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满琰照着童满景留下的食谱给席欢炖了猪脚,并给她煮草药泡脚————
是的,真的是有病,因为,他就是想宠这她了。
席欢去小王府,是想见见容清和安晓木吧……童满琰知道,他陪着她。
进去的时候,席欢不紧不慢的走到这两个男人面前,她给自己倒酒,喝的也很干脆,说:“我来,就是让你们看看,我席欢过的挺好。”
童满琰看的出来,席欢心里难受,可容清和安晓木————童满琰只有摇头,他们做的,他知道,可她不知道。
出来的时候,童满琰说:“演的蛮好。”
童满琰知道席欢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她就是想让容清和安晓木放心,她以为他们对她不是爱,只要她现在看起来过的好,只要他们心里不内疚就行。
“谁说我是演来着,怎么,难道我过的不够好?童满琰,你该知道我过的多好,你看看,我连你都巴上了。你说,我这几天住在西山别墅里,吃的用的穿的,全是你童满琰亲手准备的。哦,我过的还蛮痛快,瞧瞧,你把我当神仙一样的供着,你说你都给我洗脚了我过的还能算不好!”
童满琰心里苦笑,是席欢说的对。
她有什么不好,吃的好,穿的好,还都是他自个儿给齐活备下的。
从席欢摔开他忍着脚痛独自走出去的时候,从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跑的时候,童满琰就知道,自己过不去了。
在大街上,他抱着她,说:“席欢!席欢!我错了,我错了!我管,真的管,管你一辈子。”
童满琰,真的想管她一辈子,哪怕她永远都是这样,哪怕她心里的男人永远都排不上他,哪怕她想这样放.荡的过一辈子。
他管她。
童满琰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他没爱过,可他见不得席欢在他面前流眼泪,一滴滴,一声声,全都滴在他的心里,融入自己的血肉,这样的女人不该流泪。
他宁愿把自己一身的福气全都给她,只要她不再流眼泪。
就像这样,他看着她坐在草地上,看着唐肯学骑自行车,一直笑着。
他多希望,这样的笑容永远挂在她的脸上。
童满琰释然了,如果他是童满景,他也会,他也会替她挡那一刀子。
童满琰没有想到,席享回来了。
在席欢对着席享跑过去的时候————童满琰的脑中忽然蔓延出一句话:你的眼睛里只有他,可我一直站在你身后,你却看不到。
席欢很在乎席享吧,童满琰的手一直保持着原状。
唐肯轻轻的叫他:“满琰————”
他只是沉默,静止不动的沉默。
席欢回过头看他的时候,童满琰忽然笑了:她还是回头了。
唐肯还在叫他:“满琰。”
童满琰拉上了车门,对唐肯说:“走。”
唐肯看不出来童满琰生气了没有,可他心里恼席欢。
一路上,车里都是沉默,最后,唐肯忍不住还是说了:“满琰,你真陷进去了?”
童满琰只是微笑,似乎还很开心。
唐肯一直看不透童满琰到底在笑什么,试探的问:“满琰,你不生气?”
童满琰这次说话了:“为什么生气?席欢从未承诺过我什么,我替她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更何况,她没有忘记我。”
能让席欢在席享的怀里回头看他一眼,够了。
唐肯听了童满琰的话,就什么都没有再问,还问什么?这个男人的心,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席家出事儿了。
就连童满琰都查不到,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席欢拿着****找他的时候,童满琰问的很随意:“所以呢?”
席欢却很肯定:“我知道这事儿不是你干的,你当初说把照片删了就是删了,我相信你。”
看,这就是席欢,有判断力,她相信他,其实就是在相信自己。
乔瑞带来了席享的骨灰,童满琰看着她痛着,可当她看到她父亲下楼,她依然想把那骨灰瓶藏起来。
这个老人比想象中的坚强。
可是童满琰没有想到他会把他叫到书房。
关上门,老人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是童满景的弟弟。”
童满琰没有想否认,他和干脆的点了点头。
“从你哥哥死,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们童家终是找上门来的。”他摩挲着那青花瓷的罐子:“这里面,是小享的骨灰,我能感觉的到。可我也知道,这些都不是你干的。”
童满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童满琰,你来北京是为了报复席欢吗?”
“不是。”童满琰说。
老人问:“那你能以后照顾她一辈子吗?”
童满琰微微一愣,还是说:“能。”
他欣慰的笑了,自言自语道:“席欢这孩子,生下来我就知道,她是个有福的人,她从小都不会哭,别的孩子生下来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上,她是叫着来到这个世上,从小到大,不管是生病,打针,吃药,去幼儿园,这孩子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就连她妈妈去世————”
童满琰看着老人把骨灰碰在怀里,听着他口中的席欢,这是个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的老人,看得出来,他对席欢和她母亲都有愧疚,他想做一个好父亲,可他已经忘了父亲该是什么样子————
“童满琰。”他最后看着童满琰,说:“看起来,席欢是个从没有吃过苦,不知道何谓约束,可是,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应该说,席家的每个孩子都不怎么幸福,我和他们的母亲相恋的一辈子,可最后,她带着憎恨和遗憾离开,而我却带着永远的负疚与悲痛活着,这样活着,比死了还累。我只是希望,席欢能够幸福,最平淡的那种幸福————你能给吗?”
童满琰郑重的点头。
而这却成了一个父亲临终前最后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