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摆摆手,哪有人自个说自个神经病的?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又对安晓木说:“算了,我收拾收拾出院吧,我想我累了,自己都给自己搞糊了,哪来的孩子……怎么可能……”
这最后两句我有点像自言自语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幻想,这就是我做的一场浮华的梦。或许……这只是我记忆中最珍贵的礼物。现在,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
低着头,要走。
安晓木却拽住了我,他冲那个妇产科的主人吼道:“没听到吗?找你们的脑科专家来!”
我甩开安晓木的手:“你吼啥!让人家知道你安首长是个这样的……”
“席欢!”安晓木忽然抱紧了我:“你到底怎么了?一会孩子的,一会脑子的,谁欺负你了?是哪个王八羔子,说出来,看看我能让他好!”
呵呵!
这安晓木恐怕是以为哪个男的对不起我了,啧!有他这份心,也不枉我和这小子混了这么一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我好像是做梦了,梦里面梦见我有孩子了,就这么简单。”
安晓木松开我,一脸的不信。
最后,还是什么检查都做了,脑电波、心电图、验血、拍CT、连胃镜都照了!
呵呵,最后真是从头检查到尾,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就是:身体一切健康,健康到从生孩子到上战场全都没问题。
可安晓木还是让我在军总住了下来,说:“你搁这安安神,一个礼拜不做噩梦呢,再出院。”
得!
我成了全中国第一个来军总医院安神的!
这期间,安晓木连着接了三个电话,他只是接起来,嗯了一声就给挂了。我穿着病号服,在床上躺着,对安晓木说:“我住着,你有事儿忙你的,这里我一个人行。”
安晓木可能真的有事儿,他把陈明叫过来:“你就先帮忙在外面守着,我去去就回来。”
“是。”
安晓木走了之后,陈明也听话,就在外面走廊上站着,不过他这人也细心,八点的时候给我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还有玉米卷和小笼包:“首长说你爱吃这些,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
我赶紧摆手:“谢谢了,要不你也回吧。”
他什么都没说,又站到外面去了。
一直到深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低声的交谈:“东西吃了吗?食欲怎么样?睡的踏实吗?”
陈明一一回了,安晓木才说:“不好意思,辛苦你了,你回吧,明天麻烦你到这儿来接我一下。”
陈明又说了些,好像是工作上的事儿,就走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又被小声的关上,我听到安晓木好像去浴室了,因为有水声传来……渐渐的,我又睡着了。
第二天,眼还没睁呢,房里就有一股子的豆汁味儿。睁开眼,安晓木依然没有穿外套,他换了件衬衣,领口的扣子没有系,袖子掳到胳膊肘那里,正在把豆汁儿倒进碗里,见我醒了,走过来说:“昨天睡的蛮好,我看蛮好,去洗洗来吃早餐吧。”
我应了一声,去浴室刷牙的时候想了想,把头探出来呼呼浓浓的说:“安晓木,你昨天没回去?”
“嗯……我在沙发上凑合了一个晚上。白天我有事儿,陪不了你了,我给你带了个笔记本,怕你光看电视闷的慌。还有,走廊北面最里面的那间是健身房,还有个影像室,你想去就让护士带着你去。哦……你影楼我派人给你说了,就说你不舒服住院了,我还去了你家,给了带了两身换洗的内衣,都给你收拾好放柜里了……”
他把豆芽菜、萝卜干、土豆丝全都整在小盘子里,刚回头……
我就站在他后面。
“哟,想吓死我啊!”安晓木点着我的脑门儿。
“不是……安晓木,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安晓木把豆汁儿递给我:“我问容清的。”
“容清?他不是去美国了?再说,他也没家钥匙啊!”
“容清让我找找你家信箱。”
我还要问什么……有人敲门了。
安晓木说:“进来。”
陈明来了,他还拿着安晓木的军装外套,敬了个礼:“首长!”
安晓木把袖子放了下来,衬衣扣子系好,打了领带,穿上了军装外套,我看着……两个字:大气!
他要出门的时候,我叫了他一声:“安晓木。”
他回头。
我说:“谢谢你。”
安晓木又笑着绕了回来,他倾身,一脸的坏笑:“那你亲亲我。”
别说,穿着军装,安晓木说这话的时候,勾人!真的很勾人!
换做以前,他就是不说,我也勾着脖子亲下去了,不!就在他早上替我倒豆汁儿的时候,我就亲下去了……
可现在,熟悉的唇就在眼前,我却像个胆小鬼一样把头低了下来。
安晓木也没想到我会这样,愣了一下,可还是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晚上过来看你,要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只是喝着豆汁儿,低头没有看他。
门,被关上了。
连着在医院住了四天,中间出了一天安晓木晚上因为他爸打电话回家住在家里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窝在沙发里。
我在医院住了四天,也想了四天……
一场梦吧,真的一场梦吧。
我的霜琰……或许只是我的一场梦……
早上安晓木要走的时候,我说:“安晓木,我下午出院吧,老住着也不是事儿。”想明白了,自然是要走了,这里舒服归舒服,可也不是好地方。
“明天吧,晚上过来我帮你收拾收拾,我把事儿安排一下,明儿早上送你。”
我刚要再说什么,安晓木套上了外套:“就这样,我走了。”
砰一声,我看着紧闭的门,真难为他了,这么个太子爷,硬生生的跟着我伺候了几天。
笔记本还在床上摊着,电视也开着,闷在屋子里,我越来越烦躁。
想着,到外面找根烟抽,走廊里全是护士,看到我出来护士长赶紧问我怎么了?我摆手,指了指那边的阳台说:“我到那儿透透气儿……”
“席欢?”
有人在后面喊我,我回头:“席享……”怎么在医院碰着了?是不是老头子……
他看着我穿着病号服,走了过来:“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住院了?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皱眉反问他:“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老头子……”
“瞎说什么呢!我过来看一朋友。”
我和席享不亲,确切的说,我和席家谁都不亲,这么久,也没怎么见过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在两兄妹干站在这走廊上,也有些尴尬。
席享倒是蛮自然,他拉着我的胳膊,问:“你住哪个房间,走去看看……”
我只能往回走着。
“过两天咱爸生日,这事儿你没忘吧?”他说:“忘了也没关系,那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得回去。”
“到时候再说吧。”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我推了门进去,听见席享在后面把门给关了。
挠了挠头发,我说:“哦,对了,我不是弄坏了你个唐朝的香囊……我这儿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反正不比你的差,我陪给你。”
说着,就习惯性的往袖子里掏……可,真摸着窄窄的袖子口了,我愣了。
席享就这么看着我,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我怎么就这么看不得他这样笑!
烦躁的把手插在裤兜里,指尖忽然碰着个东西……凉凉的,我掏了出来,竟然是那个修真熏球!一模一样的纯金打造……这是病号服,我刚才在屋里手插裤兜的时候还没有……
原来不是梦!、
是真的!
霜琰……
妖精国……
全都是真的!
霜琰为了我,死了!
我们的孩子,没了!
靠着墙,我慢慢的顺下来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我感觉泪水从我指缝里流了出来,我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它还在哽咽……
席享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小欢……小欢……”
我抬起头。
席享皱着眉:“怎么还哭了?得,这香囊你要真喜欢我还能给夺了不成!我不要了。”
我扑到了席享的怀里:“哥,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他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席享僵了一下……我瘫软在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可能我这样子,真把席享给吓到了,从出生到现在,他什么时候见我这样哭过!
“乖,不哭了,我抱你去床上躺会儿。”他起身抱住了我,我软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把眼泪全蹭在他的衣服上。
他一下没抱稳,身子一倾把我扔在了床上,他也跟着栽了下来……
唇,撞在了一起……
老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