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雪轻轻的抿住了唇,不是不相信幽冥那一次的确是失手。只是,他的失手,将她推到了冕炀的身边。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有此时此刻,她身上仍未解去的诡异的毒,皆让她心寒不已。
他的失手,给她带来的却是彻底的折磨与灾难。那些记忆如同烙印一般的,刻在了她的心底,她并非圣人,她无法平静的对他说一句‘没关系’。
“我以为你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不曾想,几个月后,我竟意外的与你重逢了。当时,我恨不能立即就把你带回谷。可因为雪衣毒君对你下了毒,我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思念,不敢带你走。”
幽冥一边说,一边扭过头,满眼心痛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梵雪。她的确能够平静的听他解释,但她这样的平静,却让他感觉到绝望。
仿佛她已经不在乎,过去的那一切,是否真的只是误会。仿佛她对他,已经毫不在意。
梵雪慢慢的低下了头,看着不断流动着河水,心中越渐苍凉。
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可以平静的给幽冥机会,让他把他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但她却未必真的能够平静的听他说完。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又开始疼痛了起来,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只是,她想,那大概是因为她已经痛的麻木了。
“我知道你一见到我就会毒发,所以,我尽可能的不出现在你眼前。偶尔我会在你入睡后,悄悄的进*入你的房间,默默的守着你。我几乎放下了一切,一路跟随着你,直到谷中出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回去处理。可等我把事情全都处理完了再来找你时,你却不见了踪影。”
幽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他忽然觉得十分心酸,那么多年,他孤独的过着刀口舔血,冰冷而无望的生活。满手血腥的他,从未想过某一日,他会遇见对他倾心相爱的女人。
但是,他遇见了,并且他也无法控制的深深爱上了这个女人。
可不曾想,这其中竟是这样的艰辛困难。他一手创建了焰狱谷又如何?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男人?他还做什么焰狱谷的首领?
梵雪怔怔的看着河水,她忽然有一丝后悔,也许她不该给幽冥机会对她说这些话。她害怕自己会动摇,尽管她始终不能原谅。
不知为何,幽冥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亦默默的看着流动的河水,任心中的苦涩,将他眼中所看到的清澈全部淹没。
一阵长久的静默,就在梵雪以为幽冥已经说完,心中挣扎着不知是否该把她要说的话,说出来时,幽冥却忽然又开了腔。
“我一直跟着雪衣毒君,跟着他在东阳国找了好几个月,等我得到你的消息时,你却要嫁给雾云山寨的二当家了。”
幽冥自嘲的笑了笑,心再次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弄人吗?当他决定放下一切,与心爱的女人揩手一生时,她却要另嫁他人。
这是他的报应吗?报应他手上的血腥,报应他手中的冤魂。因为是杀手,所以,他便真的没有资格拥有一个倾心相爱一生的女人吗?
梵雪微微的蹙了眉,宽袖下的小手,渐渐紧握。幽冥的语气是那样的痛苦,她心中禁不住的泛起了一丝疼痛。
“雪儿,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在得到你的消息的时候,谷中又出了麻烦,但是,我没有回去,我来找你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想和你一起过普通百姓生活,天涯海角,永远相随。”
幽冥转过身,看着娇弱的梵雪,他心中的痛苦,渐渐化作了满腔的温柔。
终于都说出来,终于都让梵雪明白了。只要梵雪点头,他现在就可以带她走。他可以打晕那两个丫环,立即带她离开。
他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去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找到的地方。焰狱谷他不要了,自他踏上来寻梵雪的路时,他就已经抛开了那个,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焰狱。
当幽冥吐出最后两句话时,梵雪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烈突跳了两下。
她后悔了,她后悔不该给幽冥机会,她后悔自己不该听他的解释,听他的心里话。她的心,无法控制的疼痛了起来。
她真的动摇了,可她一动摇,心中的那些伤痕,就会猛然揪紧,紧的她几乎不能呼吸。她矛盾挣扎,最后,却不得不克制住她的动摇。否则,那些伤痕便会再次撕裂开来,让她痛不欲生。
“雪儿,跟我走,好吗?我们隐世,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打扰。”
幽冥握住梵雪的双肩,转过她的身体。之后,抬起的下巴,对上她的视线。他那真诚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乞求。
他知道那位二当家也同样深爱着梵雪,可是,他不能没有梵雪。
如果他失去了梵雪,他便只能再回焰狱谷。继续从前的血腥,继续那永无止尽的黑暗生活,直到某日,他被别人杀死。而且,他与梵雪两情相悦,那位二当家是插足在他们之间,该放手的人绝不是他。
梵雪始终没有说话,她愣愣的扭过头,避开幽冥的手掌。
她的心,痛了也乱了。她该怎样回答呢?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决定。只是这一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都无力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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