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什么觉,明天是星期天又不上学。我一星期忙六天难得轻松一天,就这样了。”鲁大师由不得陈威争辩,迈着四方步消失在门口。
陈威倒也没有怎么认真反抗,自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鲁叔的懒散。鲁叔不是他爸爸,陈威也不知道爸妈是谁,鲁叔从来不说,只知道很小的时候就是鲁叔带着他,最初也不是在临江市定居,而是在全国各地流浪了几年,直到陈威五岁时才在临江市定居下来。
鲁叔不宠他,从六岁开始洗衣做饭的事就都是陈威干,在某些方面对陈威的要求甚至是严酷。陈威虽然天天嘴上念叨,但他一点不恨鲁叔,而是真心的感激他,将他当成最亲的人,不是父亲胜似父亲。他体会得到鲁叔隐藏在严厉下的无私疼爱,甚至觉得鲁叔正是因为自己才终身未娶,放弃追求幸福生活的机会。
虽然作坊里每天只生产500斤白豆腐,但这种半机械化生产过程还是很耗费体力。陈威烧浆过滤豆渣一套忙活下来,累得浑身冒汗,索性脱掉汗衫光膀子忙活。隔壁小楼窗户里人影晃动,胡媚肯定又在偷看。此时有鲁大师等人陪她打牌,依然不能压制她的色心。
陈威没空拒绝她的偷看,此时要抓紧时间干活,争取早点干完回屋看电影去。正拿着木棍铁桶在大缸边点浆,这是做豆腐最重要的环节,决定着产量和高品质。鲁大师正是凭借这点绝活使得做出来的豆腐鲜嫩爽口,成为远近有名的豆腐王,很多大爷大妈跑几条街都要买到鲁氏豆腐。
在陈威十岁时,鲁大师已经将点浆的技术倾囊相授,到如今陈威早已经是高手了。铁桶木棍交替动作,跟玩似的。
就在这时,陈威忽然眉头一挑,手上的动作慢起来。跟着直接停下来,丢下铁桶紧握木棍走出作坊,向小货车走去。
他的动作轻盈无声,这得益于鲁大师对他多年的磨练,长年累月泡药澡,每天早上怪异的体操练习,让陈威的六识比普通人强大很多,身体更是灵活无比。
刚才人在作坊里陈威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这不同于小猫小狗夜里偷食,而是明显有贼翻墙进来。这可是十几年来的第一遭,顿时激起陈威少年英雄的冲动和兴奋。
此时正有个黑影翻上小货车的车厢,在一堆木架间寻找。翻出黑色皮包时,他眼睛里射出狂喜贪婪的光芒。却是忽然屏住呼吸,他看到陈威正在靠近。陈威临阵经验还是太弱,只注意货车的周围,没想到贼人已经窜到车厢里面。
贼人操起一根木板从车厢一跃而下,木板‘呼’的砸向陈威头顶,下手沉稳凶狠一击致命,对他来说挡住他发财的人只有一个字‘死’。
仓促间陈威反应不慢,双手举木棍一架,将贼人必杀的木板挡住,同时抬脚踢向贼人。
“咔嚓”一声,贼人的木板在棍子上折断,陈威顺势木棍斜劈砸中贼人的肩膀。而贼人则是抬脚踢中陈威出击的小腿。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连退两步,贼人肩膀被击,陈威小腿骨痛得难受,都没占到便宜。
陈威越战越勇,怒吼一声:“小贼!”挥舞木棍冲上去。
贼人面罩里凶光毕露,动作更快,手中断木板激射陈威的面门。陈威躲闪不及,只能挥舞木棍将断木板打飞。可就在这刹那之间,贼人冲上来一手抓住陈威握棍的手腕,弯腰低头,另一只手顶住陈威的大腿,一个过背摔。
动作快捷凶狠,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绝对是经过部队长时间的锤炼而成。
“啊!”陈威惨叫一声,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如此险境之下,他的手依然不慢,并指成爪在贼人的脖子上猛抓一把。
掌心刺痛,有硬物阻挡。陈威却是不管不顾,抓住那东西继续在贼人的脸上划过。别看陈威表面上随性散漫,骨子里却是刚强不服输,惹怒他也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啊!”两人再次同时惨叫,陈威被甩出好几米,一屁股坐地上。贼人则是捂着脸,他的面罩被撤掉,有血迹渗出,反倒比陈威先一步见血。
陈威腾的跳起来,随手从地上操起一块板砖。贼人在向后退,手伸到黑包里摸索,两次交手他都没占到便宜,准备用枪了。
“啊!有贼,快抓贼呀!陈威家进贼啦!”突然一墙之隔的小楼上传来胡媚的尖叫,在夜空中声音传遍半条街。
“小威你没事吧!快跑。”胡媚半个美好身体伸出窗户外大喊,一只高跟鞋砸向贼人,只是距离太远,刚飞过围墙就掉在地上。
人声鼎沸起来,脚步声在快速接近。
贼人脸色一变,转身翻上围墙就跑。陈威砖头砸过去,从他的头顶飞过。等到陈威追出去时,贼人已经没了踪影。
“小威!”鲁大师旋风般冲过来,根本看不出他腿有毛病,眼睛里精光爆闪,看到陈威没受伤后眼中的精光这才隐去,又变得懒散起来。
“没事,让小贼跑了。”陈威不服气地说。
“丢东西没有?”鲁大师从陈威身边进门,小眼睛四处查看。
“应该没有,他刚进来我就发现,不过他跑时手里拿着个黑包。”陈威回忆说。
“你这笨孩子,小贼肯定是先进屋偷了我的钱包。”鲁大师一拍大腿飞快的向卧室跑去。
陈威却不以为然,他可不认为贼人的黑包就是家里的,他可从来没看过家里有这样的黑包。低头看自己的左手,看清楚了,掌心的刺痛是因为一条项链。刚才他手从贼人脖子上抓过,竟然将他胸前的项链扯下来。
这什么鬼项链,翠绿的玉石像莲花一样,上面九朵莲花瓣却是锋利得很,掌心都被划开一道口子。陈威正想多看几眼,九莲玉佩竟然变淡,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系玉佩的红绳。
靠!什么假货,竟然是用干冰做的。还以为捡到宝,原来见风就化,搞得手掌冰叶冰冷的。
陈威心里咒骂一句,没当回事,猛搓手掌还放在胸口握,消除干冰融化带来的冰冷。
“啊!小威你没事吧!手怎么了,这么冷,嫂子帮你捂捂。”一阵香风刮过来,胡媚火热的身体撞到陈威身上,说是捂手,却是将陈威的抓住贴在她的胸口。顿时温软如玉,让陈威体会到捏馒头的冲动。忍不住就抓了两下,如棉絮般柔软中透着丝丝缠绵的韧性。逗得胡媚咯咯笑。
“嘻嘻,嫂子这里暖和不?体会到嫂子的好了吧!以前让你摸还不干……”胡媚很享受陈威的抓两把,故意挺胸脯撞陈威一下,却是松开陈威的手,也进了院子。
她的风情只是对陈威一个人而言,别人可没这福分。看到又有街坊过来,她立即端庄起来,不想两人间的秘密被别人看到。
这女人就是狐狸精,天生勾搭人的。陈威心里五颜六色的感叹,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女人的馒头,小心肝一时间五味杂陈,早就将奇怪的九莲玉佩忘到脑后。
鲁大师去卧室转一圈,发现自己钱财没少,倒是闻到一股糊味,一拍大腿骂道:“哎哟,我的豆腐。”连忙跑进作坊处理豆浆。
邻居们进来关切询问一番,见没丢什么东西也是各自散去,胡媚最后一个走,从墙根捡到一只高跟鞋,将砸得开口的鞋跟在陈威面前显摆说:“小威,嫂子对你这么好,一千多元的红蜻蜓鞋都为你牺牲了,可要记得报答嫂子啊……”扭着腰走了。无时无刻不在陈威面前展现她文昌街第一美女的风采。
临江二桥一个肮脏的桥洞深处,贼人就着昏暗的烛光,将创可贴贴在鼻梁上,阴森怨毒的目光能将空气凝固。除开这慑人的目光,看上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1.7米的身高,民工衣服,绝对是走在大街上让人看一眼就记不起来的角色,谁都不会想到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劫匪周华。
整理黑包里手枪和一叠叠百元大钞时,他露出一丝喜悦之色,这是他白天银行门口杀人抢劫的收获。但等他手掌摸到领口,发现九莲玉佩竟然丢了后,又是脸色大变,气愤的一脚将成堆的钞票踢飞,暴虐低吼:“小子,我一定要让你死得很难看!”
九莲玉佩不是简单的玉佩,而是他的传家宝,已经在他们家传承了九代,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值钱货,更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之处。可他家每一代老人死去前都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东西不能丢,他们周家要发迹就看这宝贝了。现在竟然被陈威抢去,他能不恼火吗?
发泄一通后,周华没有立即回去找陈威,而是冷静下来,藏好钞票和手枪后,展开凉席和毛毯睡觉。作为一个有着当兵经历的抢劫犯,他比别人更懂得伪装,反侦察能力极强,几年间作案多次都没有失手过。跟陈威短暂交手就知道陈威不是个好惹的狠角色,想要抢回九莲玉佩,必须谋定而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