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玉环……”
宿醉难醒,到了辰时,李瑁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坐起身,准备揉揉太阳穴,突然发现手中有支琉璃簪,正是他送玉环的那支。此时,红桃打了盆水从外间进来。
“王爷,您醒了?”
“嗯。”他点点头,双手撑在身后,“王妃呢?”
“王妃她……一早出去了。”
“出去了?这么早?”李瑁扶头,忽然想到什么,“完了,我给忘了,今天还要到朝上去呢!”
他匆忙站起身,最后的酒意被慌乱惊散,“快给我准备朝服,叫管家备辇……天哪,我怎么睡过头了?”
“王爷……”
“怎么了?快去吧。”
红桃依旧杵在那里,“您今天不必去了,这时候,许是朝会都散了。”
“散了也得去。”李瑁慌张地穿起靴子,“还有件事情要去告诉陛下……”他目光扫过案头,发现上面的折子不见了。
“你动我东西了吗?这上面有张空白折子的!”
“王爷,那折子王妃拿走了。”
李瑁愣住,“她拿我折子干什么?”
“……王妃她出家去做女道士了。”红桃声音低低的说。“那天,驸马来找您,他说的话,王妃在门外都听到了,她怕您为难,所以……她去见皇上了。”
“玉环她……”李瑁将琉璃簪握起来,眼中顿时有了可怕的光芒。
◎※◎※◎
“快,快呀!”
一辆马车急急地驶往宫廷,寿王李瑁坐在车上,紧紧地揪扯住车帘,焦灼地催促车夫快马加鞭。
“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兴庆宫门外,常顺公公率侍卫将李瑁拦住。
“对不住了,殿下,皇上有令,让您回府静养。”
“什么静养,本王又没病。你快去通传一声,本王有要事求见!”
“殿下,今早在朝上,皇上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待会儿就要差高公公去您府中宣旨了。”
“什么旨?”李瑁往前挺进一步,又被侍卫的银枪挡了回来。
常顺放软了语调,“这是您自个儿请的旨哦……皇上下令派您到陇西各郡做监察,寿王妃入观清修,为期三年。”
“三年?”
寿王的眼睛冷厉地眯起,迸射出皇家子的威严,“这不算,要走一起走,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让我见父皇,我要见他!”
“殿下,可别让我们为难啊!”
“我是他的儿子,凭什么拦我?”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见玄宗一面,带走玉环。
“怎么回事?”
从梅阁过来的采萍闻声走上前来。“皇帝寝宫外,岂容尔等大声喧哗?”
“是,梅妃娘娘。寿王吵着要见陛下呢!”
“陛下呢?”
“这……”常顺不好回答。
采萍转脸,问寿王,“到底是何事,要在这里争执?”
李瑁拱手,压住心火,“是儿臣犯了错,父皇却要征玉环入道为母亲超度,我不想与她分开。”
“陛下征寿王妃入道?”采萍不解地看向常顺,他的眼神有一丝闪避,“其实是政事,娘娘就不必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