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清浣又惊又急,“妈,不能啊,不能……我要跟子衡离婚,这样就能保护子衡的名誉和陆家的声名了!”
周月仪的眸光冷冽起来,“你既然已经进了陆家的门,那你就是陆家的儿媳妇!陆家是什么门第,陆家岂能轻易闹出离婚的事情来,沦为天下笑柄!”
周月仪走到清浣身边,轻轻扶起清浣,“子衡这些年为你做了什么,你心里该有数!关上家门,你给了子衡什么样的羞辱,这件事妈不插手,就当是你们小两口之间的问题。但是,现在这扇窗户纸已经被捅破,这桩丑事已经不再是咱们能关在家门里自己处理的事儿!清浣——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为维护子衡、为维护陆家的名誉站出来!现在就算你恨我,我也会这样坚持!”
清浣难过地摇头,“妈……不能,不能啊……我跟清瑾他,不能,分手……否则你是杀了我,妈……”
周月仪目光如刀,冷冷切割着清浣的皮肤,“清浣,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在你面前提起。但是既然你还想反抗,那我只好提醒你——妈是特别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所以在你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笑脸,或许这也给了你错觉,以为妈是个只会慈眉笑脸、不会舞枪弄棒的!”周月仪忽地冷冷一笑,“我记得三年前清瑾就已经死去了呀……清浣,别忘了,凭我陆家或者我周家的能力,想要除掉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这是个早已经‘死去’了的人……”
清浣颤抖起来,“妈!”
周月仪冷冷一笑,“子衡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他心底顾及着你,所以纵然会使些手腕,却从没舍得将事情做绝——可是你能站出来保护你弟弟,难道我这个当母亲的就不会用尽一切手段来保护我的儿子吗?清浣,就算子衡不会做到的事情,妈我是能做得出来的……”
清浣一把扯住周月仪的裤管,“妈……不要,不要啊……别伤害清瑾,别……”
周月仪静静一笑,“如果他还是你弟弟,那么好啊,他还是我的姻亲;可是,如果他成了子衡的情敌,甚至以后想要当沐阳的父亲……清浣,你说我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敌人的存在呢?是想让清瑾成为我陆家的亲戚,还是敌人,就看你的决定了。清浣,你要,好好想想……”
清浣大惊,“妈……为什么您非要这样啊!您也该知道,如果我继续留在陆家,继续留在子衡的身旁,这本身反倒可能是对陆家和子衡更大的伤害!”
周月仪冷笑,“我知道你跟子衡没同房过,我甚至也知道沐阳的身份!但是子衡曾经跪着跟我恳求过,那个时候你出车祸、失去记忆,孩子又不能打掉,如果子衡不娶你,你该怎么活下去?我也是喜欢你,清浣,我便忍了——所以我跟你说了,我不管过去,我只要未来!只要你肯好好跟子衡在一起,只要你能尽快再生个孩子,过去的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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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的工作室。助手们都很识相地离去。偌大的工作室里,只有青木独独对着来客。
是林母婉珍。
三年之间林母衰老得很厉害。更加严重的心脏病在她面色上留下青紫的痕迹。清瑾难过地背过身去,望窗外那一树新叶萌起的樱花树。
林母轻轻咳嗽了下,这才缓缓开言,“青木先生,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尽管其实我更想用另外的一个名字来称呼你……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作为母亲一辈子最大的悲伤,不是贫穷、不是疾病,甚至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是”,林母艰难地喘息了下,手心捂住心口,“而是,自己的孩子明明还活着,却装作对面不相识……一场生养,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有时候我会埋怨自己,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来,为什么要将所有美好的梦想和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难道,就为了这样的对面不识吗?”
青木不敢回头。指甲却已经深深抠进掌心的皮肉里,痛入心髓,“老人家,您确定,您不会认错人吗?”
林母静静一笑,“别忘了,你是我生出来的孩子。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你表情的每一个习惯,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啊……”
林母叹息,“我知道,你是怨我……你怨我不让你跟你姐在一起,你怨我一手促成了你姐跟子衡,你甚至怨我生了你……如果不是我生了你,你就能跟你姐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对吗?”
青木的眼泪终于再也禁不住地落下。
林母叹息,“傻孩子。就算你跟你姐指间的感情再真挚,可是作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母亲,也绝对不会容许两个亲生的儿女指间发生这样乱.伦的事情啊……我知道你们相爱,我也知道你这个混蛋小子为了能跟你姐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会使出各种各样的花招来,但是我终究还是要来告诉你——不行,不行啊!”
林母摇头,“我选子衡,你可能怨我是图子衡家有钱有势,但是我告诉你,不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就算你脑袋再聪明,你终究是个孩子,你缺少人生的阅历——如果你到了我的年纪,你回头去看看你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就该知道子衡这个孩子有多可贵!跟着他,你姐会更幸福,你懂吗?”
林母深深叹息,“你们是我的骨肉啊,我不只是要阻止你们之间做错事,我也更是件件都想为你们着想……”
林母颤抖着,“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我还是要说,不可以跟你姐在一起,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