动嘴角道:“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听课吧。”声音不大,前排的男生却回过头来,大学的课程是开放的,男生应该是来旁听的,他冲楼蓝笑了一下,笑容有些邪魅。楼蓝微微点了头,便专心的做起笔记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楼蓝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连续两个星期天天混在酒吧里陪玫瑰喝酒,酒量也渐渐看好,玫瑰说的对,什么都是练出来的,好酒量也是,铁石心肠也是。她在班上与人的交流越发少了,不是她不想交流,而是自己的心境,真的对那些八卦,娱乐,衣服,美食没有兴趣。

玫瑰给的衣服,自那次后就没有再穿过,她依旧是那个衣着朴素的楼蓝,玫瑰也没有为难过她,每天喝完酒就放她回来,并且接近他搭讪的男人都被赶跑了。栀子偶尔会跟着她,偶尔又有自己的活动,她坚持每天坐公车,阿朗也每天跟着公车一直送到学校。

透过窗子她经常能看到阿朗的侧脸,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没有一丝表情,却真让她有安心感。栀子说的没错,这样沉默只知道行动的男人,确实很有魅力。

日子已经走到12月,圣诞晚会定在23号晚上举行,24号整个学校会有一个大型的假面舞会。

“刚刚苏苏和我说,下周院里会安排彩排。你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啊?”这一日,楼蓝熏熏然回到宿舍,在洗手间漱口时,栀子询问道。

她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整个脸绯红,脖子上还能看见红色的细小血管爬行交错,眼前的栀子有些摇晃不定,她伸手出来,定住栀子的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是晃悠悠的,节目,她还没有准备。

栀子一看就知道楼蓝有些醉了,问道:“你今天喝了多少酒啊?”

“我和玫瑰一人喝了一瓶北京二锅头。”楼蓝有些傻笑着,看着栀子的眼睛变成2双。

栀子摇摇头,拧干毛巾给她擦了一把脸,又将她身子上下细细的擦拭过一遍,“明天再和你讨论这些,你先去睡觉吧。”二锅头是烈酒,楼蓝身上还残留着浓重的酒味,苏苏和媛媛已经躺在床上,栀子将窗子开了条小缝,免得又招来不满。

楼蓝脚下有些虚浮,但意识还是清醒,能正常的思考,就是要比平时反应慢些,而且身子有些不听使唤的摇摆。她在公车上时,打了一个酒嗝,吓得一旁坐着的男生忙往后面去了,担心她会吐出来。

她从来没有喝过白酒,这是第一次,并且喝了这么多,还是烈性的二锅头,玫瑰将酒递给她时说过一句话,“我从来都不是循序渐进的人,喜欢挑战极限。你敢跟上我吗?”

楼蓝知道,她就算不愿意,玫瑰也会勉强她将一斤的二锅头喝下去,因此也没有多说,接过酒就倒了一杯,咕咚咚就灌下去了。

她吞下去就知道自己错了,整个喉咙像被火灼烧了一样,那酒顺着咽喉往下,直到胃里,所到之处都带起一阵燎原的烈火,楼蓝足足喝了一大杯水,才觉得好些了。

无论多痛苦,她还是坚持把那瓶酒喝完了,连玫瑰都有些另眼相看,她是能对自己狠得下心的女人,就这一点,上官慕的眼光也没有错,玫瑰之前一直质疑,花这么多钱,不知道值得不值得,这样看,还是会很有价值的。

她能表演什么节目呢,她躺下后脑中艰难的思考着,还没有想出答案便呼呼的睡着了,甚至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黑暗中,对床的栀子脸上扬起笑意,安静的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楼蓝在换衣服,苏苏走近了道:“下周要彩排,你的节目要准备好,不要给我们班丢脸。”说罢就甩了一甩她那马尾,挽着媛媛上课去了。

楼蓝将原本要穿上的裤子往桌子上一扔,心中有些不平,她凭什么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颐指气使,自己并未亏欠她什么。

栀子揉着惺忪的眼睛,被楼蓝吓了一跳,“你何必跟她一样计较,她是大小姐脾气,在家里被宠惯了的。谁让你那天答应了。”

楼蓝本想说,明明答应苏苏的是你,话还是咽了下去,她就栀子这一个朋友,会分外努力的珍惜。但关于节目,当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实在不行,我就去朗诵一个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初中的时候,我就表演过了。你赶紧起床,又该迟到了。”楼蓝直接将栀子的杯子拽掉,栀子才不清不愿的下了床。

“对了,主持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苏苏上了,原本院里不同意的,小道消息,说是她爸爸和系主任吃了个饭,就通过了。”栀子摇摇头,叹了口气,学校再是象牙塔,这种事情也难免会遇到,完全的纯净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