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谁呀,哦,想起来了,这不昨儿晚上才见过,你是周海潮他们家的老二吧?唐果,周海潮你记得不记得,你家老头上个月才提的那个,四川人。诶,———你们家是四川的吧?”
进来的那人点了点头,微笑着,似乎很淡然,可其实————
“那哪儿能记得,老头子上个月提了好几个副厅,周海潮————,回去问问吧。”
那唐果随意的夹着菜,这男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无欲无求的劲儿,可这样更显得淡然,有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劲儿。
这两一喝一唱,哪里是真说这!我这时算突然明白过来,进来这人不就是昨晚喝醉撞着我后来又扯胡话说要包我那人?
米帅和唐果这双簧够伤人的,听得出来,这个周什么的爸爸官也不小,可比起这几个————而且,好象正撞枪口上了,人唐果的爸爸正管着他老子呢,好,官大就是压死人呐,我看,这周什么的今儿个来也不是偶然,他虽然看上去站那儿也没露怯,可不言语站那儿,一直面露微笑,也说明问题吧,这毕竟也算个少爷儿级人物吧,几时在人前这样听话,起码,昨晚我是看见他那做派的———
“童先生,我知道错了,昨晚喝多了不懂事儿冒犯了席欢小姐,您说要怎样赔罪,我今天全照办了就成。”
话,却是对着童满琰说的,说的也爽快。
童满琰靠在椅背里摩挲着酒杯,也不看他,似笑非笑就那个妖孽样儿。
米帅却说话了。
“都照办?恩,爽快!那咱也来个快刀斩乱麻,你跪她跟前去,喊个‘姑奶奶,我错了!’这事儿,就结了!”
米帅一脸的满不在乎样儿流着狠犊子的气儿,还一副很便宜你的意思,爽快也是不得了。
这当然相当侮辱人!
且不说“跪”,就是喊那话儿————他们这也霸道辱没地太没边儿!
不过,我也没想矫情,有人给撑这‘霸王腰’,你装个什么好人?他昨晚往我脸上摔钱时可一点儿没想当‘好人’。我神态自若,不张扬也不为难,一幅顺其自然样儿。
可,你再看那周什么,到底也是出来玩儿的,还能保持微笑,不过,细看,那隐忍的不甘与愤恨———谁也都看得出来,不过,谁又在乎他恨不恨,不恨才不正常,可人享受地就他这点恨与不甘,你越这样,这些人觉得越有意思!
他点头,小拉了拉裤腿,真的跪了下来,面对我:“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儿不懂事儿的。”
我坐那儿也不做声。我做声干嘛,他不是跪给我,也不是说给我听的,我只望着他也不笑也不怯,不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
“好了,周小兄弟,这事儿就算是结了,以后在外面注意点稳重些,别丢了咱周叔叔的脸嘛。”
米帅还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对方笑的极不自然,还点了点头。
嗞,你说这世道,也没什么好惊诧奇怪的了,就这么个现实,就这么个残酷,男人走了,酒桌上照样推杯接盏,谁还在乎这里刚才就跪下个大男人?
“席欢妹妹,你别介意啊,他跪你就是为你跪,之所以没听你拿主意,是怕那小子记恨上你,这样,他恨不到你头上。”
米帅站起来和气的给我斟酒,我连忙站起来接住,说谢谢。说实在话,我到真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这!
“按说,该听听你的意见,你怎么高兴拿他出气该你说算,哥哥们照办就是,可是唐果昨天摸了一下那小子的底,他和东北那边的黑霸子们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倒不是怕他,就是怕这小子记恨到头上耍阴谋害你,这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就他这本事能动到我们几个的头上也算是出了怪了!”
米帅把酒喝了,说:“如果你觉得今天没出气,说出来,咱再来,一定让你把这口气给顺了。”
米帅这话说的是豪气,爽气,我听了是真感动,刚才那人跪时我确实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听人这样说,到觉得自己刚才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我这人就这样,你跟我说真感情了,我到不会处事儿了,不动心眼子了,我就只会实成的露憨气,我一下端着酒杯站起来:“哥,啥也不说了,全在这酒里了。”
一口就懑了进去。
“好,就说妹妹是痛快人。”
男人们又闹起酒来。
童满琰就一直没怎么说话,一直笑着望着我,就是他们敬我酒多时,不着痕迹帮我挡一些,心照不宣,我心里有数,今天他没说几句话,可帮我做的————我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他回握住我,很紧。
从凯悦里出来的时候,我在门廊那里等童满琰的车,潘子晃晃悠悠的来我身边,上来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吓了一跳:“诶,你这是————”
潘子的眼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难受:“席欢,是我嘴jian,没把事情搞清楚就对你说了一些话,可是席欢,你和安晓木和容清就不是真感情?你可怜可怜他们吧……可怜可怜吧……”
我愣了,可怜?
这个词,现在除了我,谁还能用?!
是即将和温家联姻的安晓木,还是从美国凯旋归来的容清,连八卦版上都登着容家要和Henry家族联姻的消息,他们双双出现在机场的身影,搭私人飞机回来还能这么高调,潘子却让我可怜他们————
我笑着拍了拍潘子的肩膀:“见着了,就说我祝福他们,真的。”
潘子摇摇头看着我,就喊了一声:“席欢————”
这里面的哀怨,我的心,莫名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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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下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