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天煞孤星:六爪女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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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点刚刚走到六爪女残破的家外,就听到了人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哑哥也看到了黑乎乎的人影。红点把脚步声当成了六爪女的,哑哥却看清楚了黑乎乎的人形手中泛着银光的刀子。

那人的刀子刚刚举起来,红点喊了一声:“昭女!”

那人闻声一惊,本能地回过头来查看,却被哑哥猛然扑上拦腰抱住。家丁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在死寂一片的村子里还会有人冒出来,挥刀就朝哑哥脑袋上砍了下去,他的潜意识是:先砍哑哥,再砍红点,六爪女放在最后,因为六爪女是女孩儿,年纪也最小,基本上没有反抗能力。

哑哥的屁股上挨了一刀,这也是家丁的失误,哑哥拦腰抱住了他,脑袋自然紧紧地顶在他的胸口,他挥刀朝哑哥砍下去很别扭,胳膊的长度加上刀的长度,刀口刚好砍到了哑哥的屁股上。

红点见势吓慌了手脚,本能地大喊一声:“哑哥小心!”

可惜,哑哥聋哑,根本听不到他的喊声,屁股上挨了一刀疼得大声喊叫起来。红点的喊声加上哑哥的痛声哀叫,把六爪女从麻木中唤醒,她立刻明白了所处的险境,立刻作出了正确的反应。家丁返回身正在收拾哑哥,六爪女从他身后扑到了那人的背上,就像让人家背她一样,两手绕过他的脑袋,像是要抱人家的脑袋,从后面狠狠地在他脸上挠了下去。说实话,六爪女并非有意要挠他的眼睛,挠到他眼睛的是六爪女左手的那根枝指。

枝指毕竟不像正常的手指那么灵活,但是却一点也不乏力,那根枝指几乎把家丁的眼珠给抠出来。家丁疼得惨叫起来,哑哥乘势从地上抓起一把灰土撒到了家丁的脸上。家丁没有受伤的另一只眼睛被哑哥的灰土也迷成了瞎子,六爪女一不做二不休,捡起地上一根窗户棱条狠狠地抽打在家丁的脑袋上。倒霉的家丁被打昏了,倒在地上,六爪女还不解恨,捡起一块砖头,举得高高的要朝家丁的脑袋上砸下去。

哑哥拦住了她,这一砖头拍下去,弄不好就把家丁的命收了。六爪女挣扎着硬是要拍那一砖,这个时候,红点叫他们:“快跑吧!又来人了,手里拿着刀呢。”

哑哥没听到,六爪女却听到了,赖老爷派家丁来灭她,不可能就派这一个人,再来的人有了准备,靠他们三个肯定对付不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逃跑。此时已经能听到来人“嗵嗵”作响的脚步声,杂乱的脚步声告诉他们,来的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六爪女拽了哑哥一把,又叫了红点一声,三个人从已经坍塌的院墙豁口处忙不迭地跑了。刚刚跳出院墙,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嚷嚷:“跑了,跑了,赶紧追。”

六爪女、哑哥、红点三人心急火燎,慌不择路,他们本能地朝山上跑去,那会儿不是脑子指挥腿,而是腿带着他们茫然乱跑,顺腿顺脚地就跑到了哑哥看管、他们却经常去祸害的柚园里。甩脱了追杀的家丁,钻进了哑哥看柚园的窝棚,六爪女和红点这才有了余暇,感觉到肚子里空荡荡的饥饿和浑身酸软的疲惫。

哑哥烤了红薯,三个人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肚子。六爪女问红点下一步怎么办,红点说肯定要继续逃跑,不然被赖家土楼的人抓住了肯定没活路。看到她和红点商量事情,哑哥也指指画画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赶紧跑,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三个人意见统一,哑哥把窝棚里能吃的东西收罗集中,用一个脏兮兮的包袱皮裹了,然后三个人一起从窝棚里钻了出来。出来以后,六爪女把中指在口中含湿,迎风竖了起来,红点和哑哥愣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这是六爪女跟她爹学的,每到打稻谷的时候,她爹都会这样测测风向,手指感觉凉爽的一面就是上风头,然后再扬场,这样是为了避免风向不对,把稻谷皮壳撒到自己身上。六爪女测定了风向,然后招呼红点和哑哥过去拆窝棚。红点和哑哥不明白她要干什么,稍有犹豫,六爪女便连踢带骂,红点只好顺从。哑哥从六爪女打骂红点的举动上明白不服从的后果,也连忙跟着红点一起帮忙拆。六爪女让他们把拆下来的木棍、柴草搬移到柚园的上风头边上堆积起来,然后,六爪女做了一件令红点和哑哥瞠目结舌的事情,她点燃了变成柴草堆的窝棚。

干柴烈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片刻之间,柚园被点燃了。爆裂的树干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活像谁在鸣放鞭炮;滚滚的浓烟弥漫天地,整个大地变成了个大烟囱。六爪女站得离火很近,红点怕烤,拽她闪开些,她甩脱了红点,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火,两只眼睛被火光映得闪闪发亮,好像她的眼睛里面也有大火在燃烧。红点看她这个样儿有点惧怕,躲在她的身后,倒好像比她更小似的。

“我一定要盖一座大大的土楼,比赖老爷家的更大,你信不信?”六爪女问红点,红点没吭声,反倒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哑哥连连点头,嘴里“呜呜”着表达肯定。

柚园大火惊动了山下土楼里的赖家,山下闹闹嚷嚷的人群朝山上奔跑,红点拽着六爪女:“快跑!赖老爷家的人上来了。”

六爪女却回过身来,面朝村落跪了下去,连连磕头:“爹,妈,你们等着,我一定要替你们报仇,还要给你们起一座比赖老爷家的土楼还大的土楼。”

看着她跪在地上向爹妈告别、赌咒发誓,红点急得跳脚,却不敢拉她逃跑。哑哥虽然听不见,不会说,可是感觉却绝对敏锐,也不知道他是从红点的举动中察觉了异象,还是自己感觉到危险逼近,扯了六爪女就跑。他的力气大,六爪女就像被大人领着跑的小孩儿,跟在哑哥和红点的身后朝后山跑了。身后的柚园已经化成一片火海,狂暴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六爪女三个人逃跑的山路。

他们几个根本不辨方向,完全是依靠本能。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赖老爷本来就要杀六爪女,现在他们把赖老爷家的柚园给一把火烧了,赖老爷如果不抓住他们就地活埋,那是无论如何不肯罢休的,他们面前只有一条路:逃命,逃得远远的,让赖老爷找不着。

跑了一阵儿,火声、人声都被远远地扔到了后面,柚园的火光也看不见了。他们的步子慢了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在崎岖蜿蜒的山道上,稍有不慎就会摔得头破血流,弄不好摔得腿折、骨断,甚至一命呜呼也不是稀罕事儿。几个人慌不择路地跑了半夜,一个个累得腿脚酸软,红点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下,嘟囔着就是打死他也不走了。六爪女和哑哥无奈,只好陪着他倚着路边的土坡坐了下来。跑了一夜路,三个人一坐下顿时感到困顿不堪,很快就都沉入了睡乡。

他们是被人给打醒过来的,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成了粽子,三个面目狰狞的汉子围着他们三人,其中两个人挤眉弄眼地商量着要把他们三个人烧了吃。

红点吓坏了,哭咧咧地说自己不好吃,还算够义气的是,他没有推荐那三个人先吃六爪女和哑哥。哑哥拼命挣扎,脸红脖子粗地叫喊,嗓子都嘶哑了。六爪女冷冷地蹲坐在地上,既不哭,也不叫,更不挣扎,她已经判断清楚,这几个家伙不是赖老爷家的家丁,衣服不对。赖老爷家的家丁跟黑煞神的匪徒一样,一概穿黑衣黑裤,这些人却穿着灰衣灰裤,而且,说话口音也不对,六爪女的乡亲说话跟这些人不一样,这些人说话嘴里像含着石头,硬邦邦的砸疼人的耳朵。红点还在哭泣着求饶,哑哥却已经挣扎不动,半躺在地上牛喘,嘴角挤出了白沫。

六爪女问灰衣人:“你们真的吃人吗?要吃你们就先吃我,他们两个是跟着我出来的。”六爪女说的是真心话,红点和哑哥都是因为她才出逃的,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变成那三个凶人的食物,那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宁可自己先被那三个家伙吃了,也不愿意看着红点和哑哥被人吃掉。或许,那三个凶人吃了她,肚子饱了,也就不会再吃红点和哑哥了。

灰衣人愣了,其中的瘦子嘟囔着说:“这三个娃儿怪森森的,两个男娃屎一样,这个女娃倒够肝胆。”

另一个年轻的黑脸对着六爪龇出满嘴白森森的牙:“人肉自然是吃的,最爱吃的还是女娃子的肉,又细又嫩,炖了、烧烤,沾上盐巴香得很。”

六爪女对他伸出了左手:“那你先尝尝这个手。”

黑脸看到六爪女的枝指愣片刻,一把捉过六爪女的左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说:“多出来的指头还没有吃过,你让我吃我就不客气了,我先尝尝你这根杈杈指头。”说着,张开大嘴,龇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朝六爪女的枝指咬了下来。

六爪女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左手的剧痛,内心一阵紧张的痉挛,然而,左手并没有疼。瘦子惊讶道:“这狗女仔胆子咋这么大?一点儿都没怕嘛。”

黑脸人没有想到的是,六爪女不是不怕,而是吓呆了。然而,六爪女是一个从来不会大惊小怪、吵吵嚷嚷的人,惊惧到了极处,也仍然憋在心里,脸上额头却已经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天刚蒙蒙亮,山沟背阴,那几个人没有看到六爪女的表情和脸上的冷汗,所以误认为她胆大,别人要吃她的手,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女娃是不是傻子?咋一点都不知道怕呢?”要吃她手指头的年轻黑脸捉摸不定。

六爪女睁开眼睛,气愤地骂他:“你才是傻子,你爹你妈都是傻子,才生下你这个吃人肉的傻子。”

黑脸怒了,扬起大巴掌朝六爪女扇了下来,六爪女被捆着,没法躲闪。哑哥从旁边冲过来,虽然他的两臂也被绑着,却用脑袋顶到了黑脸人的腰上。黑脸人被顶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骂骂咧咧地要动手揍哑哥。一直待在一旁没吭声的人拦住了他:“浑球,闹啥呢?赶紧走路,再瞎闹耽搁时间,误了路程,师父拾掇你们,可别怪我不帮你们说话。”

六爪女注意到,这个年长者下颌上长着一撮山羊胡子,瘦子一本正经地问他:“胡子,这三个娃肉嫩着呢!是现在就吃还是带上慢慢吃?”

胡子呵呵笑了:“带在路上,饿了慢慢吃。”

三个灰衣人把自己的行囊一分为二,分开的一半分别搭在六爪女三个人身上,解开了他们的缚绑,却又将他们的右手绑起,三个人连成了一串,然后就催促六爪女、红点和哑哥起身跟他们走:“路上安分点儿,不然就一起杀了腌成咸肉。”黑脸人恶狠狠地吓唬他们。

瘦子说:“不要腌了,直接晾成肉干,咱们那里的八大干就变成九大干了。”说完了还呵呵地笑。

哑哥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六爪女知道不跟他们走不行,只好站起来跟着走。红点躺在地上哭咧咧地不动弹,年轻的黑脸人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刀子:“你不走?那我们就把你剐了,带上你的肉路上吃也成呢。”说着,作势要剥红点的衣裳。红点吓坏了,连忙站起来,跟着这三个灰衣人上路了。

山道隐秘在绿树野草的覆盖下,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四野除了山风刮过的啸声和叽叽喳喳的鸟鸣,一点儿人声也没有,一点儿鸟影也不见。六爪女三个人跟着灰衣人行进在蜿蜒曲折、忽上忽下的山道上,从大方向上判断,他们一直在朝西北方向走。六爪女一路上沉默不语,哑哥有的时候呜呜地说些只有他自己能懂的话,红点一直没有放弃让那些人别吃他的努力,交代了哑哥身上背着吃货。于是,哑哥从柚园跑出来时背在身上的包袱很快就成了一张皮,里面包的红薯、芋头、干菜、米团子都被灰衣人吃掉了。

灰衣人分给他们背的行囊沉甸甸的,用手摸里面好像是砂子,又好像是米粒,既要走路,还要背东西,非常辛苦、吃力,最难以忍受的是饥饿。胡子好心一些,吃东西的时候,会分给六爪女他们三个娃娃一点儿,而瘦子和黑脸却一点儿也不客气,自顾自,看到胡子给六爪女他们吃的,还会说浪费,反正这三个娃娃迟早也是要吃掉的,何必还给他们吃的东西。

这三个人很怪,相互间称呼也不知道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名字,还是有什么讲究,不叫名字,直接叫长相,这倒跟六爪女内心里对他们的称呼非常合拍。比方说,留胡子的叫胡子,黑脸人叫黑子,瘦子叫条子。他们一路上嘻嘻哈哈地拿吃他们三个娃娃做话题,研究是蒸着吃还是煮着吃。胡子倾向于煮着吃,说那样还能有人肉汤喝;条子坚持蒸着吃,说蒸着吃能扒皮,人皮不好吃;黑子一口咬定要烤着吃,还把背着的行囊打开让六爪女他们看,里面是白花花的盐巴:“这些盐巴就是用来烤人肉吃的。”

一路走来,他们一路商量怎么吃他们,这让六爪女也渐渐开始相信,这几个灰衣人真的会吃人,现在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被吃掉,原因就是因为哑哥背的吃食能充饥。如果真的没了吃食,他们肯定就会拿他们几个填肚子。想到自己还有红点、哑哥会被或蒸、或煮、或烧烤地吃掉,六爪女恐惧、忧心,还多少有些恶心。想到自己将会被这几个脏兮兮、面目粗犷的家伙吃进肚子,再变成屎拉出来,她就更加沮丧、焦急。

晚上,哑哥带的最后一点儿吃食被三个灰衣人瓜分殆尽,这一次,连胡子都没有给他们分东西吃。同样走路,他们三个还都是孩子,一天下来,饥饿、疲惫令他们浑身就如退骨肉一样软塌塌的撑不起来,却谁也不敢吱声。前一天晚上,红点看他们三个吃芋头干,喊了一声“饿”,年轻黑子就掏出刀子要割他的肉,说是割下他的肉烤了给他吃,红点吓得再也不敢吭声了。

其实,三个灰衣人吃得也很少,哑哥带出来的东西已经被他们吃完了,他们现在吃的是他们自己带的芋头干。他们自己带的芋头干也没了,三个人显然都没有吃饱,条子吃完就躺在地上,说是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黑子却也没有再嚷嚷着要把六爪女三个娃娃中的哪一个烤了吃,只是在几个人的行囊中翻来翻去。胡子问他干什么,他说没吃饱,饿得很,看看还有没有剩下来的吃货。

胡子起身,看了看六爪女他们三个,六爪女心惊胆战,红点也一个劲蜷缩着往六爪女身上挤,估计哑哥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灰衣人的食品,呆呆地坐在地上,馋涎欲滴地看着那三个灰衣人,倒好像他正在捉摸怎么样把那三个人吃掉。

胡子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钻进了路旁的丛林。六爪女纳闷,就吃那么点儿东西,这山羊胡子还能有东西往外拉?她估计胡子是找背人处拉屎去了。四周的大山阴沉沉的活像一张张巨大的黑脸俯视着他们,而且那些黑脸都显出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张开大口将他们吞噬。不知什么地方的怪鸟在黑幕的掩盖下叫出怪腔怪调,听上去好像在不停地呼唤“红点、红点、红点……”红点吓得一个劲儿往六爪女身上偎,呼出来的口气臭哄哄的让六爪女难以忍受:“听到没有?叫魂呢!叫的是你。”六爪女悄声对红点说。

红点比六爪女还大两岁,可是在六爪女面前永远像个小弟弟,此时让她这么一吓,又要呜呜咽咽地抽泣。六爪女踹了他一脚,他就又把哭泣咽了回去。饥饿和疲劳战胜了恐惧,六爪女和红点沉入了梦乡,哑哥强撑了一阵儿,也抵不过睡魔的攻势,开始打起呼噜来。

烤肉的焦臭像手指一样轻挠着六爪女的嗅觉,她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本能地朝味道散过来的方向看去。路旁拢起了一堆火,胡子、黑子和条子围着火堆忙活,火堆里烤着一个黑乎乎的、半个人大小的物体,烧烤的焦臭味道正是从那个物体上散发出来的。六爪女的毛发瞬间被惊得竖了起来,心脏猛烈地跳动。她连忙看哑哥和红点,哑哥和红点蜷缩在地上睡得正香,六爪女松了一口气,看来,胡子他们烧烤的并不是哑哥或者红点。

根据他们烧烤的那个物体的大小,六爪女判断他们可能抓了一个孩子,杀了正在烧烤。尽管红点和哑哥仍然健在,可是嗅到烧烤肉体的那股特别的焦臭味道,六爪女忍不住心中作呕,心中愤愤,忍不住骂了一声:“畜生。”

过了一阵儿,那三个人将火堆里烧烤的物体用棍子叉了出来,扔到火堆旁的地上,然后嘿嘿地笑着开始往下剥烤焦的外皮。烧烤的焦臭味道变成了烤肉的焦香,显然,肉烤熟了。六爪女不敢正视,埋了头装睡。那边红点却被惊醒,凑到六爪女身边捅她,悄声说:“昭女,他们吃什么呢?哪来的人肉?”

六爪女说不知道,可能在什么地方抓回来的小孩。

红点抽泣起来,六爪女踹了他一脚:“哭啥呢?”

红点说:“那小孩多可怜,好好的就被他们给吃了。”

六爪女也被他说得伤心,却又对胡子三人恨得牙根痒痒:“有机会我们就跑,实在不行就把他们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