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把费家的脸都丢光了!”自家的客厅里,费涛明气得操起一个花瓶重重地摔到地板上。
“咣当”一声,地板上盛开了一朵朵的陶瓷小花。
在场的人都禁不住暗暗地打了个寒噤。
“老公,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啊,还是想办法赶紧补救吧。”肖欣然可不想事情越闹越大。
“还怎么补救啊?承贤他根本就不顾及费家的声誉,那么,他还有资格做费氏的继承人吗?”贺雪兰当然和肖欣然的意见完全相反,“如果费氏交给他,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他整得声败名裂了!”
“你这个乌鸦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肖欣然真恨不能扇这个贱人几耳光,以解心头之恨。
“我说的不吉利?承贤可是把不吉利的事都做出来了!”贺雪兰当然毫不示弱,哼,现在可是今非昔比,老爷肯定再不会相信承贤了!
“都给我闭嘴!阿风,把承贤给我找回来!”费涛明此时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不用找了,我回来了!”费涛明的话刚一落地,费承贤就和承媛一起走进了门。
“哟,承贤,我可真佩服你啊,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居然还这么昂首挺胸地回来!”见到费承贤,贺雪兰就开始讥讽。
“我哥回不回来管你屁事啊!”费承媛拉开了吵架的架势。
“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哟!”对付费承媛,贺雪兰已经有了一套独特的方法,那就是什么难听说什么,没结婚的女孩,承受能力有多强啊?
“谁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现在,费涛明终于意识到,有两个女人围绕在身边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费承贤并不理会这些人的吵吵嚷嚷,兀自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吊儿郎当地说:“说吧,有什么事?”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看到儿子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费涛明的火气更大了。
“反正我把费家的脸都丢尽了,还要什么样子?”费承贤越来越不像话了,索性拿起桌上的烟,叼在嘴上。他可是从来不抽烟的。
“把烟放下!”费涛明可不喜欢看到儿子变成瘾君子。
费承贤根本没把老爸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拿起打火机,抛在空中,又伸手接住,拇指一按,火苗嗖嗖地蹿上来。把烟点着,猛吸一口,再吐出一大串烟圈来。
“承贤,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肖欣然实在看不下去了,儿子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不知道会把老公气成什么样子呢?她急得坐到儿子身边,伸手,试图拿掉他嘴上的烟。
“别惹我!”费承贤不耐烦地推开老妈的手,“精力过剩的话,继续和情敌斗嘴和老公吵架,管我干吗?”
“你……”肖欣然被儿子一句话呛得眼泪直往下掉。
“妈,你就不要为难哥哥了,他已经够难受了。”只有承媛,是真正懂得哥哥的心,因为,她和他一样,刚刚经历了失恋,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旁人又怎么可能理解呢?
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可是现在,他对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吗?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好好表现争得费氏的继承权了吗?
“承贤,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费涛明严厉地提醒他。潜台词很明确,你再这样胡闹,我可真的要把继承权给别人了!
“我说过的话那么多,你指哪一句啊?”费承贤完全没有认真的态度。
“你是不是说过,如果裴希儿不出现,你就放弃费氏的继承权?”虽然这些话那么不愿意重复一遍,但是,费涛明还是不得不提醒儿子。
“我是说过,那你说怎么办吧!”费承贤已经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曾经放弃费氏的继承权而选择爱情,而现在,爱情背叛了他,继承权对他来说还有意义吗?
“说过的话泼出的水,不能收回!”贺雪兰就等着老公提这件事,只要费承贤放弃了继承权,那么,费氏就是承智的了。
“我又没说要收回!”费承贤将烟从嘴里拿下,在烟缸里狠狠地摁灭。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宣布费氏的继承人是费承智?
贺雪兰和费承智屏气凝声,等待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赶快到来。
“老公,如果你这样做,我就死在你面前!”肖欣然又开始贯彻实行中国妇女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政策。
“老爷,你是一家之主,手心手背都是肉,应该公平公正!”贺雪兰当然毫不示弱地为儿子争取利益。
“唉,没劲,你们继续争吧,我去睡觉了!”费承贤站起来,打个大大的哈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准备上楼睡觉去。
“哥!”
“儿子!”
费承媛和肖欣然同时大叫,费氏的继承权,可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啊,哥哥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放弃呢?
承贤根本就当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承贤当初只是说,裴希儿如果不回来就放弃费氏的继承权,但是现在,裴希儿虽然肯嫁,但毕竟回来了,所以,承贤还是费氏的继承人之一。何况,承贤一直把公司打理得很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司暂时还是由他打理比较合适。”费涛明终于发话了,这话不像一家之主,而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宠爱和保护。
他也爱过,也受伤过,虽然儿子让他如此生气,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放弃了儿子,就等于毁了儿子一生。他是父亲,在儿子遇到困难时,他应该以慈父情怀去引导他,儿子可以放弃自己的人生,但是作为父亲,不可以放弃!
费承贤的身体怔了怔,他没有想到,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会说出这样的话,26年了,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原来也可以如此温暖!
但也只是怔了怔,什么都没说,继续往房间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