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尘居中,萧紫尘负手立着,灯影打着他健硕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是浓烈的寂寞萧条意味。
“九哥哥。”龙珠儿立在门口,心疼的看着他的背影,就如她每日心疼的看着冷若雪的背影是一样的。“你明明知道,不是王妃……”龙珠儿站在门口对着窗上他的影子,哽咽着说道。
“明明知道?呵,龙珠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便会懂了!”萧紫尘似是扯起唇角笑了,映着仓皇的灯影,他笑的有些悲怆。
“龙珠儿早就长大了,龙珠儿知道九哥哥爱雪儿,雪儿也爱九哥哥,可是为什么……”她不明白,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要这般互相伤害。
“谁让你在那里瞎嚼舌根,本王爱的人只有一个,她不是冷若雪。”眼前一闪而过的依旧是冷若雪那日在紫尘居舞剑的景象,他伸手却捉不住那期待已久了的温暖。
“王爷真是狠心,方才那一脚,直踹在王妃的正心窝上,王妃都吐血了。”龙珠儿低低的抽泣着,小脸儿上盈满了泪痕,他冲她吼的样子让她不敢再亲昵的喊他九哥哥,她生疏的叫他王爷。
“好了,好歹命是保住了,吐一口血,死不了人的。今日起你还回紫尘居伺候吧,思过苑,就不要去了。”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便熄灭了房内烛火。
龙珠儿看着乌黑如墨的夜空和同样黑黑的房间,一个人颤抖着踱步进了平日里她住的小偏房。残冷的空气中弥漫的还是冷若雪的味道,萧紫尘躺在大床之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满心满脑子都是冷若雪的身影,她的眼泪,她的淡漠,她难得的一丝笑颜,她倔强的眼神。
漆黑中似有一道光亮闪过,带着酸哀苦的味道,在梦中,萧紫尘,你还是为冷若雪的离去而哭泣了吗?可为何不肯承认,你是那般的在乎着她,你唯一的王妃。
漆黑的夜空,无月,茫茫白雪依旧簌簌飘落,惨淡的光透过窗户打在萧紫尘俊秀的脸上,是苍白而心碎的颜色。
他又做那个梦了,那个有一名女子在大雪原上舞蹈的梦。他在喊他的雪姬,可是他却看不清她,也抓不住她。任凭他怎么撕心裂肺,那女子都像雾一般的散了,散在他明朝一定会醒来的梦境里。
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室外寒冷的雪,他也饮了毒酒,他坚信,不出今晚,艳芳一定会将解药双手奉上。
艳芳阁中,艳芳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在想怎样才能弄到解药,最后,她将那酒倒入空空的酒杯里,想要一饮而尽,她想拿到解药,也必须拿自己的命赌。可就在她要将那药饮下之时,她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这根本不是毒药,这是她前些年用来讨好萧紫尘的春-药。前日,刚进府的几名姬妾来,其实都是盘算着她手里的极品春-药的,个个都想偷来勾-引萧紫尘。
艳芳心中一震,原来,她们竟然把毒药当成春-药,偷走了。她穿好衣衫,起身往紫尘居走去,萧紫尘此刻,一定需要她。
天渐渐的黑了下去,星子一颗也无,冷若雪人事不知的踩着地上已经堆积的厚厚的雪,终于走出了九王府的正门。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群,也都低语着议论这狼狈的美貌女子,看她衣衫不整的,还长得那般狐媚样儿,肯定是偷汉子被丈夫赶出来了。
九王府外,街巷之内,家家户户华灯初上,昏黄的温暖里伴着孩子的笑声、妻子的嗔怨和丈夫的柔声细语,可是却没有一扇门是为她而开的。
人言可畏,冷若雪暗笑了一声,在这楚国,她什么也不是,她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没有疼爱她的父亲、外公和姐姐,她一无所有。
拖着颤抖的身子,一步步继续往前走着,温暖的灯光让她觉得眼睛似乎被什么刺痛了,滚烫的泪一滴滴的滑落,滴在地上那些冷硬的雪上,一瞬间融化了那冰凉。
而她的心,却始终没人来温暖,本来她就不该奢望太多的,她的丈夫是冷漠无情的九王,是风流成性的九王,她怎么能奢望他只为她一人心疼呢。
拳头紧握,冰冷的指甲掐进瘦弱的手心,有鲜血滴落,染红了地上的雪,像极了朵朵盛开的红梅。
一条街巷还没走完,她不知道出了九王府她还能去哪里,冷风袭来,她终于不再佯装坚强,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鹅毛般飘落的大雪中,萧逸辰怀里抱着一名美丽非凡的女子,飞也似地进了三王府。雪花落在女子的发际、眉睫和如蝶翼般的睫毛上,女子轻颤着眼眸,瑟缩在他怀中。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朝思暮想了数月的冷若雪,燕国帝姬,终究你还会是我的。将她放在温暖的大床上,转身出门叫值夜的丫头送盆热水来,她似乎是冻坏了,一直颤抖着,惨白着小脸儿,紧闭双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赶我走,不要……”床榻之上,单薄的女子不住的瑟缩着,三王怜惜的上前,她的痛,他似乎能懂。泱泱楚国,一望无际的领土之内,竟没有一个她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女子,她怎会不怕?
萧逸辰轻柔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雪儿莫怕,此刻起,本王会用尽全力保护你。”像是抓住一丝救命稻草似的,昏迷中的她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晶莹的泪湿了苍白的小脸儿。
小丫头端着热水进了逸辰居,正见三王将冷若雪抱在怀里,柔声的安慰着。她并未见过冷若雪,只当是王爷新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