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澈,冷澈,你在哪儿啊!疼死我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温度不低,穿个单衣都足矣。可是,我明明冒着汗,却浑身发抖。
“冷澈——”
“娘子!娘子!别急,来了,来了!”冷心慌慌张张地拉着一个中年妇女,冲进房间,带来一股冷气。
“冷心,冷心,我怕!我害怕!你过来!”不停的抹着眼泪,伸出手看着面色苍白的冷心。
冷心一把拉住我的手,结结巴巴地安慰:“若若,娘子,别、别怕,没事的,没事的!产婆,产婆,快点啊,给她接生!”
产婆显然是见多了这种场面,不慌不忙地说道:“老爷不必担心,这是阵痛,等过了这一段,才是生孩子呢!吩咐下人,烧开水,准备一些干净的布来。”
“哦,好好!”冷心转身就要走,被我死死拉住,“别离开我,我怕我会死,冷心——”这才刚刚开始?这么大的折磨竟然是刚刚开始?这是想要我死啊!
“可是——来人,来人!”冷心见走不开,索性大喊起来,没过多久,外面就陆陆续续地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一个一个的婢女跑了进来。
“老爷——”
“去,烧水!你,拿些白布,要软一点的,你……”产婆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每一个人的工作任务。被点名的婢女不再多说,纷纷扭头去准备。
“冷心,你说,我会不会死?我好难受!”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中滚落,灼烫着我的脸颊。“傻丫头,你不会死!有我在,你不会死!”冷心抱着我的头,狠狠地烙上一吻。
“可是,我,我的肚子好疼!”生孩子,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别人生孩子不会这么痛?我开始胡思乱想,其实除了书本上,和电视剧里,生孩子到底是个什么过程,我一无所知。
“老爷,你还是出去吧,这里见血,不好。”产婆一切准备就绪,将我的衣裙褪去,掰开双腿检查情况。
“时间快到了,夫人,一会儿让你用力,你就用力,记住了?”产婆开始洗手,热气腾腾的水将房间熏得雾气沼沼。
“我不会,我不会,冷心,你,你别走!”眼看着冷心要被产婆轰出去,稍稍放下的心重新提起,一紧张,肚子又开始痛起来。
“我不走,不走。若若,你乖。别担心!”冷心攥着我的手,重新坐了下来。
“冷心,我很害怕,怎么办?我不想生孩子了,我怕!你想想办法,我不想生孩子了——”对未知的恐惧,让我变得任性起来,无论冷心怎么安慰我,我都不能彻底放下心。
因为过度紧张,我浑身的肌肉开始抽搐起来,双腿僵硬的像木头一样,任凭产婆怎样说,我就是不能放松双腿,把腿再分开一些。
“若若,你听话,没事的,没事的。我陪着你,好不好?”冷心急得满头是汗,双手不停地为我按摩,也无济于事。“你别干看着啊,快想想办法!”冷心怒极,对着产婆大吼起来。
“是,是!”产婆连连应道,“夫人,别害怕,相信我,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样的痛苦。只是一下子,过了就没事了。你是头一胎,等以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我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我哭喊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咳咳咳——”
“若若,你怎么了?怎么了?”冷心拍着我的脸,“深呼吸,深呼吸!”耳畔听着冷心的指导,想要按照他说的做,却是徒劳无功,双颊也僵硬起来。
“若若!产婆,产婆!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冷心揪住产婆的衣襟,嘶声喊道。
冷澈,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慢慢地,周围的声音渐渐离我远去,一片黑暗遮住了眼前唯一的光亮,冷心的身影消失了。
怎么回事?用力睁了睁眼,却什么也看不到!这情景,好像,好像是灵魂出窍时的状态啊!只不过,那时是倒着,现在是正着。
怎么又出现这种情况了?难道我又死了?不会吧?我不是在生孩子吗?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啊!
我的肚子哪去了?怎么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老爸!正在摸索着前进,迎面开过来一辆劳斯莱斯,不用看,喷成这样招摇的颜色,在天上开这样的一款车的,除了老爸还能有谁?
“停车!”冲到车跟前,与汽车来了个亲密接触,吱——
“小若?你,你怎么又来了?这这这,这天上是你随随便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老爸走下车子,摘掉墨镜,一脸惊讶。
“爸爸,帮帮忙!我,那个,我正在生孩子,突然就上来了!”我朝着自己的肚子比划着。老爸狐疑地看着我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的身材,又围着我绕了一圈:“小若,你没说胡话吧?”
“……”气恼推了一把没正型的老爸,“我说的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里,肚子也没了!老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你长胖了,一上来,肥肉都被甩掉了?”老爸扭着屁股,“我记得,以前活着的时候,电视上不是总有那个广告,甩脂机?”
“老爸——”气死我了!“我和你解除父女关系!”
“若若,小若!别气别气!”老爸拉住我,有些为难,“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那就只能这样了。”
“什么叫只能这样?”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就是,你的孩子已经没了,他可能去投胎了。”老爸越说越声小。“小若?小若?你、你别吓老爸啊!”
“不要!我要孩子,爸爸,你帮我把她找回来,我要我的孩子!”我哭喊着,抡起拳头砸向老爸,跌倒在他怀里。