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抚趴在我的胸前,像个娇气的孩子般直在我颈项间磨蹭,我动也没动……他让我看含逼供的场面,难道是想把那血蛭用在我的身上?!
“手都冰了。”霜琰覆上我的手,美丽的眼睛柔情的仿佛只望进我的心底。
我的手一躲,他却握着更紧,依然在笑,笑容柔美,可眼神——很冷,很怒。
多美丽的一双眼睛。
我凝望着,凝望着,忽而有一些惶悚的感觉,我看着我恐惧的眼神在他的眸子中照应出来。
霜琰吻了吻的唇:“见到你怕,还真是不容易。”
这次,他的眼睛里都带着笑了,像是得了好处的孩子一般。
“我知道你今天吓坏了,可是席欢,你知道吗?我警告过你,你不要想逃,可是你呢?我对你不好吗?这世界上能有谁能像你那样对我!你说你这样身子你能跑到哪里去呢?你就算去了人间又有什么用呢?我说过我会宠着你,就一定会。乖,跟着我去看看吧,看看含的下场。”
我闭上了眼睛,霜琰说的对,我这样的身子能跑到哪里?就算我回到了人间我又能如何?拿着那堆银子吃香的喝辣的?可我在这妖精国又何尝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穿的戴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可!
我讨厌现在的感觉!
我就像是霜琰手里的一只蚂蚁,他高兴,他可以宠着我上天,放任着我为所欲为。可是他生气,我就得心肝胆颤儿的接受着他的威胁,猜测着他会怎样折磨我,就像现在,游走在恐惧和绝望中,这个男人,用他最温柔的样子做着最残忍的事情,让我看!
霜琰牵着我的手,我站了起来,他不忘体贴的问:“还能走吗?”
我点头。
霜琰领着我,出了月落阁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问我:“你知道你刚才是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针说那是叫‘月落崖’。
霜琰伸手抚过我额前的发丝,说:“那‘食卵’可就养在你月落阁后山上的崖低呢,雪兰想要这月落阁也不是没道理,最少能少走许多弯路去看看她养的宠物。”
我惊骇的看着霜琰,他把这月落阁给我住,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我说了我能走路,可是一出月落阁,霜琰还是拦腰把我抱起,足尖一点腾空而起,飞檐走壁翻过高墙,接着足不点地的在房檐树梢一阵飞纵,便入了一所很不起眼的独立偏殿。
点翠和针像两个门神一样站在那唯一亮着灯的大屋门口,门是紧闭的。
霜琰在台阶前放下我,对我说:“自己推门进去看看。”
我走上台阶,这两个丫头都是垂着头不看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那紧闭的木门,站在门口,我回头看霜琰,霜琰也看着我:“走进去。”
我迈过门槛,走了进去,一进屋便感觉一股热气扑面,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中间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青草味儿。
探头一看,屋里是一支大水池,水上还白刺刺的飘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个人形的样子。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上跟进来的霜琰,不由自主的,我便抓紧了他的手臂。
刚才,他从月落阁出来时,说:“去看看含的下场。”
不用想,这池子里飘着的东西……估计就是含。
我回头看霜琰,霜琰却笑着示意我过去看。我只好松开手,炸着胆子顺着池子旁的过道朝里移动过去,还得小心翼翼的防止自己掉进去。
走到近前就着昏暗的烛火蹲下.身子细看,只见含被困住手脚,瞟在水池里,已是处气儿多进气少。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血蛭,如蛆虫一般挤挤喳喳咕嚷乱动,让人心麻。有些水蛭已经吸的圆如乒乓球大小竟然还不肯松口,被水蛭叮咬过的地方也血流不止。
我没忍住再一次的吐了出来,先前我还能想到这水蛭美容,现在看来那简直是狗.屁!这一条两条水蛭扔身上可能没什么,直到此刻我才了解到这‘喂血蛭’究竟是多恐怖的刑罚。成千上万条的血蛭叮在身上,这样的恐怖场景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这就是一条条的吸血鬼啊!
一晚上,‘食卵’的惊吓,被霜琰刑罚的恐吓,一直到现在看到含惨遭灰飞烟灭前的惨状……这一系列加重在我视觉与心脏情感上的刺激已经大大的超出了我的心底承受,在我第二次吐出胆汁的时候,栽了下来。
闭上眼前,我看到,自己被霜琰接在怀里。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下柔软的像是梦境一般,鼻端嗅到的气息中有一股淡淡薰衣草的味道,让我奇异般的感到安神,平静。
睁眼,满目的红色让我一下子清醒起来,看着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火红的丝绸睡袍,黑色的秀发全散的披撒在肩头。
“醒了。”
霜琰穿的也是件火红色的绸缎睡袍,他并没有紧挨着我,但也没有离我多远,我和他睡袍的下摆还交叠在一起,他温柔的看着我,伸手揉了揉我脸侧的发,问:“可觉得胃里好受一些?你昏迷的时候,针喂你喝了一些安魂汤。”
霜琰给我准备的衣服中很少有这样炫目靓丽的颜色,红色的衣物他倒是不少穿,可今天,却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笑了一下,无能啊,我席欢还真无能!
从我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捏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他送给我的东西我不能拒绝,因为那是赏赐。什么时候开始,我身上换了衣服,我被别人灌了汤水,我都不知道。这不是席欢,席欢知道享受,可不是逆来顺受。席欢是恣意的,是放肆的,是无所谓的,是颓废的……
可现在呢,我成了什么样子,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一双眼睛里的水灵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恐惧和害怕。
我不敢想象,当这双眼睛里流露出卑微和绝望的时候……我的灵魂还是不是我!
笑的更加灿烂!
曲起双腿,起身双手抱着双腿,头搁在膝盖上,眼睛大方的看着霜琰。
“所谓旧爱,蝴蝶也好,毒蝎也罢,经历过岁月风雨,最后都要变成标本。”我伸过手,指尖滑过他红艳的唇:“对过往的一切,我们心中念念不忘的已不在是某个人,而是那永远无法重来的似水流年。”
霜琰一下子将我扑到在床上。
“席欢,我就是要把你锁起来,你哪也不能去,哪也不能去,你的似水流年中,只能有我霜琰!”
我浅笑的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衔上去他的唇,老娘的似水流年中有过太多人了……我能记住谁?谁又能记住我?
他在我床上的痴缠狂绕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的呼吸都没有平复,他忽然一把把我拉起,粗鲁的掀开纱幔拽着我就跨到帐外,远远帐幔外垂站的点翠和针闻声稍微抬头俱是一惊。我和霜琰都是真空的穿着单薄的红色睡袍,刚才的一折腾,更是松松垮垮的挂在各自的身上,欲遮还露。
霜琰推着我跌坐在床下,他自己跪在我面前,对点翠吼道:“东西呢!东西呢!”
点翠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慌张的表情,她连忙跑了去再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递过来的时候自然不是不敢站的,通的一声自己跪下,匍匐着身子手里的盒子举得老高,在看针,也是那样匍匐的跪着,头也不敢抬。
霜琰粗暴的掀了木盒的盖子,抽出里面的东西,框上我脚脖子的是一副纯金脚镣。
黄金打造,细长、坚固、精致。不至于那么沉,可要跑起来,绝对吃力,估计从我卧室走到月落阁大门就能把这脚脖子给磨破了,不等走上这四分之一的王宫,老娘就被这脚镣给整挂掉了。
霜琰,就是个倔强的孩子哦!看他披着散发,跪着那狠狠绑住的模样,嘴里还在不平地喃喃:“看你上哪儿去,把你绑起来,看你上哪儿。”
我靠在床边,歪着头,发,半遮住了我的脸庞,————这姿态,恣意,无所谓,有种颓任的妖艳。
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霜琰看我这个样子,皱眉,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匕首,他死命的拽着我的手腕,我也任由他拽着,脸上还是那副表情,不动。
针和点翠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住了,点翠的唇动了动最终没说出来一句话,而针却是爬着过来,像是要求情:“王……”
可也只是这么一声,便再也没有下文了,头也只是更低。
霜琰手里的匕首已经划上了我手腕的静脉,他看着我,说:“我割了,别怕,只是放你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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